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下的父母,都是不同的。
回想自己的小時候,確實差別很大,跟莫亦琛相比,自己真的就是個被寵壞的,“好吧,算你說對了,我就是被寵壞的。從小爸爸媽媽就疼我,哥哥也疼我,媽媽過世後,爸爸和哥哥就加倍地疼我。”
“沒事,以後還多了我寵你。”莫亦琛拍拍顧夭夭的腦袋,一臉寵溺。
“還嫌我被寵得不夠壞?”顧夭夭一臉懷疑地看著莫亦琛。
“我就是要把你寵得別人都不敢接手,這樣以後除了我身邊,你哪裡都去不了。”莫亦琛一臉自豪,卻引得顧夭夭露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嫌棄地看著莫亦琛在自己腦袋上拍了兩下的手,顧夭夭道:“也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一點都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被看出來了?”莫亦琛眼露意外,顧夭夭忍不住捂臉,還是不看這個不正常的莫亦琛了。
見顧夭夭無語凝噎的模樣,莫亦琛卻是眼底帶過一抹真真實實的笑意,那樣爲(wèi)別人傷感的顧夭夭,纔不是他想看到的。
顧夭夭這回受的傷說重也重,說不重其實也不算重,皮肉傷好過內(nèi)傷不是?也沒有少胳膊斷腿的,可以說是很不錯了。
而在住院的幾天裡,顧夭夭也見到了莫亦琛的朋友羅旭,就是之前看過的那個很冷很酷的兵哥哥。只是在莫亦琛的面前,他顯然沒有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麼嚇人。
再說了,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他的幫忙,不然莫亦琛要找到顧夭夭,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所以,道謝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天下午,顧夭夭的病房顯得特別地?zé)狒[,羅旭帶著幾個隊員來了病房裡,熱鬧的聲音引得不少護士都藉口過來轉(zhuǎn)悠。
而在這樣的熱鬧聲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說起來顧夭夭根本不認(rèn)識那人,但莫亦琛認(rèn)識。並且,顧夭夭還聽過他的名字,沒錯,那人就是白子恆的父親侯成。
侯成今年已經(jīng)年過六十,但是年輕時耍兇鬥狠的氣勢還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來,那眼神比起許多年輕人都還要狠戾許多。顯然,是這麼多年在道上沉浸下來的,畢竟地下產(chǎn)業(yè)那麼多,勢力那麼多,沒有兩把刷子也扛不住這個位置帶來的壓力。
侯成的身邊,是一個與白曉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只是相較於白曉來,這個女人更加會打扮一些,也顯得更爲(wèi)年輕。
此時,她站在侯成的身邊,兩人乍一看倒像是差了一輩,實際上,兩人也差了十幾歲。
進到病房裡時,看到羅旭等人在,白鳳顯然也意外了下。看了眼身旁的侯成,而侯成卻是腳步未曾一頓,直接穿過了門口的幾個鐵血軍人,走到了顧夭夭的病牀前。
而此時,在顧夭夭牀邊的就是莫亦琛和羅旭,看到侯成來時,兩人只是眼皮擡了擡看了他一眼,連招呼都不曾打一個。
毫無疑問,這樣的怠慢,讓一貫身處勢力頂端的侯成,感覺到了輕視。當(dāng)即,一聲冷
哼,“羅少將跟莫總聊得倒是真投緣啊。”
“我跟亦琛是多少年的兄弟了,投不投緣還要你來廢話?”羅旭不屑地回了一句,那眼神,那叫一個蔑視。
羅旭是兵,看不慣道上的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其實,侯成也不喜歡跟軍隊的人打交道,偏偏這回是不打交道不行了。
因爲(wèi)理虧,侯成只能裝作沒聽到羅旭的話,不跟他爭辯什麼。
一旁的白鳳見狀,忙走到了病牀邊看著病牀上的顧夭夭,一臉的憐愛,“這位應(yīng)該就是顧小姐了吧?之前聽阿曉提過你,果然是個水靈的丫頭。對了,忘了說了,我是子恆的母親,對於子恆這次做下的糊塗事,我也生氣啊。但說到底,子恆還是太喜歡你了顧小姐,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唸叨著你,這才做下了這些糊塗事。”
顧夭夭真的是要呵呵噠了,這麼一番話下來,錯的還成自己了不成?
“這樣的喜歡,我還真是無福消受了。”看著那張與白曉相似的臉,顧夭夭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好臉色來。算了,反正她兒子也不是好鳥,自己也不用跟她說什麼廢話。
“咳咳!”侯成的一聲咳嗽,讓白鳳將差點說出的話給嚥了下去。雖然她仗著這些年來侯成的寵愛,平日裡都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但說到底還是要看著侯成臉色過日子的。
見白鳳乖乖站在一旁,侯成這才滿意了些,開口道:“顧小姐,子恆雖然有錯,但說到底也是你們太過分。如果不是當(dāng)初你們踢壞了子恆,子恆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砰地一聲響,吸引了衆(zhòng)人的視線。而發(fā)出那聲響的羅旭卻優(yōu)哉遊哉地靠著牆壁站著,彷彿剛剛將水壺踹到發(fā)出響聲的人不是他一般,“我說你個賊頭子,腰什麼文嚼什麼字啊?不就是廢了白子恆的第三條腿,讓他不能人道嗎?多大點事啊,又不是老得不行了,再生個不就完了?嘰嘰歪歪地,也不嫌吵著人了。”
“就是說,這邊可是病房啊,你們來這麼多人,是想污染空氣還是咋滴?”羅旭的話剛剛說完,一旁的兵們已經(jīng)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說了起來。
老實說,顧夭夭還真覺得這些兵哥哥臉皮挺厚的。論人數(shù),他們是白鳳和侯成的好幾倍,說到說話的分貝,似乎……也是勝人一籌啊。
侯成被說得老臉都有些紅了,當(dāng)然是被氣的,“你們都給我閉嘴,這裡哪裡有你們說話的份?”
“怎麼著,我的兵還得你來管了?”羅旭等的就是侯成的這句話,一聽他話出來,直接走到了侯成的面前站著。
就那麼近距離看著他,看得侯成這個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的黑道大佬都忍不住微微有些發(fā)寒,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老猴子,別忘了把眼睛擦亮點,該說什麼說完,就給老子滾。不然,老子找人端了你那些垃圾地方,老子懶得管的事情多了,如果惹毛了老子,要你這老頭子一個崽子都留不下。”
羅旭一口一個老子,著實顛覆了顧夭夭對他這兩天的印象來著。難怪人家說,在兵營裡待過的,沒幾個不是兵痞子。
現(xiàn)在這麼看來,還真真是這麼滴。
但是話說回來……顧夭夭的眼睛悠悠地飄到了莫亦琛的身上,而莫亦琛因爲(wèi)顧夭夭的視線也看了過來,“怎麼了?”
“當(dāng)時你在軍營裡的時候,不會也是……這樣的吧?”顧夭夭訕訕地笑了笑。
莫亦琛好笑地看著顧夭夭,“這算什麼?軍營裡一堆男人在一起,當(dāng)然是想說什麼說什麼。葷段子什麼的,也是張口就來,剛開始我也會不習(xí)慣,後來覺得其實也沒什麼。”
好吧,似乎莫亦琛說的也沒什麼不對。雖然羅旭囂張了點,狂了點,但似乎人家也有他的資本。
“姓羅的,你別太過分!”侯成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羅旭,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
“我過分的時候多了,你難道第一天認(rèn)識我?”羅旭挑眉說著,十足的痞子姿態(tài)。
索性,一旁的白鳳還沒忘了他們來的目的,趕緊拉住了身旁有些激動的侯成,“老爺子,正事要緊。”
如果不是白鳳說到正事,侯成都要忘了他們來做什麼的了。但他原本的主意,就不是跟羅旭他們把關(guān)係鬧僵的,這回倒是麻煩了些。
“今天我們來,是想讓你們把子恆放了。他這幾天在裡面受了這麼多苦,也該夠了吧?”如果不是警局那邊堅決不肯放人,侯成也不會親自過來。
羅旭不說話,反正這些話也輪不到他來說了,要知道,莫亦琛還在一邊站著呢。
關(guān)於白子恆的審判權(quán),可是一直在莫亦琛的手裡的。
“侯先生說笑了,警局又不是別的地方,哪會讓令公子受苦啊。”一聲輕笑,莫亦琛淡淡地說道。
要說羅旭,如果是因爲(wèi)他少將的身份,讓自己忌憚的話。那麼莫亦琛,就是讓侯成不管從哪一方面都不得不去忌憚,之前一次,從莫亦琛的手裡要回帶回侯成,已經(jīng)是莫亦琛給了自己一個薄面。
這一次,其實在最初知道白子恆又惹上莫亦琛時,如果不是因爲(wèi)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早就不去管了。
“莫總,我知道這次是子恆不對,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能放了他?”侯成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了,他在知道白子恆不能人道後,其實對於白子恆,也有了放棄的想法。
當(dāng)然,這麼多年的父子感情,如果對方要求的不算過分,他也不會放任不管。畢竟,這個兒子,他還是挺合心意的,夠狠腦子又夠聰明,可惜了……
要說侯成這人,莫亦琛可是很清楚的。只見莫亦琛走到了病牀邊,看著病牀上的顧夭夭,薄脣微啓,“夭夭,你說我們放了白子恆,怎麼樣?”
“我都聽你的。”顧夭夭輕聲說著。
擡手摸了摸顧夭夭的頭,莫亦琛笑了起來,“好,那我們就放了白子恆。但是呢,怎麼說也是個大活人,就這麼說放就放,顯得我們好欺負(fù)似的。這樣吧,你們覺得白子恆值幾個錢,你們就拿等值的東西來換,反正我們對他也沒興趣。”
將白子恆貶低成了一件貨物,莫亦琛的話卻讓侯成無法表現(xiàn)出自己的生氣來。畢竟,現(xiàn)在他是有求於人,莫亦琛的條件,其實並不算過分的。
“好,那我稍後讓人把東西送過來。”侯成沉聲說著,隨後帶著白鳳就離開了病房。
等到人走了,羅旭這才走到了莫亦琛的身邊,“亦琛,你怎麼這麼簡單就放了白子恆?只是這兩天的教訓(xùn),一點也不夠吧?”
“你真以爲(wèi)我會這麼簡單放過白子恆?有時候,不進反退反而是一件有趣的事。”莫亦琛的眼底帶過一抹充滿惡意的笑,顧夭夭和羅旭都不由地發(fā)寒了下,好吧,果然莫亦琛就是一肚子的壞水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