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見他眸光之中的難以揣測,葉安橙怯怯的垂下了頭。
“我……”
想解釋些什麼,又不得不欲言又止,這樣的滋味實(shí)在太折磨人了,她不過是想借個創(chuàng)可貼,誰料被邊黎白見到,如果地板有個縫隙,她保證不多逗留一秒。
邊黎白溫?zé)岬闹讣庠谌~安橙脖頸吻痕上輕撫,她不可抑制背脊一僵,他在做什麼!
手中的動作微頓,他微舔了舔誘人的紅脣。
“怕被誰看見?”
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想到用創(chuàng)可貼做遮掩,背後一定另有故事。
聞言,葉安橙幾乎下意識矢口否認(rèn)道:“纔不是,明天我要去片場,這個形象……”
她欲言又止,即便不再說下去,邊黎白也該有所瞭解,她想表達(dá)的意思。
邊黎白收回了自己的手,低沉的嗓音中隱匿著些許的冷厲。
“片場?兩個月之後開拍的戲,現(xiàn)在去片場,是爲(wèi)了預(yù)熱?”
兩個月之久,她完全沒有必要整日往片場跑,待在家裡安心背劇本完全可以的,她卻沒日沒夜待在片場,他不做阻攔, 既然是她喜歡的,他都無謂。
直到遇見溫淳那一日,邊黎白纔有所意識,他對她太過縱容,以至於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葉安橙聞言擡眸,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邊黎白。
“你怎麼知道兩個月之後開拍?”
他一向都不關(guān)心她工作的事,又怎麼會拍戲的時間都拿捏的如此準(zhǔn)確 。
邊黎白迎合她投遞而來的不可置信,薄脣肆意上揚(yáng)。
“葉小姐,作爲(wèi)一個丈夫知道妻子的行蹤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葉安橙的大腦迅速運(yùn)轉(zhuǎn),她深覺,何時何地,自己的大腦都不曾像今日這般清晰過。
她依稀想到,唐西澤那一日,他也是間隔不久便趕到了,只是當(dāng)初處於恐懼之中,並未意識到這些。
她的神色黯淡至極,難以堅持所謂的有條不紊。
“我的一切行蹤,你都一清二楚?”
見葉安橙不答反問,邊黎白模棱兩可的笑了笑,不予否認(rèn)道:“怕了?”
她此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是心裡有鬼的表現(xiàn)。
聽完邊黎白的話,葉安橙幾度暗沉的小臉恢復(fù)了些許的光彩照人,她瞇眼一笑。
“那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麼?”
邊黎白不假思索,葉安橙是哪根筋搭錯了,剛剛還一度失落,如今竟好似一無所事一般。
他幽幽闔了闔眸子,磁性嗓音摻雜幾分不耐煩。
“那是你的事。”
葉安橙贊同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努了努嘴,略顯可惜道:“看來你是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啊,我跟溫淳在一起,我們吃了晚餐,還是料理,嗯——特別好吃,比你帶我去的西餐廳好多了。”
聽著她刻意宣揚(yáng)的語氣,邊黎白眸底的墨色越發(fā)濃重,蘊(yùn)藏的無限火焰好似也在隨之燃燒。
他一整天都在處理公司事務(wù),但對她今日的行程,他還是一清二楚,只是他沒有想到,她居然在這耀武揚(yáng)
威。
邊黎白眸光凜冽,清冷的嗓音猶如千年寒冰。
“葉小姐,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葉安橙緊緊的盯著他眸中逐漸擴(kuò)散的氣焰,嗤笑出聲,纖細(xì)的小手挽上他的健碩的手臂,驚喜一笑。
“ 黎,你在爲(wèi)我生氣,你說,你是不是特別生氣?”
邊黎白略顯不耐煩的甩開了她的手,狠瞇了瞇眸子,對她這種試探性的口吻表示反感。
“生氣?自不量力。”
聽到自不量力四個字,葉安橙眉梢的弧度更爲(wèi)上翹,她一個勁的點(diǎn)頭。
“對對對,我自不量力、自作多情、自以爲(wèi)是,但是那又怎麼樣啊?你就是生氣了,還想欺瞞我到什麼時候?黎,你別這麼冷淡,你不開心的話,可以跟我說啊,我洗耳恭聽,並且十分樂意 ,但是你別這樣,要不然,你打我一頓吧,求你了——別不理我。”
此時的葉安橙猶如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使勁渾身解數(shù)只爲(wèi)博邊黎白一笑。
對於她這種一哭二鬧的把戲,邊黎白全然無視,他薄脣肆意上揚(yáng),加以提醒。
“做了選擇的人是葉小姐。”
見邊黎白又將重心放置在唐西澤一事上,葉安橙好不容易提起的笑容的臉頓時又陷入一片冷凝之中,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今天的事,她算是解釋不清了,無論怎樣說都是錯,怎樣做都是刻意討好。
她眨了眨剪水秋眸,鼓足了勇氣將小手放置在邊黎白的臉頰之上,毫無預(yù)警的貼近令邊黎白有些亂了心神。
葉安橙微嘟著嘴巴,嗓音清淺至極,彷彿再離得遠(yuǎn)些,聲音便會淹沒在空氣之中。
“你說,我要怎麼辦,難道我要看著唐西澤出事麼?我不是因爲(wèi)我們是男女朋友才這樣做的,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去,黎,這件事讓你不開心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我相信換做黎,黎也不會對不對?”
看著那雙滿是無辜的眼眸,邊黎白脣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見死不救?你去的時候唐西澤難道沒有在病牀上躺著麼?”
葉安橙聞言語塞,她瞳孔微縮,神色的慌亂已然出賣了她,縱然她想反駁,也實(shí)在無言。
邊黎白所言沒錯,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唐西澤已然佩戴好了呼吸器,傷口已然包紮好。
想到此,葉安橙不禁吞了吞喉,聲音出現(xiàn)了尤爲(wèi)明顯的顫抖。
“他……是在病牀上躺著。”
早已猜到答案的邊黎白幽深的眸子微閃,嗓音增添幾分愉悅。
“這是所謂的見死不救?”
從葉安橙接到電話,邊黎白已然揣測出,唐西澤或已然入院,也並沒有唐國說的那麼嚴(yán)重,如若不是唐西澤想借此機(jī)會見到葉安橙博取同情,那就是唐國另有目的。
葉安橙精緻小巧的面容慘白一片,仔細(xì)分析邊黎白的話,她實(shí)在難以給出任何強(qiáng)而有力的回?fù)簦拇_如他所言,這隻能稱作探望,如若用“見死不救”形容未免太將事情放大化了。
她輕咬了咬下脣,視線飄忽不定。
“或許,是強(qiáng)行
讓他治療的。”
眼見直至此時,葉安橙還在爲(wèi)唐西澤找尋藉口,邊黎白低低一笑,神色淡雅如常,心底的火焰已然在躥騰。
“活到這麼大一直用或許看事物麼?任何事不會按照你的想象去走。”
如若邊黎白一直以或許看待世界,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幾次,的確,起初,他很是生氣,她義無反顧跑去醫(yī)院,直至後來,他生氣的是她看事情太過淺顯,任何事,都用自己的角度去觀察 去品。
邊黎白言語之中的犀利令葉安橙不禁瑟縮,他不笑的時候頂多是冷著一張臉,這一次,她強(qiáng)烈感受到了,他不單單是生氣而已,好似也有更爲(wèi)複雜的情緒,到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畢竟喬林也曾以一個長輩的口吻教訓(xùn)她,雖然態(tài)度很是冷厲,但字裡行間全然是爲(wèi)她好。
如喬林所言,不是真心爲(wèi)你好的人只會慫恿你,誰會冒著得罪你的風(fēng)險去教訓(xùn)你。
思及至此,葉安橙極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做以迴應(yīng)。
“黎,我知道你是爲(wèi)我好,你的意思是唐西澤是故意的?”
邊黎白脣角勾起生冷的弧度。
“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單單是他想見你這麼簡單。”
他從不對自己無感的事物進(jìn)行分析,這次,已然是破了例,所以,實(shí)在不願再花費(fèi)時間放置在這種瑣碎的小事上。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烏黑的視線閃了閃,回想今日的唐西澤好似並沒有什麼異樣,除了一再挽留,實(shí)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葉安橙烏黑的視線一個流轉(zhuǎn),望向邊黎白那張無溫可言的俊容 。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別不開心。”
話音落,她纖細(xì)的小手在他的臉上之上輕撫。
對於哄人這種事,她完全沒有經(jīng)驗,平時與邊黎白相處,見他情緒稍一變化,一個吻便足以解決一切,而如今,好似全無作用,由此可見,她這次是闖了大禍。
見葉安橙一再退讓,邊黎白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探究,此時的她到底是真心悔改,還是想先解決眼前事,或只是怕惹惱了他。
意識到心底滋生這種想法的邊黎白一陣失意,他與葉安橙的感情、婚姻都極其簡單,好似越發(fā)複雜了,在這種勝似交易的婚姻之中越發(fā)撲朔迷離了。
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邊黎白薄脣微勾,魅眸之中肆意飛揚(yáng)的風(fēng)情惹得葉安橙一度難離視線。
“葉小姐,今日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做了你的選擇,無論你的初衷是什麼,結(jié)果都是你離開了。”
此言一出,葉安橙臉上的笑意僵持在嘴角,她怎樣也沒想到邊黎白會講出這一番話,或者說,她太看重自己了,認(rèn)爲(wèi)自己耐心解釋,便會得到原諒,現(xiàn)在看來,並非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葉安橙略顯難爲(wèi)情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垂眉眼,反覆思量,到底還要怎樣,他才能不再加以責(zé)怪。
生生沉默,她的直率慫恿她率先開口。
“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