出聲的人正是月淺兮。
擡轎子的人遲疑了一瞬,還是繼續(xù)往回走。
月淺兮怒了,“我說等一下!”
那四人這才停了下來。只是那名女子卻走上前,盈盈一行禮,“月姑娘,這是王爺?shù)拿睿抑滥阈挠胁桓剩恰?
“你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月淺兮冷冷打斷,“你們王爺叫我走?今日是我與蒼王殿下的婚禮,是皇上賜婚,莫非蒼王殿下想抗旨?”
“你!”那女子臉色一變,“月姑娘,若不是你不守婦道,我們王爺爲何會要原轎返回?”
不、不守婦道?
圍觀的人思考了半天,難道……難道月淺兮和誰好上了被蒼王殿下發(fā)現(xiàn)了?
月淺兮在轎子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守不守婦道王爺都不知道,關你什麼事,你怎麼知道的?”
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月淺兮會出言反駁。都是一個被王爺拋棄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囂張?
“哈哈,你這話好笑,若不是如此,爲什麼我們王爺今日不要娶你了?”
月淺兮懶得和這名女子說話,這女子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她一揮手,“我就不走了,你要怎麼樣?”
“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那女子顯然是被氣到了。
月淺兮彎脣一笑,“麻煩你去轉(zhuǎn)告一下你們王爺,今天他不出來,我就不走了,大不了我等到明日早朝,到那時皇上可就知道這事了……”
等明日早朝皇上知道了,那穆北蒼算不算抗旨呢?
那女子氣的胸膛起起伏伏,怒吼道:“好!我這就去告訴王爺,看他怎麼說!”
月淺兮無視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打開那個錦囊中的紙條。
上面鋒利卻的小字清清楚楚的寫著——
‘幕後之人還未出面,本王很不滿意’。
這就是他寧願抗旨也不娶她的原因?幕後之人沒有抓到?
所以說,他覺得她這枚棋子沒有物盡其用,打算再用用再娶?
她接著看,下面句子的筆墨比較新,顯然是後寫的,語氣還帶著些戲謔——
‘本王改變主意了,本王不想那麼快娶你,作爲棋子,你還沒有幫本王找出幕後之人,何況……’
這句話和上面那一句的意思明明一樣,幹嘛要寫兩遍?何況?何況什麼?
月淺兮看著蒼王府大門,陷入沉思。
——
樓閣之上,穆北蒼負手而立,玄玦搖著扇子輕輕一笑,“爺,果然被您猜中了,她不走。”
“當然……月淺兮……”
話音未落,便有一名暗衛(wèi)匆匆來報,“主子,表小姐求見!”
玄玦樂了,“爺,表小姐來了。”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表哥!你看那個月淺兮,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她什麼意思啊,怎麼死皮賴臉的!”
玄玦拱拱手,“那子淵先告退了。”
那女子揮揮手,“行了,你去吧,表哥~你到底還要不要娶她啊~”
穆北蒼轉(zhuǎn)過身,方纔綺雙在蒼王府門口
讓月淺兮原轎返回,他看到了,但是若說不想娶她,他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寧綺雙跺了跺腳,挽住穆北蒼的手臂,“表哥,你說話啊!”
穆北蒼不著痕跡的掙脫了,“方纔她與你說了什麼?”
寧綺雙一看,表哥居然還是不讓自己挽手臂,頓時氣了,可是畢竟她是唯一能夠接近表哥的人,那什麼白小姐,阮小姐,還肖想表哥,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本以爲蒼王妃是囊中取物,可是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月淺兮……
寧綺雙咬了咬牙,“表哥,那個女人可不要臉了,她居然說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讓皇上抄了蒼王府滿門!”
穆北蒼如墨般的眸子微微一凜,“是麼?”
“是啊,她還說要表哥你去見她,不然她就不走,你說她……”
要去見她?穆北蒼彎起脣角,在窗臺邊坐下,正好可以看見下面那黑色的轎子,與轎子周圍圍著的人羣。
不知道現(xiàn)在月淺兮心裡在想什麼,她會不會怪他?那些人會不會對她指指點點?她會不會難過?
指尖輕輕搭在雕花窗臺邊緣,穆北蒼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大了,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去。”
寧綺雙頓時鬆了一口氣,這纔對嘛!“就是啊,那女人真是的,以爲表哥你是什麼人啊,你那麼忙,爲什麼要去見她~”
穆北蒼饒有興趣的看著高閣之下的黑色轎子,月淺兮是絕對不會說什麼抄了王府之類的話,也不知她看了那錦囊中的紙條沒有……
——
玄玦邊走邊露出笑意,走到蒼王府大門口的時候,見這裡果然圍觀了很多民衆(zhòng)。
還竊竊私語著什麼——
“你們說是不是月大小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蒼王殿下寧願抗旨也不娶她啊?”
“一定是的,明明之前蒼王殿下對她那麼維護……”
“方纔蒼王府裡出來的那位小姐不是說,月淺兮不守婦道,所以才……”
玄玦微微瞇起眼睛,方纔寧綺雙在大門口,就是這樣說的?他們爺可沒說過這話。
“你們看,玄大人出來了!”
“是不是來讓月淺兮回去的啊……”
轎子中的月淺兮將紙條收好,聽到外面的人在說話,她豎起耳朵,玄玦?他來做什麼?
還沒想明白,就聽到腳步聲。
玄玦不會武功,腳步聲比常人要重一些,似乎走到了她的轎子前,玄玦輕笑一下開口,“月姑娘。”
“你也是來讓我回去的?”月淺兮頓了頓,“正好,那些血蟾……”
玄玦一聽到血蟾,就知道是月淺兮在用血蟾威脅他了,他忙到:“不不不,子淵是來替爺轉(zhuǎn)告一些話的。”
“……什麼話?”
玄玦低笑一下,主子心裡在想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心裡想的,卻不告訴月淺兮,活該被月淺兮誤會。
他從來不擅長解釋,他做事也不用與任何人解釋,所以,還是他來替他解釋吧!
玄玦知道月淺兮心裡肯定有氣,萬一不給他們爺解毒了,那不是得不償失?
所
以玄玦說道:“這個,今日怎麼說也是大婚,月姑娘不覺得這婚禮太過單調(diào)了?”
說單調(diào)還是客氣了,這婚禮哪裡是單調(diào),根本就像是冥婚一般。
月淺兮沒說話。
玄玦繼續(xù)道:“我們爺說,既然要娶,就要十里紅妝,傾盡蒼王府之力相迎,斷然不可在婚禮一事上委屈了月姑娘。”
“……”轎子裡的月淺兮頓時翻了個白眼,騙誰啊!
這像是穆北蒼說出來的話麼!恐怕是玄玦瞎編的吧!
她‘哦’了一聲,反問:“十里紅妝?”
玄玦額角滴了一滴汗,“正是。”
“嗯……”她微微彎脣,從轎子中伸出一隻手,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紙條,她聲音淡淡,“看看吧。”
玄玦有些疑惑,不解的接過,打開一看,額間的汗水更加多了……
這特麼!爺這不是給他找事麼!
今日不迎娶月淺兮是商量好的,一是因爲幕後之人沒有抓住,二是因爲主子還不能完全信任月淺兮,萬一她在王府發(fā)現(xiàn)了什麼不是得不償失?
原本玄玦想的是,有他來安撫月淺兮,讓她一邊繼續(xù)爲爺做事,一邊養(yǎng)血蟾,千萬不要把人氣跑了。
所以他纔想了這麼一個理由,這理由多好啊,告訴月淺兮是因爲爺覺得這婚禮太過單調(diào),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所以纔不能迎娶他的。
誰知道主子居然偷偷摸摸先給月淺兮塞了個紙條,告訴了她原因……這不是打他的臉麼……
“怎麼,子淵先生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玄玦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他乾笑兩聲,“這雖然是一個理由,但……但蒼王娶妃,也不能這般隨便,這也是真的。”
月淺兮又翻了個白眼,玄玦說的這些鬼話她纔不信,她將紙條拿回,“反正穆北蒼今天不出來見我,我就不走了。”
“……”玄玦再次滴下一滴冷汗,“子淵知道今日之事對姑娘有所影響,但我們蒼王府會告知衆(zhòng)人其中緣由……”
“緣由?什麼緣由?因爲沒有十里紅妝?”月淺兮嘲諷一笑,“你信麼?反正我不信。”
“……”他,他也不信啊!
說穆北蒼不娶她的原因是因爲穆北蒼覺得,沒有十里紅妝,沒有下聘,所以不能迎娶?
這怎麼可能!
蒼王殿下所心所欲人人皆知,之前的王妃都沒有下聘,憑什麼輪到月淺兮就有了?不科學啊!
所以月淺兮說的沒錯,今日之事對她的名聲一定有影響,雖然她也不太在意名聲……
但是穆北蒼這樣有沒有想過她?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穆北蒼出來見她一面。
只要蒼王殿下出面,甚至是溫柔的友好的與月淺兮說話,衆(zhòng)人那些什麼‘月淺兮不守婦道’之類的念頭纔會打消。
“子淵先生,你可不要讓人強制的帶走我哦。”她威脅道:“血蟾還在我這兒放著呢。”
“……”玄玦快哭了。資料上說,月淺兮很好糊弄,沒啥主見,怎麼到了他和主子的面前,月淺兮就變得聰明伶俐了?
“所以,還是去叫穆北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