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依隨意去了一個地方，都能聽到類似的話，實在忍不住，回到工作位時，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雲依，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見辦公室的門緊閉著，趙勤也不在。
“陸總在裡頭？”
司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兩天，陸總心情不太好。這不，市場部徐經理剛剛拿著這個月的業績分析報告進去了，八成，這會在捱罵呢！這個時候，趙特助不得在裡頭伺候著？”
齊珍感嘆一句：“要我說，我是真的佩服趙特助的心裡承受能力。我現在只要想想裡頭的場面，都心有餘悸。”
“陸總髮火了？爲了市場部的業績？”
“保不齊會這樣，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最近公司的業務被鴻躍搶走了不少，這是事實。徐經理是要倒黴了，就看他這個分析報告怎麼說。雖然不是什麼大客戶，可陸總從不掉以輕心。用他的話說，該是自己的，沒抓緊，就是公司內部的問題。”
雲依猜到了是什麼緣由，八成就是近幾天公司傳得沸沸揚揚的業績問題，而衆人口中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
二人見曲雲依不吭聲，以爲她胡思亂想著，趕緊上前安慰。
“雲依，這事，其實你別放在心上。你是陸總的助理，和市場部八竿子都打不著。這些人就是自己沒能耐，現在又不好交差，這纔要找個人甩鍋。我們都知道，你是無辜的。”
“可旁人不會這麼認爲。”這個時候，如果凌天再公然維護自己，他們只會覺得，陸凌天已經被自己迷惑，不分青紅皁白。
真是可笑，明明不是自己的責任，現在看來，她不得不站出來解決這個問題。
“看來，這事我想袖手旁觀都不行了。”
司媛見她這麼說，趕緊拽住了。
“你要幹什麼？這個節骨眼，你進去，肯定要捱罵的。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何必自己站出來承擔責任？什麼都讓你擔了，徐經理豈不是隻拿好處，壞事全落在你頭上了嗎？”
“你們不知道，這次被搶走的客戶，好像都是沈佳琪經手的。”
“那又怎麼樣？”
“上次我去試禮服，當著沈佳琪的面，燒掉了她的主婚紗。”
司媛和齊珍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事，當真只有曲雲依敢做。
“這……”
“所以說，公司最近不是很太平，多少和我有些關係。我大可先看看具體情況。放心，我沒那麼蠢，替那羣蠢材扛下所有事情。”
雲依本來還想，這個徐經理也是被自己連累了。沈佳琪一回來就這麼厲害，看來，當初她是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一行上。既然是她招惹出來的禍端，她應該承擔部分責任。
曲雲依藉口送茶，人都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時，聽到了辦公室裡傳來了徐經理的辯解聲，振振有詞。
“最近市場部的業績浮動較大，我以爲，也不全是市場部人員的責任。仔細分析了一下，被搶走的客戶，業務量並不大，對公司的影響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最重要的是，這些，原本是和鴻躍合作的。只是現在原定要和我們合作，現在臨時改了主意。原則上，也不算是丟失了客戶資源。”
徐經理巧舌善辯，曲雲依還是頭一回見識到他的本事。這推卸責任的能力，堪稱一流。
陸凌天沒有作聲，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就這些？”
徐經理一愣，鼓起勇氣，正視著陸凌天。
“整件事，我仔細想過。那些客戶，都是被一個叫沈佳琪的女人搶走的。她剛到鴻躍不久，接替的，正是之前曲助理在鴻躍的位置。據說，這位沈小姐，和曲助理有很大的私怨。”
冰冷的眼神從徐經理身上掃過，他渾身一顫，沒敢繼續說下去。
陸凌天輕釦著桌面，打量著他：“徐經理的意思是，市場部最近的業績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受到了曲助理私人恩怨的影響，那你們市場部，本身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是嗎？”
徐經理低著頭，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這話……當然也不是這麼說的。責任，我們還是有那麼一點的，可這主要責任，恐怕不能算在我們頭上。這些客戶，我們本來也不熟悉……”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凌天將面前的分析報告狠狠砸在了徐經理臉上，文件散落了一地。他目光一沉，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多。徐經理低著頭，根本不敢擡頭看看陸凌天一眼。
“我怎麼不知道，徐經理學會了甩鍋的本領，還用得如此得心應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還能被你扣上帽子。”
徐經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竟敢頂撞陸凌天。
“陸……陸總，這些話，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公司的人都是這麼以爲的，不信，您可以私底下讓人去了解一下。如果是以前，鴻躍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針對我們，曲助理，的確難辭其咎。希望陸總，能夠公私分明。”
陸凌天冷笑了一聲：“公私分明？徐源，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陸總英明，我相信，您一定會公正處理這件事的。”
陸凌天笑了起來：“好一個，因私人恩怨引起的。天盛集團的市場部養了這麼多人，結果要靠一個女人左右業績。徐經理，這話說出去，丟人嗎？那我和鴻躍的程總也有私人恩怨。這麼說的話，鴻躍和我們對著幹，豈不是因爲我？那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一併處置了？”
徐經理心中一驚，連聲解釋道：“不敢！陸總，我……”
陸凌天突然吼道：“你一個大男人，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還要將責任推到一個女人身上，誰教你的能耐？”
“陸總，這……”
“既然在你眼裡，一個助理能左右市場部的業績，我那還留著你做什麼？天盛不養廢物！”
徐經理一聽，臉都嚇得慘白。
“陸總，我錯了。是我沒有把工作做好，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