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腦子一轉(zhuǎn)纔想明白過來,沒有聖旨便直接趕赴戰(zhàn)場不是讓人知道他父子兩早就密謀好的嘛,所以還得回去做做樣子。
估計皇帝還得爲派誰出去監(jiān)軍而假裝頭疼一下,然後便有大臣站出來推舉這位腿疾已痊癒的三皇子,之後寧皓天便順理成章地以“督軍”的名義前往北寧關(guān)。
醜丫整理好行裝便和師兄們一起下山,青雲(yún)子並沒有同行,而是留在青雲(yún)山,醜丫問他爲何不同行時,他說要幫凌風(fēng)行打理青雲(yún)樓的事務(wù),好讓他一心做他想做的事情。
醜丫聽到這裡不由心中暗歎,心道這都是一種虐緣!
她偷偷看了寧皓天一眼,卻見他面色如常,並無什麼表情。
青雲(yún)子沒下山,他們的隊伍裡還是多了一個,呃,不對,多了條狗。
沒錯,就是“大黃兄”。
“大黃兄”自從接受了寅男的安慰之後便跟他結(jié)成了“失戀”同盟,這兩日時時呆在一起,精神上互相安慰、鼓勵,所以,當醜丫他們下山時,“大黃兄”破天荒的第一次跟著下山,還一直緊隨在寅男的身側(cè)。
在青雲(yún)鎮(zhèn)的一處農(nóng)莊裡,醜丫第一次看見像變戲法似的,從裡面走出一撥又一撥的身穿銀色鎧甲的將士。
軍隊那強有力的步伐踏出時,一度讓青雲(yún)鎮(zhèn)的百姓以爲是“地動”,他們驚慌地從房裡衝出來後,便見到了一排排的將士從鎮(zhèn)上的大街走過,初時大家都以爲是出現(xiàn)幻覺,待越來越多的將士走來時,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寧皓天他們並沒有跟軍隊有什麼交集,待軍隊遠去之後,一行人便也準備出發(fā)。
醜丫想起回到東寧還有十餘天的時間,便到街上去買些零嘴,以便坐船時可以打發(fā)時間,寅男帶著大黃兄跟在她身邊。
在一家乾果鋪前,大黃兄看見了它的相好,一隻黑色的母狗,大黃便朝寅男叫了幾聲。
寅男跟著它狗頭的方向看見了那條母狗,它此時身邊已經(jīng)有了另一條毛色相同的公狗相伴,寅男嘆了口氣,對大黃說:“好聚好散,還是去道個別吧”。
大黃聽了,便朝那母狗走去,在它身邊停留了一瞬,也不見有交流,便又回到寅男身邊。
寅男幫醜丫拿著買好的零嘴,兩人並肩走著,寅男突然對醜丫說道:“剛纔看見大黃的相好了,我知道它爲什麼不要大黃”。
醜丫轉(zhuǎn)頭看他
寅男錯開眼睛說:“大黃跟它不是一類的,它們一點也不般配,或許是那母狗當時沒找到合適的,便跟了大黃,但是等到有真的適合它的公狗出現(xiàn)時,便離開它了”。
醜丫點點頭
“我想過了,我要把你當成妹妹,一輩子最愛的妹妹”。
醜丫重重地點頭
如同去年一般,不惹眼的一行人又從青雲(yún)山出發(fā),往東寧而去,只是這次半途上再無土匪出現(xiàn),直到登上了船之後,又開始有殺手頻頻出現(xiàn)。
而這次醜丫已經(jīng)從
原來的保鏢變成了“預(yù)警員”,醜丫讓人在船的各處用繩子掛上很多小鈴鐺,當她發(fā)現(xiàn)有人襲擊時,用手拉動繩子即可,頃刻間全船便會警鈴大作。
若是白天,她該幹啥還幹啥,有時也端坐一旁嗑瓜子看別人打架娛樂一下,偶爾也出手相助,若是夜晚,她拉完警報便會繼續(xù)倒頭睡覺。
醜丫自己總結(jié):經(jīng)過一年的錘鍊,她已經(jīng)充份融入江湖,具備闖蕩江湖的條件。
而寅男卻無奈地應(yīng)對著各種殺手,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出來的,他如今是追悔莫及,他的總結(jié)是:早知今日,當初他打死都不下山,寧可跟丫頭呆在青雲(yún)山上,碌碌無爲地終老!
這次在路經(jīng)清河鎮(zhèn)時並沒有進入“望月山莊”歇腳,而是直奔京城而去。
船經(jīng)過清河鎮(zhèn)時醜丫問寧皓天“望月山莊”是否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寧皓天便賣了個關(guān)子,讓大家猜一猜。
幾個人多猜是他的,也有猜是皇上當年爲了掩人耳目專爲他置下的。
寧皓天搖搖頭說出答案:“這處莊園是我八皇叔的”。
“八皇叔”?醜丫重複了這三個字後,頓時醒悟,驚道:“這是師傅的莊子”?
寧皓天點點頭:“但已經(jīng)他不願再回到那裡,他不願做八皇叔,只做青雲(yún)子”。
大家都只能喟然長嘆,各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許別人眼中的富貴卻不是自己所想要的,過閒雲(yún)野鶴的日子便是師傅的追求。
第二日臨近中午時分,衆(zhòng)人終於順利回到王府。
到了府門前,寅男一眼便認出站在大門處迎接他的洛尚書,以及身邊兩個婦人打扮的女子,其中一人肚子已經(jīng)隆起,另一女子云鬢高挽,面容秀美,笑吟吟地朝寅男福了福。
呂韋侯下馬過去,喊道:“阿姐”,此人正是呂芳玲。
見到兒子回來,洛尚書笑得眼睛瞇成縫,自從兒子回家之後,而今兒媳婦也有了,孫子也即將出世,他的人生達到了幸福的最巔峰。
寅男下馬,大黃立刻竄到他身邊,寅男對大黃說:“你還是留在王府的好,這裡起碼沒人強迫你做什麼,如果跟我回去,說不定哪天就被人下藥弄出只狗仔來了”。
大黃搖了搖尾巴,便退到醜丫身旁。
寅男把大黃交給醜丫後,便耷拉著腦袋被洛尚書接回洛府去。
寧皓天回到王府後換了衣裳,登上馬車進宮去見皇帝。
這次他出門再不須坐輪椅,因爲他去舒城的路上已經(jīng)傳來消息,得遇高人醫(yī)治,腿疾已經(jīng)痊癒得差不多了。
醜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蕓香、碧荷還有蕊兒都興奮地纏著她,要她講出門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醜丫答應(yīng)她們,讓她先睡一覺,待神清氣爽再給她們講述,她們這纔不再糾纏。
醜丫睡到傍晚時分起來,蕊兒她們已經(jīng)在槐樹下襬好了躺椅,並泡好香茗等她,於是醜丫便躺在椅子上,享受著端茶捶腿的待遇,從出發(fā)去
舒城開始講起,從太子的死到打劫烏龍山,從第一莊奪劍到水月國奇遇等一一向她們道來,當然其中略去了很多重要的細節(jié),比如她喝醉酒的事情。
碧荷和蕓香聽得眼睛閃閃發(fā)亮,蕊兒卻聽得冷汗淋漓,最後還是蹲在一旁的小春子公公總結(jié)髮言:江湖不好混!還是當太監(jiān)有前途!
說完,後腦勺又被一隻繡花鞋擊中。
講完故事,醜丫也覺餓了,卻聽小春子剛說王爺傳信回來,他不回來用晚膳了,被皇上留在裡宮裡用膳,讓醜丫自己先吃。
大家對於醜丫跟王爺?shù)年P(guān)係本來就覺有些不清,如今王爺留在宮裡用膳還要讓人回來稟告醜丫,讓她獨自用膳,這不是擺明了醜丫地位了嗎?
不是王妃也是側(cè)妃定錯不了,於是他們幾個紛紛改口,不叫凌姑娘了而改稱主子。
醜丫嘟囔了兩句沒有效果,也就作罷,反正叫丫頭也好,主子也好,都只是個代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飯畢,醜丫望著發(fā)黑的天際,心裡涌起隱隱的擔憂,如今他不再裝有腿疾,以一個健康的之軀出現(xiàn)在人前,定會引起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嫉恨。
他的危險係數(shù)比之以前級別更高,時時都有可能有人跳出來殺他,雖然他武功高強,但是這江湖中高人有的是,萬一來一個武功更高不就危險了嗎?
醜丫越想越多,想得越多就越擔心,於是讓小春子下去命人備馬,說她要去宮外等王爺。
“主子,王爺雖沒吩咐,但是他定然不願你跑出去的,您還是呆在府裡等著吧,萬一您有什麼事,王爺可不得剝了我的皮去”。小春子一張苦瓜臉,恨不得再弄出些褶子來,好讓醜丫打消這個念頭。
醜丫並不理會他,自己出了院子,到了馬棚牽出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騎上,出了府門直奔皇宮而去。
醜丫出了府門不多久,便發(fā)現(xiàn)了盤旋在她頭上的一隻黑色鷹隼,醜丫擡頭與它對視了片刻,那鷹隼便往高處飛去,直到看不見它身影。
走過繁華的大街,即將進入一條小道,醜丫心裡便隱隱約約預(yù)感到有事發(fā)生。
她勒住小馬,在小道路口處停下,仔細觀察著裡面的動靜,林子中有那麼一絲絲的響動還是讓她聽出來了,醜丫高聲喝道:“出來吧,別像只王八似的,藏頭縮尾的”。
“哼!看來鳳羽曦的聽力和口才都有長進了,只是不知靈力恢復(fù)得如何”?那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玄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移動到她的眼前。
此人陰魂不散,以殺她作爲人生的目標,看來不殺了她是誓不罷休??!
醜丫心裡絲毫不慌張,她知道這不是藝高人膽大,而是一種被追殺習(xí)慣了養(yǎng)成的淡定。
尼瑪,到了這個時代居然整天被人追殺,最後還養(yǎng)成了習(xí)慣,醜丫心裡懊惱地想著。
“你整天追殺我就是爲鳳玥報仇嗎”?
“是你害死她的,我要送你地下陪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