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邵外婆拿過一旁的紙巾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水，“說吧，你想怎麼樣？”
站在那兒，顧夭夭的身影似與記憶中的夜清然重疊，邵外婆也有些恍惚。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知道，那雙手的主人到底是誰？”那個害死她媽媽的罪惡雙手，到底是誰的，這個問題，她非知道不可。
“好吧，有些事情終究是包不火的，我也就不繼續瞞著你們了。”邵外婆將邵語昊的照片擦拭過後，重新放到了書桌上，“那個人你以前肯定認識，但是現在我不確定你是否還有印象。她是白曉，曾經她只是大學時喜歡小昊的一個普通女孩，我也沒想到，她會爲了這件事，做出那麼多。”
“白曉……”顧夭夭記得這個名字，她似乎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是爲我父親生下一個兒子的白曉？是她害死我媽媽的？”
看著顧夭夭情緒激動的樣子，邵外婆緩緩點頭，“沒錯，就是她。我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多的事情。但說到底，她都是爲小昊做的這一切，我該感謝她。”
“可笑，如果莫亦琛說的是真的，我媽纔是這一切裡最無辜的一個人。”顧夭夭沒忘記之前莫亦琛的話，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是顧夭夭相信，莫亦琛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
“我只知道，我兒子的死，就算你媽媽不是主因，也撇不開。”邵外婆沉聲說著，語帶一絲的冷意。
顧夭夭都差點被邵外婆的定論給氣樂了，“您還真是固執。”
知道了答案，顧夭夭不想跟邵外婆繼續說下去。她對母親的成見之大，顧夭夭知道多說無益，還不如儘早離去。
看著顧夭夭走出書房的背影，邵外婆嘆了口氣，“真相……真的有嗎？”
回到大廳，顧夭夭看到沙發上的莫亦琛，便說道：“走吧。”
走到顧夭夭的身邊，莫亦琛看到她的臉色不太好看，“怎麼回事？外婆爲難你了？”
“算不上爲難，或許我該感謝她，至少她告訴了我想要的答案。”顧夭夭一邊走一邊說著，很快走到了停車場裡。
上了車，顧夭夭清舒口氣，“去找我爸。”徑直報了個地址，顧夭夭現在只想快點把這件事給證實了，什麼都不想去想。
這個時間點，算不早，也算不得晚。
站在小區裡，顧夭夭走下車，徑直上了顧父所在的那棟樓。
門鈴聲響起，顧父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來了來了，誰啊……”
一開門，看到門口的顧夭夭時，顧父微微一愣，緊隨著便是十分開心，“夭夭，怎麼來之前也不跟爸說一聲？”
“爸，我有件事想問您。”顧夭夭開門見山地說道。
看了眼跟在顧夭夭身後的莫亦琛，顧父忙說道：“瞧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說，先進來，站門口說事算怎麼回事？”
跟著顧父進了屋，顧夭夭剛剛坐在沙發上，就問道：“爸，白曉在哪裡？”
“怎麼一來就問你白姨？”顧父微微疑惑，畢竟他也是知道顧夭夭失憶的事情，猛地要找一個她以前不喜歡的人，說不奇怪是假的。
“當初害死媽媽的人就是她，我當然要找她。”顧夭夭神色微冷說道。
顧父錯愕了下，但隨即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你媽媽死後她才進我公司，就算之前可能認識，也不可能害死你媽媽呀。夭夭，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白姨，但是她爲這個家也做了不少事情，你也該拋下對她的成見了。”
“我不知道她爲這個家做過什麼，但我只知道，媽媽的死我不是不會放過那個人的。她到底在哪裡，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她。”顧夭夭堅定不移地說道。
看著顧夭夭這樣子堅持，顧父也不由有些爲難，“夭夭，你不知道，爸破產後你白姨對爸照顧了多少，知道爸生活拮據，她還拿出自己辛苦打工的錢給爸，她……”
“這個女人這麼會裝，爸你怎麼知道她就不是在耍著你玩？她一直喜歡的是亦琛的舅舅，因爲他的死對媽媽心存怨恨，你覺得她會對你好嗎？”顧夭夭不想看到顧父這樣被欺騙的樣子，直截了當地便說了出來。
“可她畢竟爲我生了個兒子。”顧父微微遲疑。
顧夭夭真的是氣得都樂了，“她爲你生了個兒子。你別忘了，我媽還爲你生了一雙兒女。現在你的大兒子死後下落不明，連屍體都找不到。我都懷疑這一切白曉也參與了，她那麼很我媽，誰知道背地裡還幹了什麼。”
這是顧家的家務事，莫亦琛照理說不該管。但是看到顧夭夭這樣歇斯底里的樣子，莫亦琛心疼了，“夭夭，別傷心。”
靠在莫亦琛的懷裡，顧夭夭哭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爸，如果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白曉在哪裡，我就用我自己的辦法找她出來。我相信，如果太爺爺知道我媽是被人害死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掘地三尺，白曉也別想藏身。”
顧夭夭的威脅，不得不說讓顧父也知道自己是藏不住白曉的，終是妥協了，“算了，夭夭，既然你想見你白姨，那明天一早來我這裡吧。我跟她約好，明天早上在這裡見面。”
“你跟她約好？爸你又想跟她做什麼。”顧夭夭沉聲問道。
“我……”顧父微微尷尬了下，“之前怎麼說她也在我身邊幫了那麼久，如果爸能東山再起的話，也不想讓她受了委屈。”
“呵！”冷笑一聲，顧夭夭不屑道：“爸，你相信嗎？就算你能東山再起一百次，白曉也能把你搞破產一百次。”
顧父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不想聽到顧夭夭這樣的話，“夭夭，爸累了，你跟莫少就先回去吧。明天一早你再過來，想問什麼都問清楚。”
“好，我明天一早過來。爸你答應我，在我們到之前，你不能跟白曉說什麼。”如果能直接見到白曉，顧夭夭不想還要大費周章地去找她的下落，浪費人力物力還浪費時間。
“我知道了。”顧父重重點了兩下頭，顧夭夭這才滿
意。
第二天一早，顧夭夭難得沒有賴牀的心思，坐著莫亦琛的車來到了顧父所在的小區。一大早地，小區裡已經有不少老人在那做著晨練，但顧夭夭卻沒有多少的心思去關注。
兩人剛剛走到顧父的房子門口，就聽到門縫裡傳來一道聲音，“老公，我一定會幫你的，以後我們夫妻繼續奮鬥，肯定能像以前一樣。”
微微皺眉，顧夭夭直接擡手敲了門，門鈴也不按了。
顯然猜到是顧夭夭到了，顧父很快就走到了門口打開房門，“夭夭莫少，你們來了。”
看到顧夭夭跟莫亦琛，白曉微微一愣，隨即有些責怪地看著顧父，“老公，你怎麼沒告訴我夭夭回來了？”
“我這不是忘了說嗎？”顧父尷尬地說了句。
顧夭夭看著眼前的女人，雖然說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保養得還算不錯，加上臉上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就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少婦，看起來也就三十多的樣子。
“你就是白曉？”顧夭夭淡淡問道。
白曉似乎覺得這話有些奇怪，當即便笑道：“夭夭這話真有趣，我不就是你白姨嗎？怎麼，才這麼點時間沒見，夭夭都不認識白姨了？”
“白姨？”顧夭夭輕叱一聲，“你還當不起。”
臉色驀地一沉，若不是看到顧夭夭的身後站著莫亦琛，白曉都不客氣了，當即輕哼了一聲，“怎麼，還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
“我是不是千金小姐，你還管不著。”顧夭夭走進了屋裡，看了眼莫亦琛，“關門。”
帶頭走到了最新添置的沙發前坐下，顧夭夭的視線微微側擡，看向白曉，“坐吧。”
坐在顧夭夭的對面，白曉似乎意識到今天的氣氛有些古怪，“怎麼回事？夭夭，你這纔回來，就想做什麼大事情不成？”
“我做的事情再大，也沒有你殺人來得大。”顧夭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白曉心裡咯噔了一聲。
但很快，白曉便鎮定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縷的笑意，“夭夭這是說什麼呢？我知道你不喜歡白姨，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冤枉白姨啊。要知道，你白姨就是殺雞這種事情都不敢親自做。”
“是嗎？”顧夭夭輕聲反問了下，又說道：“那請問，當初你在把我媽媽推到馬路上，看著她被車子活活撞死的時候，看著她閉不上的眼睛，身下留出的血，你有什麼感受？”
臉色略略蒼白了下，白曉臉上的笑容也是微微僵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邵語昊，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是不是一個經常出現在你夢裡的名字？有沒有想過，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一定會趕在他跳樓前跟他告白，也許他就不會死了。”顧夭夭緩聲說著。
“就算我跟他告白，他也不會喜歡我。他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是不可能喜歡我的。但如果真的能回到以前，我一定不會讓他愛上夜清然，那個狠毒的女人。”白曉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