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斜睨她一眼，深意莫測地勾起一側脣角，那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說：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可怎麼行，後面還有更精彩的呢！

蘇側妃心裡開始發慌，那個小侍女說的話是有問題的。比如，當天晚上給她送糕點的人，是司徒槿本人，而不是如小侍女所說，由她受命所送

雖然這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莫名讓她覺得哪裡不對。

可她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個小侍女是個瘋子，瘋子說的瘋話，再去追究邏輯對錯，本就沒有意義，更何況，她只要聽到最重要的那幾句話就夠了。

倒是簡雲苓的態度，讓她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明明可以讓她萬劫不復的人是她，她應當跪下來哭著求她纔對，憑什麼這樣自信滿滿，趾高氣昂？

不過，儘管蘇側妃此時有千般怨憤也於事無補了，誰讓她被某人一指葵花點穴手，制了個不得動彈，此刻只能像個曬乾的蛤蟆一般——乾瞪眼了。

小侍女的情緒越來越好，已經不像剛進來時那樣自我防備了，簡雲苓拉過她的小手，裹在掌心，絲毫不介意她手上的泥污和冰冷的溫度。小侍女貪戀地往她懷裡蹭了蹭，尋找著可以給予她許多安慰的溫暖。

簡雲苓像抱住了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般，拍著她的肩膀，聲音是娓娓道來的低沉：“小姐做過的事你都記得。那你記不記得我？”

“你？”小侍女擡起頭，小手張開，自上到下瘙癢似的撫過她挺翹的鼻樑，在感覺到她鼻下那一抹熱息的時候，猛然縮回手，無辜道：“不記得。”

“那你好好想想，有見過我與你家小姐，單獨見面嗎？”簡雲苓銜接的、十分自然，臉上柔和的表情也沒有分毫改變。

兜了一大圈，這纔是今天這一場鬧劇的重點。所有人都屏息等待小侍女的答案，尤其是蘇側妃，她掩飾不住地激動起來，只等著她說出那個“有”字，自己就可以將簡雲苓踩到腳底，看著她零落成泥。

那一定是她有生以來，最痛快的事！

然而，小侍女隨後說出的答案卻叫所有人爲之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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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女子清脆的聲音像一口小鐘悠然敲響，波漾起層層迴音。

蘇側妃臉上的獰笑悉數僵在脣邊，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聽簡雲苓又問道：“那小姐有收到過別人寫的字條和書信嗎？”

小侍女繼續搖頭：“沒有。”

彷彿一道重錘砸到了她腦子裡，蘇側妃徹底愣住了。還沒緩過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簡雲苓十拿九穩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那你知道，小姐糕點裡放的那些紅色的花，還有白色的雪都是從哪裡來的嗎？”

小侍女眨著水晶般的大眼睛，笑道：“我知道。漂亮的花，還有裝在小瓶子裡的白雪，都是小姐偷偷跑出去買回來的。那天，小姐說她不舒服，要去醫館看病，其實啊……”說到這，小侍女趴在簡雲苓耳邊，悄聲道：“她是去買這些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