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唐小甜用力地甩著手，卻無法甩開。她急了眼，掉頭就去咬楚墨言的手。
楚墨言快速鬆開手，改捏住唐小甜的下巴，讓她咬不下去，“你瘋了？”
唐小甜惡狠狠地盯著他。
楚墨言收回手，“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是不是你把裡厲文翰急需的捐贈人搞死了？”
“人死了？”楚墨言一臉的驚訝，很快否認，“不可能。我派人送去時，那個腦死亡的人的身體器官都是活的。”
唐小甜冷笑兩聲，“是嗎？”
楚墨言看得出她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心不由一陣刺痛。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我陪你去。”
“你還要去雪上加霜嗎？”
“我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我要去當場查清真相。”楚墨言的神色嚴肅，目光堅毅，沒有一絲閃躲。
唐小甜仔細地打量著他，沒有看到一絲破綻。她的心，有了一絲動搖。儘管沒有了關於愛情的記憶，但是他的爲人，她還是有印象的。
“好。一起去。”唐小甜退了一步。
匆匆換好衣服後，楚墨言陪著唐小甜前往醫院。
上車後，他遞過一個餐盒。
唐小甜接過來，打開一看，是香菇雞絲粥。
“昨天你沒怎麼吃東西，喝點粥，補充一下體力。”楚墨言遞過了勺子。
“……謝謝。”唐小甜遲疑了一下，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情況未明，還不能定他的罪，不是嗎？
唐小甜喝著綿軟的粥，用眼角偷瞄著楚墨言。
楚墨言看著車窗外，神色淡然，沒有一絲半點的心虛。
難道是自己錯怪了他？
唐小甜不免有些赫然。她突然想起來，他應該也沒有吃早餐吧。
粥的份量不少啊，夠兩個人吃了。
“那個，楚墨言，你餓嗎？”唐小甜開了口。
楚墨言轉過頭。
“你要喝點嗎？”唐小甜把食盒向他那邊遞了遞。問完之後，她又想起來了他好
像有點潔癖，會和自己用一把勺子嗎？
正在猶豫要不要縮回來時，楚墨言拿過食盒，就著她的勺子，喝了起來。
啥？
唐小甜呆住了。難道一場意外，把他的潔癖治好了？
“不錯。你也喝一口。”
詫異間，楚墨言已經舀了一勺粥，遞了過來。而且，他的目光很柔和。
唐小甜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口。
“我們重新開始吧？”這句話，一下子躍入她的腦海裡。他這是想重修舊好嗎？
喂她吃了幾口後，楚墨言自己也在吃。
唐小甜看著神情柔和，不再陰冷的他，心底的某處似乎發生了變化。
這樣親近的他，好像有看到過。
吃完粥後，楚墨言放好食盒，抽出紙巾，伸長手，就要替她擦嘴。
唐小甜連忙向後退，抵著車門，自行拿到紙巾，擦著嘴。她含糊地說，“我自己來。”
楚墨言的手在半空中停頓幾秒後，又收了回去。他幽幽地說，“我明白。”
看著他黯然的神色，唐小甜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她趕緊扭過頭，看著窗外，不停地提醒自己，千萬別被騙了。兩人已經一年多沒有在一起了，他現在的真實模樣，需要時間來證明。而且，厲文翰的事，還沒有查清。
車內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我去看過啓明的家人，他們都說謝謝你。”還是楚墨言提起話題。
啓明？
唐小甜的記憶中，一時找不到關於這個人的部分。她輕輕地“咦”了一聲。
“你也忘記了他嗎？”楚墨言遺憾地說，“他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會難過的。”
唐小甜轉過頭，“我跟他很熟嗎？”
楚墨言點點頭，一點點地講起他曾經的司機和保鏢，講起啓明和唐小甜的交往。
聽著他的講述，唐小甜想起了一些片斷，勾起難過的情緒。
看到她神色的變化，楚墨言欣喜地發現她應該是想起什麼了，但是他不忍心讓她再
次面對以前的慘烈。他停了下來，試探地握住她的手，“對不起。過去的事，我們就放下吧。”
“真能放下嗎？”唐小甜的眼眶已經溼潤了。她想起了啓明死的原因，想起了被陷害的事情。
楚墨言心疼地握緊了她的手，“是我不好，讓你一個人承受痛苦了。以後，我不會離開你了。”
唐小甜抽著鼻子，盡力調整情緒。她知道，在自己受磨難的時候，他也不好受。儘管誰都沒有具體提過，他康復的過程，那一定是很艱難的。因爲心理上受的挫傷，恢復得更慢。
也許，她真的是愛過他。
唐小甜低下頭，看著被他握在手中的手，終是落下一顆淚。
那滴淚迅速洇入楚墨言的手背肌膚中，卻炙燙了他的心。
康復後，他就派人調查她的情況，卻因爲要替生母進行殘酷的皇權保衛，怕連累到她，所以不能回到她身邊。後來，爲了借力，他答應了聯姻，又無臉來看她。
這一年來，她過得很辛苦吧。宮羽讓她忘記自己，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楚墨言彎下腰，湊過來，輕輕地吻在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彷彿她是一件易損的瓷器。
莫名地，唐小甜的心頭涌上很多委屈。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掉了下來。
“蜜兒。”楚墨言低吟一聲，把她摟入懷中，內疚而憐惜地吻著她的發頂，“讓我再愛你，好嗎？”
愛情，錯過了，還能再來嗎？
唐小甜不知道答案，卻想在他的懷裡任性地哭一場。
但是，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唐小甜倉皇地擡起頭，看到了醫院的標誌。她推開楚墨言，胡亂地抽出紙巾，擦去臉上的眼淚。
自己在做什麼？他不過三言兩語就要哄得自己不知天南地北，忘了一切了嗎？
別忘了！他已經結婚了！
僅僅這一點，就足夠讓唐小甜迅速冷靜下來。
擦乾了眼淚，唐小甜冷了臉，“楚墨言，你拿什麼來重新開始？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別忘了來這裡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