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兮愣住了,她驚詫的看向穆北蒼:“你早就知道皇帝有所動作?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貪污案的話,如要是要實打?qū)嵉恼页鲎C據(jù),自然是要在穆北蒼身上下手了。而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蒼王府。
所以月淺兮擔(dān)心,皇帝會在蒼王府找出什麼證據(jù)。
穆北蒼卻是嗤笑一聲:“當(dāng)然,他準(zhǔn)備好了。”
“那怎麼辦?……”月淺兮有些擔(dān)心,畢竟口說無憑,但如果皇帝真的找到了證據(jù),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放心,找出了證據(jù),他也無法奈我何,不過……”
那位冷麪梟王此時轉(zhuǎn)過頭來,深斂著黑眸,一字一句問道:“你在關(guān)心本王?”
你在關(guān)心本王?
月淺兮渾身一僵,她在關(guān)心穆北蒼嗎?
沒有吧……只不過……只不過是因爲(wèi)穆北蒼是她的靠山,所以她擔(dān)心穆北蒼失勢,自己跟著遭殃罷了。
不過就是僱傭者的關(guān)係,說關(guān)心……談不上吧。
——
此次將蒼王殿下風(fēng)光大葬,有多風(fēng)光呢?
——皇帝親自前來送葬,夠風(fēng)光了吧!
然而衆(zhòng)人心知肚明,皇上這是高興啊,終於除去了穆北蒼,以後夜國就真真正正是他的天下了。
穆北蒼帶著月淺兮到達(dá)城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冷冷清清,一家鋪子都沒有開張。
月淺兮隨意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休息,“一品親王逝世,這排場真夠大的。”
沒人更好,他們兩人就在這裡等著皇帝了。
到時候皇帝、月丞相、安尚書他們見到她,不知道臉上會是什麼表情,該有多麼的酸爽?!
穆北蒼瞇起眸子,突然聽到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他側(cè)身,“來了。”
——
“沒想到那個逆女居然犯下如此滔天重罪!”
月丞相哭的淚流滿面:“是老臣無能,居然……居然……”
安尚書安慰道:“月丞相不必如此,您已經(jīng)把月淺兮逐出家門,她已經(jīng)不是您的女兒了。您不必自責(zé)!”
“她……她爲(wèi)何如此喪心病狂,殺了蒼王殿下!”
“哎,是啊,月淺兮怎麼可以這樣……”
“蒼王殿下啊……”
……
皇帝在步攆中冷笑,這幾人都是他的心腹,自然知道穆北蒼是怎麼死的,如今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只是爲(wèi)了把髒水扣到月淺兮頭上。
這樣,他就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出去穆北蒼啊。
長長的送葬隊伍中間是一具黑色的棺槨,百姓們跪了一地痛哭流涕,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這個守護(hù)了夜國十餘年的戰(zhàn)神就這樣去了。
他不僅是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神,更是政場上的戰(zhàn)神,是百姓們心中唯一的神。
月淺兮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有些動容,捏了捏穆北蒼的手:“你還……還真是挺受愛戴,難怪皇帝老是想你死呢。”
穆北蒼笑笑,並未說話。
帶送葬隊伍走近了,衆(zhòng)人發(fā)現(xiàn)了城門外的大廣場中間站著兩個人。
那條隊伍出了城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還剩一百多米的時候
,終於有人忍不住扯了扯旁邊的人:“那、那是蒼王殿下?你看見沒?是蒼王殿下的靈魂回來了?!”
“我……我好像也看到蒼王殿下了!”
“是蒼王殿下!蒼王殿下顯靈了!等等……蒼王殿下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月淺兮啊?爲(wèi)什麼蒼王殿下會與月淺兮在一起,難道他不是月淺兮殺的嗎?”
……
皇帝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美好的心情瞬間被打亂了,他不耐煩的揮手:“讓他們安靜點。”
此時皇帝又聽到人羣裡不斷傳出什麼‘蒼王殿下’‘顯靈’‘月淺兮’之類的話語,他臉色一沉:“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老太監(jiān)往前面走了一圈,正好對上穆北蒼那散發(fā)冷意的眸子,雙腿一軟,屁滾尿流的滾回皇帝那兒:“皇……皇上!是蒼王殿下,他,他……”
“放肆!蒼王已逝,胡言亂語!”皇帝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老太監(jiān)跟了他三十年,不可能因爲(wèi)一點小事就嚇成這樣,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可是還不等皇帝多想,突然之間一切就亂了套。
不知道從哪裡用處的百姓瘋狂奔上前,齊刷刷的在穆北蒼面前拼命磕頭求饒。
月淺兮嚇了一跳,看向那個男人。
卻見他神色淡淡,與自己對望一眼,自然而然的抓住了月淺兮的手:“無妨。”
穆北蒼帶著月淺兮向前走去,衆(zhòng)人爲(wèi)他們讓開一條路,心中有疑惑有驚訝,但此時都不約而同的看著那名宛若天人的男子,
上萬人的送葬隊伍,此刻噤若寒蟬。
“呵,皇兄,別來無恙。”
……
穆北蒼打破寂靜。
一瞬間皇帝的腦子裡閃過無數(shù)害怕的片段,整個人好像被點了穴渾身僵硬。
穆北蒼……穆北蒼沒死?!
但不愧是皇帝,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冷靜下來後,他直接把矛頭對著月淺兮:“你這妖女,暗殺了蒼王不說,居然還找人冒充他,來人,給我亂箭射死!”
四面八方有軍隊將兩人包圍起來,卻遲遲沒有動手。
皇帝震怒,這羣……這羣廢物!、
“動手啊!你們快殺了這個妖女!爲(wèi)蒼王殿下報仇啊!”
穆瑾沉勾起一個笑,側(cè)身問月淺兮:“怕麼?”
“啊?”月淺兮沒反應(yīng)過來。
“數(shù)萬人用弓箭對著你,稍有不慎,就會被射成刺蝟。本王問你,怕麼?”
話音剛落,‘刷’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還沒有接觸到月淺兮的心臟,就被面前的人一把握住,然後箭矢瞬間成了粉末,他再次執(zhí)著問道:“怕麼?”
月淺兮看著他的手掌,搖搖頭:“不怕,你會保護(hù)我的對吧?”
雖然穆北蒼知道她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這個女人從來不屑於他的保護(hù)。
但別說,這一刻他覺得心裡挺舒服,好像還挺受用的。
穆北蒼冷冷一掃,周身寒氣逼人,彷彿墜入了千年寒冰病嬌。
而那雙狹長如墨的眸子裡,滿含風(fēng)雨,衆(zhòng)人不禁都是一個哆嗦。
穆北蒼負(fù)手而立,氣場滲人。
“射
箭……射箭啊!”皇帝幾近崩潰。
弓箭手們面面相覷,他們都是蒼王殿下手下的兵,此時見到一個如此像蒼王殿下的人,他們自然不敢亂動。
“呵……”
穆北蒼的聲音宛若洪鐘,悠遠(yuǎn)亙古:
“本王在此,誰敢動?”
“反了——反了,你……”不等皇帝說完,士兵和百姓們面面相覷,突然跪拜,打斷了皇帝的話——
“是蒼王殿下!是蒼王殿下!”
“蒼王殿下回來了!沒錯,蒼王殿下沒死!”
皇帝臉色發(fā)青,見到穆北蒼緩緩而來,他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王先前還在想,到底是宮中何人去世了,皇兄要用如此大的排場下葬。”
穆北蒼的聲音不大不小,卻用了內(nèi)力,清晰的傳到每個人耳中:“卻不知,這逝世之人,竟是本王自己。”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蒼王殿下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皇帝就給人家葬了?
而且蒼王殿下明顯與蒼王妃關(guān)係好的很,怎麼會是蒼王妃殺了他呢!
“放肆!”皇帝氣沖沖道:“朕的皇弟現(xiàn)在正在棺槨中躺著,你是何人,是那妖女的什麼人?!居心叵測,錯過了下葬時間,朕唯你們是問!”
穆北蒼只是那樣冷冷清清的站著,彷彿這個世界與他毫無關(guān)係。
但也就只是這樣站著而已,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尊貴迎面而來。
按理說這件事只要穆北蒼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但是月淺兮很不爽。
她被當(dāng)成兇手誣陷了好幾天就算了,現(xiàn)在皇帝還要把她射死,真當(dāng)她很好欺負(fù)?!
穆北蒼不屑解釋什麼,可她稀罕他的名聲,與其讓衆(zhòng)人在背後去猜,還不如由自己說出來。
“皇上口口聲聲說我殺了蒼王殿下,那麼問題來了,此時既然是在爲(wèi)蒼王殿下送葬,那麼屍身呢!?”
“屍身自然是在關(guān)國麗,月淺兮,你到底要糾纏到何時!”皇帝面色不佳,“來人——”
“皇上敢不敢開棺驗屍?!”月淺兮擋在了皇帝的步攆錢,“蒼王殿下明明白白的站在面前,皇上卻非要說他死了?”
“無理取鬧,來人——”
“皇上不敢驗屍,急急忙忙的將蒼王殿下下葬,迫不及待的置臣女與死地,是因爲(wèi)心虛?”
皇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會被月淺兮反駁的啞口無言!
就在此時,有人匆匆來報:”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那棺槨,那棺槨裂了!“
月淺兮頓時笑了,這裂的也太準(zhǔn)時了。
皇帝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明明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了……居然又出現(xiàn)在這裡,這是有多大的能耐!
而且還能弄錯棺槨?!
衆(zhòng)人朝棺槨看過去,月淺兮輕輕一笑:“王爺,你這兩天不過是去查貪污案了,怎麼就死了,還被人大張旗鼓的放在了棺材裡呢——你看,那棺材裡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嘛!”
貪污案?
接著,便聽到了蒼王殿下優(yōu)雅啓口:“本王也很是好奇,不過兩日而已,怎麼本王就死了呢?皇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