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蘇雨傾,凌子軒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這個丫頭昨天從外面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對他照顧有加,可是卻少了一些刻意,多了幾分自然。
如若昨天沒有聽到蘇雨傾的日記內容,或許凌子軒會以爲前些日子只是他的錯覺,而面前的這些纔是真實的。
蘇雨傾從電腦中擡頭,伸手揉了揉脖子,“好累啊。”
她邊揉脖子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走到凌子軒面前,“該吃藥了。”
凌子軒吃過藥後,蘇雨傾走出房間,不一會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她把水放到凌子軒腳邊,熟練地把凌子軒的褲腿捲起來,幫凌子軒洗腳。
“凌子軒,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給你洗腳了。”
“嗯?”
“每次給你洗腳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手特別好看。”
凌子軒笑了一下,這個丫頭的手本來就比較小巧,在自己大腳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纖細小巧,幾乎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哪有喜歡給人洗腳的?”
“我也不想啊,你現在又沒辦法自己洗,我不給你洗就沒人給你洗,那我只好苦中作樂一下了。”
兩人說說笑笑間,蘇雨傾已經幫凌子軒洗好了腳,幫凌子軒擦乾腳後,扶凌子軒坐回牀上,幫他蓋好被子,然後把洗腳水倒掉。
之後,蘇雨傾從櫃子裡拿出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個澡,可走到了半路,又回過頭不放心地叮囑道:“我先去洗個澡,你可以看會兒書或者看會新聞,書和平板都在你旁邊。”
見到凌子軒點頭後,蘇雨傾方向浴室走去,可是滿臉都是糾結,自己怎麼好像越來越羅嗦了,每天同樣的話都會叮囑好幾遍,以後絕不能這樣了。
洗好澡後,蘇雨傾邊擦頭髮邊從浴室走了出來,看到凌子軒在看書,於是邊擦頭髮邊走向凌子軒,“凌子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那時你天天看武俠,弄的我也跟著你天天看武俠,現在倒反過來了,變成你跟著我看書了。”
“不一樣,當時你跟著我只能看武俠,但現在我跟著你卻各種類型的小說都能看,這本書你是怎麼發現的?”
看到凌子軒手中的《三體》,蘇雨傾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笑意,這本書還是前兩天她特地回了孃家一趟,挑了各種類型她認爲不錯的書,帶了過來給凌子軒解悶的,見凌子軒喜歡看,心裡也有些高興。
“聽說不錯,就買了,我覺得也挺好看的,還有,我對寫科幻小說的作者一向都很佩服,裡面涉及各類的知識實在太多了,沒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很難寫得出來。”
凌子軒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看書。
蘇雨傾收拾好後,坐到電腦前繼續打字。
許是因爲心裡沒有那麼多負擔了,靈感就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涌進來,打字的聲音始終沒有停過。等她意識到時間的時候,已經
快夜裡兩點了,而凌子軒早已睡熟了。
蘇雨傾關上電腦,儘量使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她輕輕掀開被子,躺下後,看到凌子軒並沒有醒過來,微微笑了一下,關上了檯燈。
在房間陷入黑暗的那一剎那,凌子軒卻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的丫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凌子軒依舊在五點多的時候醒了過來,見蘇雨傾的雙手又抓著自己的胳膊,眼底全是複雜,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來對待這個讓他愛不得、打不得、罵不得、寵不得的臭丫頭了。
“你以後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這樣的愛我承受不起。”
這兩天,這句話如魔音般縈繞在他耳邊,蘇雨傾當時的語氣和表情或許是凌子軒窮盡一生也無法忘記的。
“今天我要結婚了,新娘是我,新郎卻不是你。”
“凌子軒,我多麼希望你還是以前那個討厭著我的你。”
“如若沒有和凌子軒結……”
那些日記裡的話也不斷地浮現在他的腦海,她應該是後悔和自己結婚了吧。
“現在我似乎連僞裝和逃避似乎都快做不到了,對他的愧疚和不安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到底該怎麼辦?凌子軒,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這份感情我真的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嗎?
可爲什麼當自己決定以後不會再給她任何負擔的時候,她卻又變回了原來的她。即使可以騙自己說她那天的話是一時氣言,那日記裡的話又該做何解釋呢?可這兩天她卻表現地越來越自然,究竟是她僞裝地越來越好,還是某些東西真的變了。
凌子軒看著身旁的丫頭,目光如炬,彷彿想要看穿她的內心。
這時,蘇雨傾也醒了過來,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向凌子軒。
而凌子軒的眼睛早已經恢復成了往日的波瀾不驚。
“哥,你每天都醒這麼早,不累嗎?真是一點都不懂得享受生活。”
蘇雨傾邊打著哈欠邊下牀去倒了一杯熱水,這些天她瞭解到凌子軒有起牀喝溫水的習慣,於是她就強迫自己每天在這個時候醒來,把熱水放在凌子軒伸手可及的地方後,又鑽進了被窩,“困死了,我再睡一會兒,你七點的時候叫醒我。”說著就又睡著了。
不一會兒,蘇雨傾的雙手又無意識地抓住了凌子軒的胳膊。
她以前應該也經常這樣抓著江一帆吧,凌子軒想笑一下,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七點,凌子軒準時地叫醒了蘇雨傾。
蘇雨傾看看錶,有些驚奇,她沒想到凌子軒真的會在七點的時候叫醒自己,以前,但凡自己沒什麼事,他都會讓自己多睡一會兒,要知道他會這麼準時就說七點半了。
白天的時候,蘇雨傾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凌子軒看著她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會心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以後他再也不應該給他的丫頭增加一絲一毫的愧疚和不安,不是嗎
?
日子就這樣過了十幾天,凌子軒的傷口也恢復的特別快,雖然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了,爲了他更好的恢復,只要有時間,蘇雨傾就會陪著他到樓下去轉一轉。
“我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去上班了吧。”兩人在樓下散步的時候,凌子軒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雖然蘇雨傾在凌子軒面前表現的越來越自然,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的狀態。但上次蘇雨傾的崩潰以及日記裡的那些話讓凌子軒依舊不敢抱有任何奢望,他擔心現在這所有的一切依舊只是一個幻像,幻像下面隱藏的則是丫頭越來越深的愧疚和自責,因此他不止一次的提起讓蘇雨傾去上班,若兩人的見面時間少一點,她的愧疚和自責是不是也會少一點?
可是每次蘇雨傾都用凌子軒傷的太重,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之類的藉口搪塞過去,繼續整天的賴在家裡。
今天凌子軒再次把這個話題重提,這次她應該不能再用以前的那些藉口了吧。
聽到凌子軒又一次地催促自己上班,蘇雨傾努力忽視心裡那絲若有若無的失落,裝模作樣地想了一下,笑道:“上班也行,不過我得先在家睡幾天懶覺再去,免得一上班就睡不成了。”
凌子軒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蘇雨傾,沒有繼續勸下去,他太瞭解她的性格了,再勸下去不但沒用,反而會適得其反。
蘇雨傾挽著凌子軒的胳膊繼續走著,突然,她探過頭看著凌子軒,“對了,凌子軒,你知道我現在做的是什麼工作嗎?”
看著蘇雨傾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凌子軒也來了一些興趣,“看你的表情,這個工作應該是我意想不到的。”
“那當然了,”蘇雨傾不禁有些小得意,“凌子軒,你有沒有聽說過林可?”
凌子軒想了想,“好像聽安安提起過,是一個歌手?”
蘇雨傾有些驚奇,原以爲凌子軒不會知道太多娛樂圈的事情,不禁有些小失望,嘟了下嘴,“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不都說你們當兵的孤陋寡聞、不聞世事嗎,怎麼連這些消息都知道?”
凌子軒有些無奈,她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毫無根據的言論?她不是從小就有很深的軍人情結嗎?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看來他家丫頭的“軍人情結“有待重新商榷和考證。
“看來傳言並不可信。不過說起安安,我倒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爲什麼你們都那麼疼安安啊?尤其是陸子,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疼妹妹的哥哥。”
“安安是我們這兩家唯一的女孩兒,再加上她小時候身體特別弱,所以從小我們都比較疼她,後來就變成習慣了。陸子則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當年舅媽懷安安的時候,陸子在瘋跑的時候不小心把舅媽撞倒了,當時孩子差一點沒保住,陸子覺的安安身體之所以那麼弱完全是他造成的,所以從小陸子就對安安很愧疚、毫無條件地言聽計從,一心要彌補小時候犯下的過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