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亭與項家莊兵分兩路,各取司馬山莊,如今的司馬山莊,羣龍無首,哪裡還能低檔的住,雖然有司馬伯智和司馬仲謀在竭盡全力的穩定著山莊,可是他們畢竟不是司馬家的主子,很多人都心中不服,各自爲戰。
司馬伯智多次下令,讓手下兵士合兵團結起來,抵擋兩家來犯之敵,可是誰願意聽一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的命令,手下衆人依然各自爲戰,只顧著守好自己的防地,甚至有人心存僥倖,還想等司馬山莊混亂之際,自己渾水摸魚,成爲司馬山莊的主人。
這樣子的情況下,司馬伯智和司馬仲謀經過商量,決定放棄抵抗,既然司馬山莊衰落已經成了定居,那又何必讓士兵們再去拜拜送死呢,況且二公子也囑咐過,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以人民爲重,以生命爲重,決不可將人命當作籌碼去賭。
所有聽從司馬伯智命令的士兵全部退回了山莊,在山莊各處佈防著,但是佈防也不是爲了抵擋,去與項劉兩家拼命,而是他們要給自己留下談判的資本,如果沒有能力去與對方站在差不多的位置去談判,那麼自己就只能任人擺佈了。
而在此佈置下,那些遊勇散兵跟一些烏合之衆沒有任何區別,項劉兩家對於這樣的防守者,可謂是長驅直入,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擋。也正因爲雙方都沒有阻擋,所以,幾乎在同時,兩方軍馬從兩個方向到達了司馬山莊,而勝敗就在於誰能夠率先進入司馬山莊。
“劉亭長?!背鹂吹津T馬在前的劉志權,施禮道。
“哈哈,楚少主英雄少年啊,沒想到也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到了司馬山莊。”劉志權道。
“劉亭長才是英勇無比啊,晚輩可是竭盡全力的趕路,絲毫不敢懈怠,沒想到,還是差點就晚了。”楚羽道。
“楚少主,那如今你看我們該如何是好呢?”劉志權將這個難題拋給了楚羽,雙方現在已是狹路相逢,不得不戰,可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是誰要戰。
楚羽當然知道劉志權的意思,如今司馬山莊只剩下了這麼一個軀殼,就憑山莊內的那點人,不管哪一方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滅掉,所以現在雙方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大戰已是迫在眉睫,而是誰挑起的戰爭,這不過是要一個名正言順罷了,畢竟誰也不想後世流傳的是自己以不義之師取勝,而且不顧人民生死的。
楚羽暗罵道:“果然到了他們這個位置,都已經是成了精的老狐貍了?!?
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這是喬懷景再三教導他的,人在江湖,切不能隨心所欲,喜怒形於色,一般自己的情緒被人抓住了,很多時候就落了下風了。
“劉亭長說起來也是楚羽的前輩,楚羽自然是聽劉亭長的。”
劉志權沒想到這個毛頭小子竟然一點都不上當,不僅沒有接下,反而又將難題踢給了自己。
“楚少主既然是晚輩,那我身爲前輩自然是要讓著後輩的,怎麼能倚老賣老,讓楚少主吃虧呢?”劉志權自詡漢室後裔,哪裡肯接下這個可能讓劉家遺臭萬年的名聲。
“劉亭長既然如此之說,那楚羽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背鹨膊粍勇暽?,笑著身子前傾了一下,以示感謝。
“少主。”白虎擔憂的道,雖然玄武可能沒有看出來其中玄機,可是白虎作爲項家莊的耳目,其觀顏察色,會意之能自然非凡。
“好,那便請楚少主賜教了。”劉志權得意的笑道,心道,果然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自己只不過稍微還擊,他便沒有還手之力了。
楚羽對劉志權點點頭,又對白虎道:“劉亭長既然如此謙讓,那我們也不能不領情不是?!?
楚羽笑著對白虎說完,白虎的心底一下子有了底,對於這個少主,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是越來越佩服了,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卻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反而足智多謀,反應迅速。而每次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都是在告訴你,沒關係,放心吧。
楚羽果然沒有讓白虎失望,只見楚羽又回頭,對劉志權深施一禮,劉志權頓時不明所以,楚羽接著道:“楚羽先替司馬山莊謝過劉亭長了。”
劉志權深感不妙,怎麼他項家少主要替司馬山莊謝謝自己。他趕忙阻止道:“楚少主,您這我可不敢當,而且您項家少主要爲司馬山莊感謝我,恐怕也不妥吧?!?
“唉,劉亭長有所不知啊,我們軍師喬懷景喬先生與剛剛逝去的司馬山莊莊主司馬若風乃是至交,而好友突然仙去,這讓喬先生十分傷心,但是他也記得,好友生前再三託付,讓他一定要保護好司馬山莊,雖然這是軍師之事,但是我項家莊對於軍師此等義舉又哪裡能放任不管呢,因此我項家莊便出兵來穩定司馬山莊,還司馬山莊一個安定的生活,也好讓九泉之下的司馬莊主安息。卻不想劉亭長如此大仁大義,竟然也來幫司馬山莊清理門戶,司馬山莊自然是要感謝劉亭長的?!背鹜葱募彩椎牡溃瓜袷钦嬗写耸乱话?。
劉志權突然感覺自己被騙了,而且是被自己騙了,自己一直以爲這只是個剛剛出道的毛頭小子,可是這會他卻有與張儒、蕭平等謀將議事的感覺。
劉志權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楚羽的一番話不僅把自己攻打司馬山莊說成是大仁大義,而且把漢亭也冠上了那頂仁義的大帽子,如果自己此時否認,那豈不是要承認漢亭是不仁不義之輩??墒侨绻姓J了,那麼司馬山莊豈不是要拱手送人了?
“哈哈,楚少主所言極是,但是漢亭的兄弟這幾個月來可都爲了司馬山莊的事吃不飽穿不暖,現在既然萬事已畢,那總該讓兄弟們進去暖暖身子,喝口熱水不是?”一旁轉出的張儒,一下子把劉志權的尷尬遮掩了過去。
“喝什麼水?。棵髅鞫季拖氪蛩抉R山莊,都這麼遮遮掩掩餓的幹什麼啊,說半天,最後還不是要看誰能打贏。”莫嬋實在受不了他們這樣文縐縐的下去了,看著他們互相之間明明想說餓的話卻又不明說,而明明懂得人也裝不懂,她實在是看不過去。
此言一出,兩邊的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這雖然是大家都能看破的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破,如今莫嬋一下子說破,就彷如一顆炸彈一樣丟在人羣中,沒人敢接近這句話。
過了良久,安靜肅殺的氣氛讓莫嬋感到有些害怕,她雖然也已經經歷了不少,可是這一下子好幾萬雙眼睛全都盯著她看,依然讓她感到心慌,下意識的向楚羽後面靠了靠,扯了扯楚羽的衣襟。
楚羽見莫嬋有些害怕,解圍道:“劉亭長,雖然嬋兒此話有些直率,但是我想這也並非不對吧?”
劉志權不承認也未否認。
楚羽接著道:“既然此話已經被挑明,那我們也不比遮遮掩掩的了,我們的目的都是成爲這江東之地的主人,而江東卻只有一個,所以我們勢必是要決個勝負了。”
“楚少主,既然你如此坦蕩,那我也便直說了,本來我們有約,乃是誰先入住司馬山莊,便是江東之主,但是現在我們同時到這,那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讓對方俯首稱臣。”劉志權道。
“戰爭?”楚羽道。
“沒錯,我們便在這司馬山莊之前決戰,哪方勝利,便是江東之主。”劉志權道。
“好,以你所言。”
二人都笑的非常燦爛,更像是好友之間的笑,而不是將要決戰的雙方互相之間應該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