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從容不迫地任由他打量，綻開一個若有深意的笑後，忽地越過楊勇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古汐琴，道：“夫人，我看的出來，你不止性子溫順，內心也很是清明，這麼多年，你不求名不求分的跟在將軍身邊，固然是因爲你深愛將軍，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你知道，過分強求會招至楊家人更多的反感，所以你情願安安靜靜地做楊勇背後的女人。只是……”

說到這，簡雲苓特意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古汐琴的神情。

也許是她說中了古汐琴的心事，那雙似流光皎潔的的美目漫上愁色，久久難以褪去，便是那一蹙娥，一低眸的憂鬱模樣，都透著引人心神爲之憐動的風情。

簡雲苓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這個外表並不驚豔的女子可以成爲衆星捧月的花魁，又爲什麼可以讓楊勇犧牲一切對她死心塌地，

女子的一顰一笑不在妖媚，而在於撩動人心。

古汐琴確實有這樣的本事，只可惜，她簡雲苓並非憐香惜玉的愛花人。

“夫人也該明白永遠躲在楊勇的庇護下並非長久之計。”簡雲苓毫不客氣地一語戳破了她以爲逆來順受就可以獲得承認的妄想：“你願意做一個掩耳盜鈴的鴕鳥，自欺欺人，是因爲你顧慮於你的身份，但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抹掉過去，給你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世。你可願意？”

簡雲苓的話像是重重陰雲中驟然投射的一道輝光，照亮古汐琴眼底的沉重。

她神色震動，軟糯的聲音裡縈繞著細微的顫慄：“真的嗎？”

簡雲苓但笑不語，用沉默回答。

古汐琴在風月場中混跡許久，察顏辨色的能力出衆，她只瞧了一眼，便知簡雲苓是一言千金的人，激動與糾結攪動著她因爲長久以來的盼望而越發迫切的心。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反而極力鎮定下來，努力擡眼與簡雲苓對視著，道：“王妃要什麼代價？”

直白明瞭。

簡雲苓偏頭看了回去，欣賞之味不言自明。

這個古汐琴表面看上去柔弱好欺，骨子裡卻也有著和楊勇頗爲相像的傲氣和韌勁。

不錯，倒也是個值得她費點心的人兒。

想到這，簡雲苓使壞般地轉轉眼珠，故意拉長語調，道：“至於這個代價嘛……”餘光瞥了眼古汐琴抿得發白的嘴脣，又“哧”地一聲笑開，搖搖頭道：“沒有。”

古汐琴被這預想之外的答案怔地呆住了，反應半響，正想開口問爲什麼，簡雲苓卻搶先爲她解了惑：“你我同爲女人，就當是我的一點舉手之勞把。能成人之美，幫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功德一件，不是嗎？”

這回連古汐琴也難辨這話是真是假了。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翰王妃心思太深，尋常人實在難以猜度，和這樣的人搭上關係，很可能某一天她和楊勇都會被拉進一個巨大的陷阱，難以脫身，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