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便向方纔皇甫月澤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長長一嘆,“所謂靈魂,關(guān)乎這裡的所有人,待還清了,我便也真正自由了?!?
其實她隨時都能自由吧,但那只是身體的自由。
若沒有完成原主的使命,她的心,會永遠過意不去。
畢竟她不想欠任何人的,包括皇甫月澤,他即是救過她兩次,那麼這次,她便身受重傷又如何?
動不了武,她還有腦子啊。
身後的三月莫名地便再次淚流滿面,只大聲著道:“那三月便準(zhǔn)備好多好菜,這次您可別又玩失蹤了?!?
柳千千淡然一笑,若無其事地衝身後擺了擺手,“安啦安啦,整的和生死離別似的。”
話落至此,她腳下的步伐忽地又加快了些許,同時便也牽動了身上的傷,只一動,生疼生疼的。
或許此時的她便是過去了也只是個累贅,但若要她明知他有危險還回去歇著,她也著實做不到。
那無仇幫一次次的刺殺於他,明顯便是恨他入了骨,此時這般明顯的引他過去,定然是設(shè)了埋伏,如此這般,她又怎的可能閒的住呢?
一邊想著,她已經(jīng)走了好遠好遠,街上雖仍舊沒什麼人,但時不時的,還是會有幾個行人路過。
待她又走了一會,卻忽地瞧見不遠處的大街之上圍了一大堆的人,遠遠瞧去,似乎還是在打架?
她心下一緊,慌忙便小跑了過去,果然瞧見一羣黑衣人正在與皇甫月澤等人糾纏著,時不時的還會有幾個侍衛(wèi)倒下,可畏好不激烈!
那些黑衣人明顯就是先前刺殺他們的那羣,個個武功高強!
回想當(dāng)初還聽他們說什麼沒成功殺了皇甫月澤,就要殺了他們所有人之類的話,還以爲(wèi)那次他們逃了,那無仇幫就真會殺了他們呢,沒想到竟也只是說說而已。
瞧著他們生龍活虎的,莫名便是一陣火大。
然而此時的她身受重傷,上去定然也是幫不了忙的,這可如何是好?
略疑急切的上前幾步,正糾結(jié)著,忽地瞧見街邊的石頭,於是心下一喜,過去便撿起了一堆石頭。
爾後她又咬牙慢慢爬上了屋頂,緩緩爬到了他們頭頂上方,細(xì)細(xì)觀察著下邊的動作。
手中的石頭輕輕扔起,脣角一揚,又快速接住,衝著其中一個正要偷襲皇甫月澤的黑衣人便仍了過去。
由於傷還未好,所以便是仍中了,也並沒有怎的傷到人,只讓那黑衣人動作一頓,手臂微微發(fā)疼。
石頭落下之時,底下的衆(zhòng)人紛紛一愣,卻是皇甫月澤最先回過了頭,瞧見她的時候,眸裡閃過一絲驚愕,一劍狠狠劈向前方的黑衣人時,望著她便快速吼道:“你跟過來幹嘛?”
柳千千不語,卻是衝著另一個黑衣人又快速扔了個石頭過去,那黑衣人慌忙躲開,眉頭一蹙,輕輕一躍便跳起了身,持劍向她刺去。
她大驚失色,慌忙再次扔了個石頭過去,“嘭”的一聲,瞬間砸中他的眼睛!
下一秒,他痛叫一聲便摔了下去,“啊……”
其它黑衣人一見,紛紛向她撲了上去,其中一個更是大聲吼著“將屋頂?shù)呐送舷聛怼痹圃啤?
便見皇甫月澤面色一變,擡步便踹向了衝上來的人兒,大聲吼道:“還不快跑!”
柳千千輕輕蹙眉,“想拖我下去,那你們便試試吧!”
說著,她拿起石頭左右同時扔去,均是對準(zhǔn)著那些黑衣人的眼鼻嘴云云,上來一個砸一人,雖然力氣不足,但因砸的都是那些人脆弱的位置,所以好一會也沒有人能真正衝上前去。
底下的侍衛(wèi)越來越多,四面八方均是皇甫月澤的兵馬,不一會,那些黑衣人便僅剩下了十來個。
這與柳千千先前的預(yù)算完全不一樣,因爲(wèi)她一直覺得,這些人將皇甫月澤引來,便定是設(shè)了埋伏,否則沒理由這麼做的。
畢竟這近百人雖不是很多,但對一個殺手幫來說,也著實是下了血本,沒準(zhǔn)幫裡一大半的人都出來了,這般費心,難不成只是爲(wèi)了引皇甫月澤過來,然後送死?
不可能吧?
瞧著底下的黑衣人越來越少,柳千千的眉頭卻是越發(fā)緊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可究竟是哪不對勁呢?
對了,白衣呢?流雲(yún)呢?還有那個無仇幫的幫主無傷也沒出現(xiàn),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怎的可能不出來?
不好,調(diào)虎離山!
想著,她慌忙便要跳下屋頂,然而剛一動,一把長劍便向她刺了過來,她霎時大驚失色,該死,走神了!
正欲躲開,卻已來不及般,她只能快速往後靠去,就在那劍快要刺中她時,一把長劍閃過,直直的便砸到了那把劍上,爾後那黑衣人手一鬆,長劍落下之時,他便也慌忙跳了下去,落到了地板之上。
周邊的侍衛(wèi)慌忙圍之上前,一時間,無數(shù)長劍瞬間抵到了他的脖子周邊,讓他動作不能。
柳千千這才終於鬆了口氣,然而剛鬆了口氣,身下一滑,屋頂上的瓦片瞬間隨她滑了下去。
“啊……”
屋下的皇甫月澤剛剛鬆了一口氣,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便見屋頂?shù)娜藘阂讶豢焖俚粝?,於是便慌忙上前將她快速接?。?
柳千千幾乎是下意識的抱緊了那個來接自己的人兒,雙眸緊緊而閉,嚇?biāo)浪耍钜稽c便又要添新傷了。
然而就在她睜眸之時,皇甫月澤卻是直接將她放到了地上,也不管她站沒站穩(wěn),手一鬆便快速走開了。
好在柳千千終究還是站穩(wěn)了纔沒摔著,瞧著他那般嫌棄的走開,莫名的,心下便是一陣不滿,還不等她開口,皇甫月澤便快速不滿著道:“不是讓你別纏著本太子嗎?還是你覺得拖後腿很好玩?”
柳千千猛然一怔,心下忽地更加不滿,只慌忙著道:“此行有詐……”
“本太子心中有數(shù)!若是沒事,請你回去吧?!?
聽著他那般氣憤的模樣,柳千千便越發(fā)無奈,只能再次不安著道:“這些刺客約莫只是個幌子,我懷疑這是調(diào)虎離山,白衣等人此時定然是去白太師那了?!?
皇甫月澤眸光微瞇,心下閃過一絲慌亂,正欲帶人離開,瞧了眼身後的人兒之後,終究還是道了句,“來人,送千千小姐回府。”
聽及此,柳千千面色一僵,“我必須和你一起去,那個流雲(yún)與無傷都是不容忽視的高手,你現(xiàn)兒已經(jīng)好久沒休息了,此行定然危險甚多,我……”
“你是聽不懂本太子的話嗎?若是本太子去都危險,那你這般模樣,便就是去送死!”皇甫月澤語氣冰涼地說著,聽不出話裡是何意思。
卻是柳千千呼了口氣,無奈著道:“反正都是去送死,多我一個怎麼了?”
話音落下,皇甫月澤的眸裡忽地閃過一絲心疼,卻還是強硬著道:“來人,將千千小姐護送回去,其餘的同本太子一起原路返回!”
離之最近的兩個侍衛(wèi)低首稱是,擡步便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千千小姐,請……”
此時周邊的黑衣人已經(jīng)被全數(shù)抓住了,諾大的街上雜亂不堪,四周更是躺滿了屍體,可見方纔的打鬥有多激烈。
瞧著周邊嚴(yán)肅不已的侍衛(wèi)們,柳千千不語,卻是快速上前抓住了皇甫月澤的手,“你這人怎麼這般墨跡?我不過是想幫你一些罷了,再則,我還想同你說……”
“那你便說說,你能幫本太子什麼?”皇甫月澤淺淺而道,伸手便將她的手給快速推了開。
柳千千張了張口,卻是無語凝噎了。
她其實是想說,謝謝他救她那麼多次,謝謝他方纔接住了她……
可是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是啊,就她現(xiàn)在這樣,能幫他什麼?
在墨跡的,是她纔對吧?
見她沉默,皇甫月澤卻是略帶嫌棄的收回了目光,“你這般,不過是爲(wèi)了重新纏上本太子罷了,莫不是本太子前些日子對你溫柔了些許,你便產(chǎn)生了錯覺,以爲(wèi)本太子現(xiàn)今對你不一樣,或者對你動心了嗎?”
柳千千猛然擡頭,望著他的眸裡滿是心疼之意,難不成,不是那樣嗎?
“我……”
“你別費心了,本太子說過,便是永遠都不會對你有意,更不可能娶你,爲(wèi)何你就是聽不懂呢?”
“再則,本太子便是要娶也是娶如亦之一般溫柔賢惠的女子,再不濟也得是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如今的你,有何資格再如從前那般纏著本太子?”
說著,皇甫月澤忽覺心痛不已,明明這些便是他一直想說的話,然而真正說了,卻反而沒有想象中的舒爽了。
柳千千猛然一愣,心中疼痛不已,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嫌她髒嗎?她哪髒了?
不過這倒挺是像他,畢竟他那般驕傲呢。
想著她輕輕點頭,只道:“我聽的懂,不過太子殿下約莫是誤會了,我不過只是覺得你救過我,纔會這般想幫你罷了?!?
皇甫月澤微微握起雙拳,“那你可以不幫本太子,本太子救你,一直看的柳將軍的面子,希望你不要多想?!?
“恩,我也沒打算纏著你?!?
“那便好……”
話落之時,皇甫月澤忽地有些揪心不已,於是慌忙別過頭去,“還不快送千千小姐回府?”
一旁的兩個侍衛(wèi)慌忙低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柳千千的兩旁,其中一個更是唯唯諾諾著道:“千千小姐請回,莫要爲(wèi)難小的們?!?
柳千千苦澀一笑,卻是道:“你不必惡言傷我,也不必故意躲著我,放心,我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