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顧夭夭側躺在牀上，靠著軟軟的被子，有些疑惑地說道。
“夭夭，唱歌給我聽吧。”莫亦琛靠著身後的椅背，輕聲說道。
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顧夭夭擡手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髮絲，“我唱歌又不好聽。”
“只要是你唱的，都好聽。”莫亦琛的話明明只是哄顧夭夭開心的，但是就算是顧夭夭聽來，都像是他非常虔誠的話語。
算了，真不真，又何必想太多呢？
極致安靜的氛圍下，顧夭夭雙脣微啓，輕哼著柔和的曲調。顧夭夭的聲線偏屬於甜美的行列，但是她喜歡的歌，卻更適用於柔美的嗓音。
索性，顧夭夭也沒多在意，畢竟，你喜歡一首歌難道就一定要它適合你的嗓音去唱嗎？
一曲落，顧夭夭拿過牀頭的水杯喝了口水，“怎麼樣？好不好聽。”
“必須好聽。”莫亦琛笑笑說道。
“那讓你打分的話，你打多少分？”顧夭夭問道。
“嗯……”莫亦琛拉長了尾音，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一般。
等了有幾秒，顧夭夭忍不住不滿道：“有那麼難評分嘛。”
輕嘆了口氣，莫亦琛語帶難色，“確實有點難。如果滿分是100的話，我覺得你的可以得個……101？只能給你多一分，再多一些怕你驕傲了。”
“我已經驕傲了。”將枕頭抱在懷裡，顧夭夭笑對著電話那頭的莫亦琛說著。
“嗯，你就是我的小驕傲。”莫亦琛兩人雖然隔著好遠好遠的距離，但是這種距離感彷彿沒有在兩人間產生。
傍晚時，顧夭夭換了衣服，猶豫了下還是去找了夜老太爺。
聽到門鈴聲，夜老太爺緩聲道：“進來吧。”
“太爺爺。”進門，顧夭夭乖巧地叫了人。
看向門口已經換了衣服的顧夭夭，夜老太爺笑了，“怎麼，晚上要出去啊？”
微微點頭，顧夭夭輕聲道：“太爺爺，我想晚上回去跟爸爸吃一頓飯。”
“應該的，你爸那麼久沒看你，肯定也想你了。我聽說了你爸現在的情況，要太爺爺幫忙嗎？”對於夜家而言，只要顧夭夭開口說一個要字，顧父的情況就能來個最直觀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可這個要字，也不是能隨便出口的。
顧夭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太爺爺，爸爸那邊我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
“也是，你爸也在商場上摸打滾爬了這麼多年，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應該的。那先這樣吧，需要太爺爺的時候，你也別跟太爺爺客氣。”夜老太爺和藹地跟顧夭夭說著，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眼底也帶著絲絲的暖意。
點了點頭，顧夭夭知道太爺爺之所以去關心爸爸的事情，都是因爲自己。對於太爺爺這樣的關心，顧夭夭也是很感動的。
跟太爺爺說了會兒話後，顧夭夭就從酒店離開了。
還是夜真送自己過去，但是這回夜真並沒有跟著顧夭夭回到顧父暫住的地方，而是留在車上，打算等顧夭夭吃完飯再送她回去
。
“夜真，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裡呆多久，你這樣等的話，肯定很辛苦的。”想到夜真在車上等自己，顧夭夭覺得自己吃飯都吃得不安心了都。
似猜到顧夭夭心中的想法，夜真想了想，道：“那我就到附近逛逛，小姐如果好了就給我打個電話。”
想了想也可以，顧夭夭便不再勉強他回去，“那好吧，你先去逛逛，然後找個地方好好吃個飯。我這邊肯定也要一點時間的，乾等才叫難熬。”
目送著夜真的車子走遠了，顧夭夭這才轉身進了之前的小區裡。
許是時間閒暇，顧夭夭一路過來，看到不少扎堆聊天曬太陽或者曬夕陽的老人家們。他們的視線似有若無地總會落到自己的身上，讓她有些小小的彆扭。
敲響房門，沒一會兒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父打開了房門，看到就顧夭夭一個人時，臉上的笑意濃郁了幾分，“夭夭，過來了。進來先坐會兒，還差一個菜就做好了。”
“嗯。”跟著顧父進了屋，顧夭夭坐到了唯一的沙發上。看著顧父風風火火的樣子，顧夭夭忍不住想笑，“爸，要不要幫忙？”
“不用不用，你爸現在做個菜還不成問題的。你可是爸的寶貝女兒，坐在那裡等著就行了。”顧父說著，一頭鑽進了廚房裡。
端起桌上的水杯，顧夭夭拿出手機玩著，反正坐著也是坐著，無聊……
不多時，顧父從廚房端菜出來，顧夭夭將手機放在小桌上，忙走了過去，“爸，您現在的廚藝可真了得了，這香味兒……嗯，比那些五星級的大廚也不妨多讓了。”
“爸哪裡敢跟他們比啊，就想著你吃著能開開心心就好了。”顧父笑說著，又進了廚房端了碗筷出來。
雖然對於父親的記憶不多，但是顧夭夭還是很喜歡這種來自家庭的溫暖的。看著眼前的顧父，顧夭夭也有種衝動，想要就這麼在家裡住下去。
但是她知道，這隻能是一種衝動。
太爺爺需要她，他努力了幾十年，顧夭夭不能置他老人家於不顧，而陪在父親的身邊，平平凡凡地度過一輩子。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顧父不斷跟顧夭夭說起以前的事情，從前的趣事囧事，還有小時候那些早就被遺忘，卻被他牢牢記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一點一滴地，他不厭其煩地告訴了顧夭夭，只希望她能記住曾經，對於從前不是一張白紙。
“夭夭，爸最近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後爸會照顧好你的。”顧父輕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顧夭夭。
看著眼前的顧父，顧夭夭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很沉重。但有些話，並不是覺得沉重，就能夠不說的，“爸，對不起……”
微低著頭，顧父沒有說話，只有他的嘆息聲間或響起。
好一會兒，顧父才說道：“算了，這都是你的選擇。爸不能控制你的想法，更何況……爸現在也不是以前了，你會選擇夜家，也怪不得你。”
“我的選擇，跟您現在無關。媽跟外公都沒有孝敬到太
爺爺，我只是希望，我能代替他們幫助太爺爺守住夜家。”一旦夜家落入其他人的手裡，那麼夜家，再也不是純粹的夜家了。
擡頭看著眼前的顧夭夭，顧父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言不發地起身回到了臥房裡。
看著那緊閉的臥房門，顧夭夭的心裡像是堵了一層牆似的，難受得不行。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溼潤，看著模糊了的視線，顧夭夭擡手將眼淚拭去……
酒店房間裡，顧夭夭靠在沙發上，有些悶悶不樂。
當手機響起時，顧夭夭輕嘆了口氣，這纔拿起了手機，“喂？”
“怎麼了？”聽到顧夭夭明顯不開心的語氣，莫亦琛微微皺眉詢問。
“莫亦琛，你說我選擇了夜家，是不是錯了？爸他現在，也很需要我。”顧夭夭真的邁不過自己心裡的這道坎。
相較於顧夭夭，她看到的只是眼前的表面。莫亦琛看到的卻是多得多，雖然他人不在A市，但是顧父的情況他卻瞭如指掌，“夭夭，你沒有錯，不要懷疑自己做的決定。一旦你懷疑了，只會在這條路上走得更艱難。”
“可是，爸他現在一個人……他肯定很需要我。”顧夭夭微微遲疑。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莫亦琛走到了窗前，看著眼前已經暗下的天空，“夭夭，你相信嗎？你爸現在需要的不是你，隨便一個人他都會需要。但是，你能給他帶來的，明顯更多。”
這種利益爲上的想法，顯然顧夭夭並不是很喜歡，“你別這樣說我爸。”
“好，我不說……”莫亦琛輕嘆了口氣，道：“夭夭，你不記得太多事情了。所以現在的你，沒辦法判斷很多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去懷疑自己的決定，好不好？”
莫亦琛說的沒錯，顧夭夭確實不記得很多的事情。正是因爲不記得，纔會有那麼多的迷茫。
就算顧夭夭看來，似乎現在的自己，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決定依舊能定下，沒有多少的爲難與迷茫。但是，那種潛意識裡對過往的陌生，卻讓她更容易去懷疑自己。
其實，這樣的情況是非常不好的。
“我可以相信嗎？”顧夭夭自己也不知道了。雖然莫亦琛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她似乎還愛著他，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又太短太短。
“只要你肯，就可以相信。”莫亦琛自信地說著。
這一晚，因爲莫亦琛的話，顧夭夭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沒有再去糾結那麼多。
原本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面前的夜真，今天一大早倒是難得地缺席了。索性顧夭夭也沒去在意，更不知道他現在出現的地方，居然是昨天她離開的地方……
“怎麼又是你？”顧父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夜真，眼底好不掩藏那絲厭惡。
“打擾了顧先生。”就算顧父的態度算不上好，還可以說有些惡劣，但是夜真的表現依舊是溫潤有禮的。
輕哼了一聲，顧父神色冷然，“你會覺得打擾嗎？”
嘴角微微彎起一絲弧度，夜真笑道：“今天我來，是代表老太爺，想跟顧先生好好談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