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辰逸沒有聽懂：“娘，這關雲苓什麼事？這不是雲歌的婚事嗎？”

簡夫人便解釋道：“你知道你妹妹不願意嫁，而云苓自願替你妹妹嫁到翰王府，我和你爹覺得，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什麼叫‘替雲歌嫁到翰王府’？這門婚事不是先皇御賜的嗎？你們要雲苓嫁，不就是抗旨？這是要誅九族的呀！”簡辰逸出聲抗議。

簡夫人急忙打斷了他：“噓，小點聲，逸兒。雲苓是用你妹妹的身份嫁到翰王府，這事只有我們知道，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簡辰逸還是不同意：“那也不行。衆人皆知翰王自從身殘之後，性情大變，常常虐待府中的妻妾，這不是委屈了雲苓嗎？”

“兄長，苓兒不委屈。”簡夫人還想再勸，簡雲苓自己卻開口了：“苓兒是自願替大姐姐嫁的。”

“你怎麼可能是自願的。”簡辰逸上前握住簡雲苓瘦弱的肩膀，俯下身子，盯著她的眼睛，道：“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逼你。”

簡雲苓擡起頭，眸中一片清明，透著灼灼的光華：“不，我是自願的。大姐姐才貌出衆，本就不該被困在翰王府那樣的地方，而我，天生命苦，成爲翰王妃，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我真的是自願的。”

在簡辰逸的印象中，簡雲苓永遠像是一隻迷了路的小白兔一般，小心翼翼地躲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保護她。

可現在的她，雖然身上的衣衫單薄，小小的身子還發著抖，卻有種說不上的魄力，她就那樣堅定地看著他，讓他無話可說。

“我也知道這件事委屈了苓兒。”簡太師總算髮話了：“但我和你娘也是無奈爲之。”

簡雲苓收斂神色，回身又福了一福，道：“沒關係，爹爹，苓兒明白。敢問，大婚的日期是哪一天？”

“一月之後，臘月十三。”

臘月十三，忌婚喪，入宅，看來，宇文徵和簡雲歌一樣，對這門婚事不是很滿意啊。

“好，苓兒會提早做好準備，到了那天，一定乖乖地替大姐姐坐上花轎。”

簡夫人上前握住簡雲苓的手，裝作愧疚痛心的模樣，道：“苓兒啊，真是難爲你了。回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我會爲你備好豐厚的嫁妝，讓你風光地嫁到翰王府。”

自她記事起，就沒見簡夫人對她這麼親熱過，現在擺出這副慈母的樣子，又是給誰看呢。

簡雲苓不著痕跡的抽出手，笑道：“多謝夫人，無事的話，苓兒就回去了。”

“恩，快回去休息吧。”

簡雲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令她作嘔的地方。

院外的冬風凌冽地刮過她的臉頰，長髮散落在她身後，張牙舞爪地糾纏著。

她蹲下身撿起一片早已枯敗的葉子，放在掌心，喃喃自語：“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天空飄落一片雪花，落在她肩上，隨後，洋洋灑灑的白色，鋪滿了地面。

今年的第一場雪，總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