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惠貴嬪一驚,說不上是驚喜還是害怕,顫抖了聲音問:“兒啊,你說的可是真的?”
南宮子初歡喜的一下子跳到了惠貴嬪身上道:“孃親,當然是真的,我現在感覺可有勁了。”
說著,高興的抱緊了惠貴嬪。
十九也是一驚,心裡疑惑:難道惠貴嬪還沒有告訴南宮子初要怎麼裝病嗎?現在看南宮子初的樣子可是什麼病都沒有。
這時候,站在一邊的小喜子見南宮子初醒了忍不住開口道:“十六皇子,你真的感覺身上都是勁,那一定是大好了。”
一句話,把南宮子初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南宮子初一眼看到了小喜子也看到了張靜柔,還看到了站在一邊眼裡都是擔心的十九。
南宮子初隨即哈哈大笑道:“孃親,皇后孃親來看子初了,子初太高興了。”
說著,竟然一把推開了惠貴嬪,穿著褻衣褻褲跳下牀來,光著小腳丫朝張靜柔跑過去。
張靜柔嚇了一跳,後宮裡規矩森嚴,就是皇子也是從小教導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可以隨意跑動,凡事要守規矩。
此刻見南宮子初一副完全沒規矩的樣子真是吃驚不小。
但是,眨眼間南宮子初已經來到了張靜柔面前,竟然像剛纔對待惠貴嬪一樣撲向了張靜柔,抱著張靜柔的大腿道:“皇后孃親,子初喜歡你,皇后孃親也抱抱子初吧。”
“你、本宮、小喜子!”張靜柔嚇了一跳,想要呵斥卻一時想不起來怎麼呵斥,從來沒有人敢對張靜柔做出這樣的舉動,連南宮子澈小時候也不曾如此。
張靜柔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高呼小喜子。
小喜子也是吃驚不小,忙過去拉南宮子初。
南宮子初卻在張靜柔的大腿上蹭來蹭去,呢喃道:“皇后孃親,你身上的味道真香,比我孃親的味道還香。”
張靜柔此刻已經徹底的欲哭無淚,要不是黏在他腿上的是皇上頗爲疼愛的皇子,她早就一腳踢出去,讓人亂棍打死這個敢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人了。
小喜子這時候已經開始動手拉扯南宮子初,南宮子初還是不肯鬆手。
惠貴嬪站在一邊也是吃驚不小,受的驚嚇不比張靜柔少。忙也哆嗦了身子去拉南宮子初。
兩個人拉扯著,南宮子初不滿道:“孃親,你妒忌我喜歡皇后孃親身上的味道嗎?你也去多撲些粉再過來。”
說著,又抱緊了張靜柔的大腿。
張靜柔本能的抗拒,想要後退,南宮子初卻依然黏著。
這下子連小喜子都有些頭大了,因爲是皇子,他並不敢像對待宮女公公那樣推搡用力。但是此刻的南宮子初的力氣卻是很大的。
十九見張靜柔的臉上已經顯出了陰狠的樣子,心裡擔心,見兩個人拉不開,便幾步都過去,用力拉開了南宮子初的手。
南宮子初倒是沒有和十九拉扯,而是順勢又抱住了十九道:“小花姐姐,我要吃奶奶!”
此語一出,滿屋子的人差點暈倒。
連正在氣惱的張靜柔也忘記了生氣,不假思索的開口問道:“你說什麼?你要吃什麼?”
南宮子初一對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壞笑道:“姐姐,我要吃奶奶。”說完,竟然把手伸向了十九的胸部。
十九一驚,本能的鬆手。
南宮子初一下子恢復了自由,高興的朝門口跑去,邊跑邊喊:“小豆子,出去玩了,我們去捉螞蚱。”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蹤影。
小豆子見了忙一溜煙的也跟著跑了出去。
屋子裡的人竟然本能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十九也是緊張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因爲,從剛纔南宮子初下牀到他一直胡鬧,再到跑出門口,十九看的清清楚楚,他一直聲稱病著的那條腿是有些瘸的,並不像正常的人那樣穩當的跑著。
不論是走路還是跑步都是微微顛簸的。
張靜柔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管不顧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喊道:“茶。”
一邊的惠貴嬪馬上過來倒茶。
張靜柔接過猛喝了一口才道:“妹妹,你的子初是怎麼教育的,怎麼這麼的不懂規矩?要不是看在皇子大病初癒的份上,今天本宮可是要懲罰他的。”
惠貴嬪滿面的尷尬跪在地上回道:“姐姐,請恕子初不敬之罪。其實妹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子初一直謹慎守禮。不知道何以性情大變?”
張靜柔不滿道:“難道不是你教養不力?”
惠貴嬪忙低下頭去道:“不管怎麼說,的確是妹妹錯了。”
一邊的十九忽然開口道:“娘娘,貴嬪,皇子是不是因爲昨晚藥力的作用纔會如此?昨天那個神醫不是說吃了他的藥會性情大變嗎?今天皇子的行爲太過反常,是不是就是因爲藥力的作用?”
二人聽了都是一愣。
惠貴嬪一下子頹廢的跪坐在地上道:“難道子初今後會一直如此荒謬嗎?”
張靜柔聽了卻忍不住失笑出聲道:“那個神醫果然如此說?”
十九忙點頭道:“是啊,昨天神醫減輕了藥量時就說腿部可能不會完全好,但是不會完全迷失心智,卻會性情大變。沒想到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靜柔聽了滿眼的幸災樂禍,和小喜子交換了一眼眼神,隨即站起道:“既然是這樣,本宮猜想惠妹妹的心情肯定不好過,本宮就不叨擾了。晚些時候,本宮會讓御醫過來再給十六皇子診治一番,本宮還有事情,這就不坐了。”
說罷,恢復了高傲的神色,帶著小喜子就朝外面走去。
十九和惠貴嬪忙跪下相送。惠貴嬪高聲道:“多謝姐姐掛念。”
十九道:“恭送娘娘。”
張靜柔則是趾高氣揚的走出了紫檀宮。滿臉的興奮,吩咐小喜子道:“十六皇子的病痊癒了這麼好的消息儘快派人去通知皇上。”
小喜子會意的笑了,滿面壞笑道:“奴才這就派人去。”
兩個人幸災樂禍的笑了。
南宮子初果真同小豆子捉了一早上的螞蚱,找了許多的瓶瓶罐罐都裝了起來。而且連張靜柔遣來的御醫要給他把脈的時候,也被他生氣的轟走了,說影響他抓螞蚱。
只是,這一次惠貴嬪和十九都沒有管。
後來,他還大嚷著要看螞蚱打架,小豆子苦著一張臉道:“皇子殿下,那能打架的是蛐蛐,不是螞蚱。”
南宮子初不以爲然道:“本皇子不管它是什麼,今天中午就要玩。”
“是。”小豆子無奈的應了,心裡嘀咕道:只是一丸藥,竟然讓一個前程遠大,優秀完美的皇子變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劣等皇子。真是讓人無語啊。
但是,更無語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南宮玉下了早朝聽說南宮子初的病好了,興沖沖的過來探望的時候,南宮子初正逼迫紫檀宮的公公都趴在地上
,供他選擇。他把他們當馬騎,在紫檀宮的院子裡讓他們爬來爬去。
南宮玉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副情形。
宮女們都躲在宮室門口偷偷看著,偷偷笑著。那些公公們則是拉長著臉,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南宮子初正騎在小豆子的身上“駕!”“駕!”喊得分外歡暢。
南宮玉由祿公公陪著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情景滿眼的歡喜頃刻散去,被陰鬱替代。
祿公公則是幾步走到了南宮子初身邊,小聲道:“皇子,這是在幹什麼?想要騎馬,馬廄裡都是寶馬良駒,讓師傅們陪著就是了。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遊戲。”
南宮子初不滿的大聲嚷道:“你們懂什麼?騎馬多嚇人,一不留神從馬上摔下來還會殘廢。騎這些奴才多好,又會爬,又會叫,還不會摔著我。”說著,用力的掐了一下小豆子。
小豆子立即疼的嗷嗷直叫,喊道:“皇子饒命啊,奴才已經沒力氣了。”
南宮子初的反應則是用力拍了一下小豆子的屁股道:“快跑,跑慢了本皇子今天中午不給你飯吃。”
“是。”小豆子無奈的應著,撒了歡的爬著。
祿公公一臉無奈的直起腰來,看著南宮玉。
南宮玉皺眉思索了片刻道:“子初,看到朕來了也不接駕嗎?”
南宮子初聽了南宮玉的話纔不得不命令小豆子停下來,然後顛簸著小跑到南宮玉面前道:“父皇,子初其實是想讓父皇看看子初的病已經徹底好了。所以才表演騎馬給父皇看的。”
南宮玉聽了頓時滿臉黑線,南宮子初是怕自己責罰他在耍小聰明嗎?可是,明顯他一點也不聰明啊,這麼拙劣的謊言也說得出來!
這時候,紫檀宮裡面的人已經都知道南宮玉來了,呼啦啦都涌出來,跪在院子裡接駕。
南宮玉不能再站在門口和南宮子初說話,只得邁步朝裡面走去。
哪知南宮子初竟然一伸小手拉住了南宮玉的大手,跟著南宮玉朝裡面走去。
此等親暱的舉動,恐怕自從南宮玉有了皇子以來也不曾與任何一個皇子有過。
南宮玉一愣,本來有些不滿,但低頭看到了南宮子初滿眼的歡喜和親暱,心裡的父愛大發,竟然微笑著接受了。
小豆子跟在後面擦了一把冷汗,今天的皇子倒是十分的大膽啊。不但早上抱著張靜柔喊孃親,這會又拉了南宮玉的手,接下去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南宮玉領著南宮子初來到了跪著的人面前,高聲道:“都起來吧。”
衆人起來,低等下人退散,只留了十九和惠貴嬪還站在南宮玉面前。
惠貴嬪看著南宮子初拉著南宮玉的手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就低聲道:“子初,不得對你父皇無禮。”
哪知南宮子初卻道:“子初哪裡無禮,子初只不過是想念父皇了。恨不得日日跟在父皇身邊呢。”
惠貴嬪聽了,沒敢再說什麼,只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南宮玉。
南宮玉倒是沒說什麼,淡定的拉著南宮子初走進了宮室,坐在了正廳的主位上。南宮子初依然黏在南宮玉身邊。
惠貴嬪和十九跟了進去。
南宮玉面色無波的開口道:“貴嬪,子初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朕聽人說,子初早上還抱住了朕的皇后不放?”
惠貴嬪面色一紅忙跪了下去道:“皇上請懲罰臣妾。臣妾對子初管教無方,讓皇上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