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甜偏偏頭,想避開楚墨言的手。在她看來,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可是,動作一大,她竟然有頭昏的感覺。
這不科學啊。她可是躺著呢。
楚墨言皺著眉,湊近了,“別逞能,你發燒了。”
唐小甜本想說“不關你的事”,但是發現自己的喉嚨又幹又痛,發不出聲音來了。
不好!真的發燒了!
她想到昨天用冷水沖涼的事。
“躺著。”楚墨言下了牀。
很快,就有人來替唐小甜診治了。
這場病來得氣勢洶洶。
燒得迷迷糊糊的她,任人擺佈,昏昏沉沉了一天。
夜間,她醒轉時,發現牀上只有她一個人。
喉嚨乾澀的她,坐起來,摸下牀,走到外面的小會客廳,找水喝。
經過沙發區時,她影影綽綽看到有一團黑影,不禁嚇了一跳。她打開燈,看到是楚墨言蜷縮在沙發裡。
他怎麼睡這了?
唐小甜拍拍胸口,暗覺奇怪。
她找到直飲機,倒了一杯水,“咕咕”地一飲而盡。
意猶未盡的她,又準備再倒一杯。
“醒了?好點了嗎?”
“啊。”唐小甜手一抖,翻了杯子,水都倒在了腳上。
“燙到了嗎?”楚墨言出現在身邊,蹲下去,就要去摸她的腳。
唐小甜連連退了幾步,警惕地看他。
楚墨言看清了她眼中的防備,站直了身子。
“楚先生,還是你睡牀,我睡沙發好了。”唐小甜嚥了一下口水,打破了沉默。
“用不著你來安排。”她的不識好歹勾起了楚墨言的火。
“你可是我的主人。”唐小甜自嘲地說。
“二丫。滾回牀上。”楚墨言憤恨地指著睡房。
唐小甜看到他眼中聚集的怒火,想了一下,決定不正面迎敵。再說,讓她睡牀,不是一件好事嗎?
她看得出來,他睡在沙發上並不舒服。
敵人不舒服,她不是應該高興嗎?
“好。”唐小甜轉過身,小跑著回了睡房。
楚墨言看著她像兔子一樣跑得飛快,心裡升騰的怒氣突然消散了,有點哭笑不得。他也正視他的脾氣問題。自從被從海中救起後,他很容
易暴怒。
跟著心理專家修練了很久後,他才逐步能控制住。可是,碰到她以後,似乎情況又有一點失控。這算不算關心則亂?
他站在那,緩緩地呼氣吐氣,慢慢沉下心來,又心生懊惱。
白天發現她發燒後,他清楚地看到他的真心。那一刻,他很恐慌,很擔心,生怕她有不測。一天,他哪裡也沒有去,就陪著她。
生病中的她,變得柔弱得多。迷糊中,她還會向他微笑。甚至他聽到她說糊話時,在念著他的名字,那般溫柔,那般留戀。
昏睡中,她還在流淚。
當他握住她的手時,她才睡得安穩些。
這些,都讓他相信,他一定還在她心裡。
既然已經無法讓時間倒流,那麼他要把握住現在。
楚墨言走進了睡房,看到唐小甜已經窩在被子裡了。他走到牀邊,坐了下來,打開了牀頭燈。
唐小甜緊閉著眼,全身繃緊。她的心提得高高的,等著他下一步的行動。
“蜜兒,我們重新開始吧。”楚墨言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寵,語調溫柔。
嚇!這傢伙又想玩什麼了?
唐小甜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滾動。
楚墨言傾身向前,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說,“晚安。”
說完之後,他關了燈,又走了出去。
過了好幾分鐘,唐小甜才睜開眼,皺起了眉。她想不通他的企圖。這是打算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嗎?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她,最後還是敵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夢中,她夢到了楚墨言。有高冷的,卑劣的,還有微笑著的……
第二天醒來,唐小甜一睜眼就看到深情凝視著她的楚墨言坐在牀邊。
自己還在做夢嗎?
她馬上又閉上了眼,自言自語道,“快醒醒,別做夢了。”
是聽錯了嗎?
她好像聽到有人低笑,忍不住睜開眼,看到了嘴角彎起的楚墨言。此時的他,沐浴在陽光裡,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戾氣和冰冷。
這傢伙,抽風了?
“蜜兒,起牀了。”楚墨言點了點唐小甜的鼻尖,帶著寵溺地說。
唐小甜暗自在被窩裡掐了一把自己。
真實的痛感,讓她確定已經醒了。
她坐了起來,有意識地離他遠一點。她可不是一個健忘的人,清楚地記得他之前的羞辱和殘酷。
楚墨言往前坐了一點,拉過唐小甜的手,“我們重新開始吧。”
唐小甜的眼眨得更快了,一臉的不相信。過了好半天,她纔開口,“你也發燒了?”
“沒有。”楚墨言皺皺眉。
這是要發飆嗎?
唐小甜警覺地挺直了背。
“我說的是真的。”楚墨言認真地說。
“真的?”唐小甜反問道。
楚墨言點點頭。
這傢伙,又想玩什麼花樣?不過,現在正是一個機會,讓她可以聯繫宮羽,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兌現承諾。
唐小甜眼珠子一轉,點點頭,“那好。”
一抹喜色掠過楚墨言的臉上。
“那我要打電話給宮羽。”
唐小甜接下來的話,讓他的臉又沉了下來。
“怎麼,不是說要重新開始嗎?我和朋友聯繫也不行?”唐小甜譏諷地撇撇嘴。
“好。”楚墨言下了牀,拿來了無繩電話。
唐小甜一把抓過電話,就撥打起宮羽的手機。
可是明明是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電話。
唐小甜擔心極了。她又撥打宮羽的管家的電話。這回,有人接了。
“請問羽在嗎?”唐小甜的心不安地跳動著。
“是,夫……唐小姐啊。先生,他,他在醫院。”管家吞吞吐吐地說。
“在醫院?是因爲厲先生在動手術嗎?”
管家長嘆一聲,哽咽起來。
“出什麼事了?”唐小甜的心都被吊起來了。難道,楚墨言沒有按照協議把捐贈者送到醫院?她不由狐疑地瞥了一眼楚墨言。
“厲先生,他,他去世了。”管家抽著鼻子,悲痛地說,“先生去醫院,處理後事了。”
“怎麼會呢?不是有捐贈的人了嗎?還是說,那個人沒有來?”唐小甜吊起眼尾,怒視著楚墨言。
“人是來了。可是……可是早就死了。”管家憤憤不平地說。
“羽,在哪家醫院?”唐小甜仇視地看著楚墨言,問清了醫院的地址後,掛斷了電話。她跳下了牀。
楚墨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