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察覺了崔氏的敵意,低聲道:“夫人,這位是公子的朋友。”
崔氏卻哼了一聲沒回答。
銀麪人並沒有介意,看到金縷衣已經(jīng)飄身回來了,便淡淡道:“金縷衣,快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好。”金縷衣簡短回答。
銀麪人一伸手熟門熟路的撈起十九便縱身遠(yuǎn)去。
金縷衣則是毫不猶豫的帶上了自己的孃親。
非煙非雨架著狗蛋,杜鵑跟在後面,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斷後,一羣人便跟著銀麪人離開了那裡。
銀麪人在前面行了一程,把十九等人帶進(jìn)了一片密林,才落在了林中的一塊空地上。
十九被銀麪人放在地上,赫然發(fā)現(xiàn)空地上原本就站著兩個人,兩個人她都認(rèn)識,一個是那個副閣主張山,另一個十九也認(rèn)識竟然是暗夜。
十九一驚,脫口而出道:“暗夜,你怎麼也在這裡?”
暗夜看到十九也是一驚,剛要開口,卻見金縷衣帶著他的孃親、非煙、非雨、狗蛋和杜鵑也都跟了進(jìn)來,忙住了嘴,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一行人在空地上站好,金縷衣一眼就看到了張山。
今晚,張山並沒有戴面具,和暗夜一樣都是一身黑衣,露著面孔。
金縷衣驚訝喊道:“張叔叔。”
一聲張叔叔崔氏的身子明顯一抖,張山也已經(jīng)看到了崔氏,滿眼含淚的應(yīng)了一聲道:“衛(wèi)兒,你們還好吧?”
崔氏聽了這一聲,身子微微顫抖,問道:“你真的是張副統(tǒng)領(lǐng)?”
張山激動的上前一步,跪在崔氏面前道:“夫人,真是我,張山。夫人你可還記得我?”
崔氏顫抖著伸出手在張山的臉上摸了摸,眼圈紅道:“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個時候再碰到你。”
張山哭道:“都是張山愚笨,與衛(wèi)兒剛剛相認(rèn)就給你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那崔氏聽了張山的哭腔,也瞬間眼淚滑落道:“張山,當(dāng)年都虧了你的兩錠金子,我和衛(wèi)兒才能活下來,我和衛(wèi)兒怎麼會怪你什麼。”
張山聽了,興奮道:“夫人,你還記得當(dāng)年那些事?”
崔氏面上依稀現(xiàn)出笑容道:“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年我的眼睛不好,看不清你了,要不然也不會認(rèn)不出你。這兩天,衛(wèi)兒和我說起當(dāng)年的舊事,說那個時候幫助過我們的人就是你。我仔細(xì)回想起來,還真是對上了蛛絲馬跡。可惜,衛(wèi)兒他爹是活不過來了,不然,我們這些老骨頭倒真是可以一起聚一聚了。”
一邊金縷衣看到崔氏和張山都十分的激動,不由得勸道:“娘,張叔叔,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再細(xì)數(shù)過往吧。”
崔氏聽了,贊同道:“衛(wèi)兒說的對,張副將,我們還是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敘舊吧。”
那張山聽了,忙站起身,拉過金縷衣道:“衛(wèi)兒,我們?nèi)ル?yún)天閣吧,那裡向來與朝廷沒有往來,十分的安全。”
金縷衣聽了,有些遲疑,看了一眼十九,十九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那崔氏卻道:“張副將,雲(yún)天閣可會收留我們?我們可是朝廷的反賊。”
那張副將一指銀麪人道:“只要他說可以,就不會有
任何麻煩。”
金縷衣聽了有些詫異道:“你不是副閣主嗎?爲(wèi)何要聽他的。”
十九也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銀麪人,見他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張山憨笑了一下,說道:“我雖然是副閣主,卻還是要聽他的,因爲(wèi)他是正閣主!”
“啊?”金縷衣和十九不約而同的驚呼了一聲。
銀麪人站在那裡,一副玉樹臨風(fēng)的姿態(tài),不發(fā)一言。
十九忍不住道:“銀麪人,你真是雲(yún)天閣閣主?”
“嗯?”銀麪人不置可否。
金縷衣則是十分的接受事實(shí),雖然有了一種被小騙一把的感覺,還是咬牙道:“不知閣主大駕,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這次銀麪人搭腔了道:“你原本不知,何來怪罪一說。現(xiàn)在你們跟我回雲(yún)天閣。雲(yún)天閣雖然不濟(jì),倒還不至於把朝廷放在眼裡。”
金縷衣聽了大喜,擡頭看著銀麪人道:“此話當(dāng)真?”
銀麪人眸光中滿是神采道:“當(dāng)然當(dāng)真,帶著你孃親來住吧。只要有雲(yún)天閣在的一天,斷不會讓你們再受欺凌。”
“多謝閣主。”金縷衣歡喜的道謝。
十九訝然,這兩個人的關(guān)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這個時候,只聽銀麪人又道:“至於這個麗妃娘娘,喜歡闖禍的狠,要不是我看到南宮子軒的份上,是絕對不會照顧她的。”
說著,冷冷的瞥了十九一眼。
十九恨恨的回敬了一眼。
頓時氣氛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從樹林外趕進(jìn)了幾輛馬車。
十九被銀麪人一伸手拉進(jìn)了一輛馬車。
上車的時候十九瞥見,金縷衣和崔氏和張山上了另一輛,至於其他人則是亂七八糟的坐了別的馬車。那些黑衣人又自動隱去了。
十九坐定,馬車開始跑起來,速度很快。
銀麪人坐在十九對面眸光冷冷。
十九覺得氣氛十分的詭異,不由得嚥了口唾沫道:“閣主大人,怎麼會與我同乘一車?”
銀麪人淡淡道:“因爲(wèi)副閣主要敘舊,本閣主只能免爲(wèi)其難的和你同乘一車。”
十九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瞭解。
然後十九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銀麪人。見他骨骼勻稱,裸露在外的雙手肌膚細(xì)嫩白皙,一雙手如白玉雕琢一般美麗,十九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種聯(lián)想,那張面具後的面孔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會像金縷衣那張臉一般的精緻美麗?還是會如南宮子軒一般的讓人失望?
想到這裡十九不由得一抖,自己認(rèn)識的人千千萬,爲(wèi)什麼這個時候,只想到了金縷衣和南宮子軒?想到金縷衣不稀奇,爲(wèi)什麼偏偏會加上了南宮子軒?什麼時候他在自己心裡生了根?凡事都能想起他?
對面的銀麪人見十九臉上的表情怪異,不由得探了身子湊近十九,十九尷尬道:“閣主大人,你?”
銀麪人忽然哈哈一笑道:“麗妃娘娘別誤會,本閣主真的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囑託纔會照顧娘娘,娘娘可不要以爲(wèi)本閣主對娘娘有意思。”
十九聽了立即咬牙道:“放心,本娘娘半分也沒有誤會,更不會垂涎閣主大人。”
銀麪人滿意的看著十九咬牙切齒的表情,呵呵而笑。
馬車跑的很快,十九卻不知是不是因爲(wèi)馬車太穩(wěn),很快的昏昏欲睡,到最後竟然真的睡著了。
等到十九再次醒來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再次睡在雲(yún)天閣的偏院裡了。身邊坐著萬年不變的杜鵑。
睜開眼的十九驚訝的猛的坐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確定這裡真的是偏院不會再有危險的時候,才長出了一口氣,再次躺了下去。
杜鵑見了,撲哧一笑道:“主子,起來了,您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宿了,連夫人都沒你睡的這麼久,別再睡了。”
“一天一宿?我怎麼睡了那麼久?”十九再次驚訝的坐起來。
杜鵑笑著給十九梳理頭髮穿衣服道:“閣主說是因爲(wèi)十九小姐身體虛弱,可奴婢怎麼看怎麼覺得小姐的身體沒那麼虛弱,不知道小姐是怎麼了。”
十九皺眉回想,似乎在自己睡著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異香,難道是銀麪人給自己用了迷藥?
只是由不得十九細(xì)想,門口響起了一個人著急的聲音道:“十九醒了嗎?杜鵑,你家小姐真的醒了嗎?”
十九聽得出那是金縷衣的聲音。
便大聲回道:“我已經(jīng)醒了,怎麼你們也住在這裡嗎?”
“大聲喧譁,成何體統(tǒng)!”這次不等金縷衣回答,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十九眸光一暗,那是看不上自己的崔氏的聲音。
看來,不止金縷衣住在這裡,連崔氏也住在這裡,那非煙非雨和狗蛋也一定住在這裡了!
果然,當(dāng)十九被杜鵑伺候梳洗完畢,打扮整齊的出現(xiàn)在院子裡的時候,這些人一個不少的都出現(xiàn)在十九面前。
狗蛋和非煙非雨朝十九行禮,十九笑著點(diǎn)頭。
一邊,金縷衣推著一張輪椅,上面坐著臉色黑黑的崔氏。
金縷衣笑意盈盈的說道:“十九,你終於醒了,我還擔(dān)心那晚上嚇到你了呢。”
十九看著崔氏坐在那裡的面色越發(fā)的黑,忙低聲答道:“我沒事,沒那麼膽小。”
狗蛋接道:“乾哥哥,你沒看到,九兒姐姐可英勇了,一個人拿著長矛和四五個人對打,我當(dāng)時都看的嚇傻了。”
崔氏冷哼道:“只會用蠻力,有什麼可英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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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心裡咧嘴,看來這個崔氏打算這輩子都看不上自己了,可是自己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她啊!
金縷衣忙接話道:“娘,十九又不會武功,能臨危不懼就很勇敢了。”
崔氏卻依舊冷哼道:“可我怎麼覺得她會武功呢?雖然我看不見,可是那來來回回分明是有套路的。”
十九汗然,這個崔氏還是十分厲害的,她看不見光靠聽居然也知道自己使用了一些簡單而基本的招式。
“那個女人向來有些神秘的,沒什麼稀奇。”一個聲音帶著戲謔響起,像是給十九解圍卻明明是讓人更加的懷疑十九的來歷。
十九怒視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銀麪人帶著他那張精緻的面具,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樣子站在門口。
他的身後跟著張山和暗夜。兩個人一模一樣的生人勿進(jìn)的表情,仿似一對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