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進的屋來,見屋內桌椅橫七豎八,想到剛纔韓三的樣子,算是明白了幾分,心想這人真是好生魯莽,自己幫他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卻把自己的家弄成這樣。青姑默默的把桌椅擺回了原處,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小木牀上歇歇。
青姑坐下,細想剛纔韓三的行爲,不禁奇怪,好端端的坐在屋裡,怎麼這般狼狽的跑到了屋外,她當時回到市集口時,正好從遠處看到了韓三慌慌張張的從屋裡爬了出來。
想想那般神情,分明是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青姑細細想來,越想越怕,她雖一人居住,但到底是個小姑娘,且正到了胡思亂想的年紀。這般胡亂想了一會兒,竟是有些毛骨悚然,看看房內,並沒有什麼異狀,又向臥房看了一下,但因爲自己掛了簾子,什麼也看不到,突然,簾子好像動了一下,青姑啊一聲,險些將茶杯扔到了地上。
又看那簾子,卻沒有動,莫非自己眼花了,越想越是詭異,進去看看,卻是不敢。便是一直眼巴巴的看著那簾子,沒了主意。
青姑就這樣捱到了下午,餓的肚皮咕嚕咕嚕的直響,卻還是不敢進去,這時她猛然想到了叔父送給他的祝餘,想這東西來之不易,自己出去匆忙,只是胡亂放了一下,別給裡面的什麼東西給拿走了。這才一步一步挪到臥房門口,卻還是不敢進去,這般躊躇了半響,一跺腳,暗暗打氣,定是那韓三在發神經,便撩開門簾進去了。
青姑進入了房內,並沒有什麼異狀,房內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一如往常。青姑吁了一口氣,想自己倒真是好笑,俯身到桌下尋那祝餘,這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只見那桌下的祝餘竟是變得灰敗,蔫了下去,全然沒了剛纔的翠綠。
青姑心疼的淚差點下來,這藥材是極其珍貴的,不曾想竟變成了這樣,想來莫非這藥材有特定的保藏方法?可是母親並沒有言明。青姑越想越氣,又是想到了母親,竟是哭了起來,泣泣的小聲哭了半響,想是這一天驚驚嚇嚇的累了,爬在牀上睡了去。
入夜,青姑做了一個夢,只見一個少年坐在她的牀頭,她卻看不清他的臉,那少年抓起地上灰敗的祝餘,猛的向天上灑去,接著,這祝餘慢慢飄下,竟又變回了原來翠綠的樣子,一支祝餘正飄到了青姑的面前,青姑便想用小手拿起。
只是剛探手過去,青姑便是醒了,一束陽光從側面的小窗照在了她嬌豔的小臉上。青姑看看手中,卻是空無一物,再看牀下,只見祝餘仍然灰敗的散落在原地,青姑嘆了口氣,想時間也不早了,尋了身衣衫換了,待要出屋。
她將枯萎的祝餘捆在一起,放到了一個藥匣子裡,她想,雖然枯萎了,應該是還有些藥效,這般想著,便也不那麼傷心了。
一切整理完畢,藥房又變的清新整潔了,因爲這會正是這個邊陲小城打獵的淡季,受傷的很少,這藥房的生意便也少了不少。不過,青姑倒是喜歡這難得的清淨,她手很巧,閒下來時便編一些藥簍,有的買了賺些錢用,但更多的是自己擺在家裡觀賞。
青姑斜眼向身旁的木櫃看去,只見上面擺著一個藍色的戒指,這戒指說也奇怪,圓潤珠滑,顏色暗淡,近處看去,卻如水般流動,當真奇異。
這戒指是青姑母親給她的,母親說這是她採藥時撿到的,沒有人來取,又十分漂亮,便留下了。青姑十分喜歡,從小便是拿在了身上。現在母親不在了,更是當做了信物一般,不離左右。
青姑微覺著戒指今天好像變得光亮了許多,以前暗淡的顏色,今日像是要發出光來,微感奇怪,將戒指放在手心,只見這戒指上面的奇怪花紋竟是越來越亮。
“嗖”一聲,它忽然脫離了青姑的手心,懸浮在了青姑的面前。在空中,那戒指越來越亮,像是要裂開了一樣,莫非是媽媽,青姑看著空中的戒指卻是陷入了對母親的思念中去,對母親的思念也是壓去了自己對這未知事物的恐懼。
“嗚嗚~”青姑越想越是傷心,以爲這是母親顯靈了,想起母親素日裡待自己的好,竟是低聲啜泣起來,正當青姑越來越傷心時,險要蘊一場傾盆大雨時。突然傳來一句男人的聲音“小妮子,別哭了行不,”這聲音聽年齡不大,但卻像是故裝做冷酷。青姑吃了一驚,四下環顧,卻並沒有什麼人。
“哎,我在這裡,”青姑還是沒頭沒腦的尋視,“戒指,戒指……”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青姑這纔看向戒指,只見這戒指以前的奇怪花紋都已不見,變得通體晶瑩滑溜,像水波一般不停流動。
青姑忐忑的問:“說話的…是你嗎?”這戒指唰一下飛到了青姑的面前,“對,是我”粗著嗓子道。
“嘻~”青姑被它這怪異嗓子逗得笑了起來。“笑個屁”戒指又是嚴肅的道。青姑又是抿嘴一笑。“你是誰啊?”青姑問道,“我是……”戒指停頓了半響,忽又改了口風:“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哪裡?”
青姑見它這般語氣,又是一樂,青姑本就是個少女,平日來只對著這藥房,再安靜的性子,也是有些悶的,忽有了這麼一個可以說話的戒指,自是十分高興。
青姑認真的說道:“這是我家,”“廢話,我還不知道是你家?”戒指被她這直白的回答弄的有些凌亂。“哦,是風城,”青姑這才反應過來問題的重點。
“風城,中土五城中的風城?”戒指疑惑道,青姑不明他說的什麼中土五城,道:“我也不清楚啊,我們這裡就叫做風城。”戒指又是一陣語塞。
在荒內世界,很多國家把地處邊陲的城市叫做風城,來體現它地處邊陲的地位。
好半天,戒指才道:“我們是在中土嗎?”“哦,不在,我們在南域,”青姑終於是有了一個知道的,吁了一口氣。
戒指聽後,沒在言語,像是明白了什麼,喃喃道:“這就對了,對了……”什麼對了,青姑聽他不似剛纔那般搞怪,不禁好奇的問道,“不干你事,”戒指像是又回到了這現實,又可能早就忍不了這小姑娘了,大聲道,青姑委屈的扁扁嘴,把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