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做妃妾,不要只做一個普通的妃子,女兒錯了,女兒糊塗了……”安慶瑤哭得泣不成聲。
安國公痛心言道:“此事已成定局!爲父就算心疼你,也無可奈何!”
“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母,鳳儀天下,要坐著上百人擡的鳳駕輦車,浩浩蕩蕩從正乾門進入皇宮。你一個婚前失/貞之女如何配坐?如今,也只能一頂粉轎從宮中的偏門進入了!”
“不、不……”安慶瑤搖頭痛哭:“父親救我,父親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我乃安國公唯一嫡女,身份是何等尊貴,豈能做皇上的小小妃妾?不然,我現在就進宮去求太后姑母。踝”
安國公甩開女兒的糾纏:“瑤兒,別再糊塗了!你那太后姑母向來計較什麼皇族禮儀,一味袒護她的寶貝皇兒,嬌寵得不像個樣子,才把皇上慣成如今這般紈絝荒唐的樣子。”
“太后若是知道你不自重、婚前失/貞,不會怪自己兒子魯莽,只會怪你有失貴族嫡女的禮儀,不自檢點!……耘”
“父親,女兒不甘心,女兒實在是不甘心呀!”安慶瑤哭道:“父親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對不對?女兒怎麼能屈居爲妾!”
安慶邦攙扶起妹妹:“瑤兒,你起來吧!你別一味糾纏父親,你也該想想自己的魯莽,原本,父母都爲你安排的好好,皇太后姑姑也同意了,皇后只能出自安氏家族的嫡女。只等來年便可以登上鳳位,誰知你如此糊塗!唉……”
安慶業嘆息道:“妹妹別再鬧了,不是父親不肯幫你,你可過得了大婚前宮中司儀嬤嬤們,一檢、二檢、三檢?你失/貞之事會傳揚的天下皆知。只怕到時,我們南郡安氏顏面掃地!”
安國公冷言說道:“攙扶小姐回房休息,哭哭啼啼不成體統!”
那安慶瑤還待哭鬧,卻被幾個丫鬟攙扶著,強/行帶走了,其它僕人也都知趣的退下……
安國公說道:“慶邦、慶業,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兩個人隨我去書房!”
“是!”安氏兄弟拱手回答。
父子三人隨即離開!
閣樓上,蘇離兮面色慘白,後背的衣衫全都被冷汗打溼透了……
撞上如此醜聞,若是被安家父子得知,她在樓上偷聽,只怕命不久矣……
那紈絝還整日裡樂呵呵的荒唐胡鬧?紈絝一個好/色之舉動,將安慶瑤的皇后之位去掉,慕容君梧妹妹一定會很開心吧?
聽聞天熙朝中,楊氏、安氏、慕容氏、權氏、王氏、拓跋氏、祝氏等,七大勢力橫行!
這朝堂上關係複雜紛亂,不是她一個小女可以關心的。她只期待自己偏居一隅,過著平安的日子!
蘇離兮爲了慎重,又耐著性子在閣樓上等待一會,感覺到四下裡無人,才提著裙子下樓,悄悄鑽/進竹林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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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安國公父子三人來到了書房密室之中……
安慶邦緊握拳頭,恨言:“父親,那個昏君如此欺辱我們國公府,天下兵馬十之五、六在安氏家族手中,不如,乾脆反了……”
“住口!……”安國公厲聲呵道:“時機尚未成熟,不可魯莽行事!
安國公走到門口處,思慮片刻,纔回頭言道:
“如今,天熙朝堂局勢變化莫測,皇上現在年紀逐漸大了,看似紈絝荒唐,所做之事令人匪夷所思,一場場看似無知荒唐的鬧劇,收尾之後卻件件對楊氏皇族有利,也不知他是無意?還是有心?……”
安慶邦和安慶業低頭沉思……
安慶邦言道:“昏君上午在西華廳內放毒蛇,故意驚嚇衆位貴女,父親以爲他是何意?兒子們實在是看不明白!”
安國公說道:“今天來我府中做客之人,除了那慕容一族是前來探路示威的意思,其它三大家族的嫡女們,個個與我們安氏交好結/黨,她們都是後宮妃妾的必備人選!”
“…老夫猜測,皇上的胡鬧之舉,嚇得那些貴女們心有餘悸,回家之後定然吵吵鬧鬧,不肯再入宮爲妃妾。嫡女們都是父母心中的寶貝,她們鬧僵起來,若是抵死不肯入宮,我們幾個世代交好家族、深入後宮的勢力,豈不減少許多?”
“一個看似放毒蛇的荒唐舉動,就輕而易舉的、提前清理了後宮各方勢力,豈不是一舉多得!”
安慶業、安慶邦倒吸一口冷氣:“父親,看來那個昏君越來越難以掌控了。不能任由其羽翼漸豐……”
“是啊!……”安國公瞇著一雙老眸,精光突顯:“老夫若不是看他小的時候,整日裡調皮混鬧貪玩、寵幸舞伎,又豈容他活到現在?如今,養虎成患了!唉……”
“父親,不如先下手爲強,我們安氏提前起事,殺了那昏君……”安氏兄弟目露兇光!
安國公搖頭:“不可,冒然提前行動,只怕會壞事!”
安國公繼續言道:“還有,那慕容老賊、權氏家族和拓跋氏家族的人都蠢蠢欲動,天熙朝內七大家族都各懷異心。”
“…如今與我們安氏表面結好的只有三個家族。但是,也不能保證他們沒有私心!”
“你們不要忘記了,我們安氏一族,雖然統軍的將領頗多,可軍隊中的普通兵士,鮮卑人的血統佔了三分之一……”
安氏兄弟面面相覷,背後不由冒出冷汗……
安國公冷哼:“誰能保證,將來起事的關鍵時刻,鮮卑人兵士不會臨時倒戈?……”
安國公深沉地說道:“皇上,這是要重用鮮卑人呀!他身邊的那個胡老太監,可不正是地地道道的鮮卑貴族出身嗎!”
安慶業嘆息:“可憐我的瑤兒妹妹,要屈居妃妾之位,淪爲那昏君的玩物了!”
安國公老謀深算:“你們以爲皇后的寶座,就只有我們一家在盯著嗎?那慕容老賊,特意將從小居住在鄉下的女兒慕容君梧接回京城,居心何在?昭然若揭!”
“…越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我們越是要謹慎行事,萬不可魯莽行事!你們兩個最近都收斂收斂脾氣,別在外面惹禍生事……”
安慶邦言道:“難道,父親就眼睜睜看著瑤兒妹妹屈委曲求全?她從小就沒有受過任何委屈,以後卻要以妃妾之禮叩拜皇后?……”
安國公瞇著雙眼:“此事,還待從長計議!想讓我們安氏栽一個大跟頭兒,哼哼,卻是不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皇后的寶座,至關重要!不久的將來,待那昏君暴斃身亡之後,皇后可以出來主持大局,直接下懿旨傳位!老夫,絕不能讓外姓氏的人,得到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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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晚霞滿天……
安水屹騎著馬跟在轎子後面,一直將蘇離兮送到安郡王府大門前……
蘇離兮下了轎子,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你還是要回宮嗎?”
安水屹點頭,神態顯得有些興奮:“昨日在藏書閣的舊書庫中發現幾本魏晉典籍,讓我驚喜了老半天,興奮地幾乎一夜未眠。”
“這些典籍只存在於傳說中,不想水屹今生有幸得見,實在是天助我也。可惜,這些典籍甚是珍貴、其中還有缺失,必須儘快修補,我與幾位同僚商定一個主意……”
蘇離兮側頭問道:“什麼主意?難不成那紈…皇上會賞給你們?”
安水屹惋惜言道:“那倒不會!不過皇上恩準我等抄錄修補,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離兮,幾位同僚還在宮中藏書閣等我,我們要連夜趕著抄錄,將這些傳世的典籍傳承下去……”
“哦……”蘇離兮乖巧地笑道:“你不要光顧著修補那些舊書,自個的身子要好好珍惜,熬夜做事最是幸苦。宮中雖好卻不比家裡住著舒坦,日常物件用著不夠順手,你身邊也沒個妥帖的人照顧,別等來日那些舊書侍弄好了,你卻累垮了!”
安水屹聽著眼眶有些發熱,自從父母去世後,何曾有人這般悉心念著他。奴僕雖然侍候的周到,卻不能夠貼心說話。老天待他不薄,茫茫人海之中,終於還是遇到了她……
他輕握她蔥管般的指尖兒:“其它都還好,只是日/日/思念你……”
蘇離兮雪白的肌膚微微發紅:“瞧你,說著說著,又說混話……”
安水屹笑了下,眉目舒展:“以後,我們兩個的日子還長著呢!天長地久,與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