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你瘋了麼,跟那個小子有什麼話好說,直接攻城滅了他便是。”董璜立刻跳出來反對。
董白卻冷冷道:“我不管,我偏要先問清楚,再決定殺不殺他。”
董璜就不爽了,板起個臉,沉聲道:“這件事可由不得你,我說即刻攻城就即刻攻城,我纔是全軍統(tǒng)帥。”
“張將軍,你是什麼態(tài)度?”董白無視他,卻將目光射向張濟(jì)。
“這個嘛……”張濟(jì)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看向董璜,“末將倒覺的,不必急於立刻就發(fā)起進(jìn)攻,反正天子又跑不遠(yuǎn),咱們有的是時間。”
董璜立時變色,怒道:“張濟(jì),你什麼意思,你敢質(zhì)疑我的命令?”
張濟(jì)卻不慌不忙道:“大公子的命令,末將當(dāng)然不敢質(zhì)疑了,只是末將也記得,太師在臨出兵之前跟末將交待,說大公子欠缺戰(zhàn)陣經(jīng)驗,如果有必要,大公子的命令末將可以斟酌決定聽還是不聽,大公子應(yīng)該還記得吧。”
“我——”董璜語塞,憋了一肚子的火,卻給張濟(jì)這番話憋了回去。
張濟(jì)見他無話可話,便笑道:“看來大公子也是同意了,那咱們就先在丹水東岸就近紮營,取水造飯,讓弟兄們先好好休息一晚再說吧。”
說罷,張濟(jì)也不給董璜再發(fā)號施令的機(jī)會,撥馬而去,大聲的催督起士卒們來。
董白也不理會他這個二叔,只管叫人修書一封,派信使前往三戶亭。
董璜卻一個人僵在了原地,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只能狠狠的空抽馬鞭。
……
午後時分,三戶亭。
蘇哲立於城頭,舉目遠(yuǎn)望,想要看看敵軍形勢,卻因爲(wèi)三戶亭的城牆太矮,沒辦法看的足夠遠(yuǎn)。
片刻後,一陣風(fēng)由北而來,胡車兒幾起幾縱,竟無需繩索,直接竄上了不足丈許高的城牆。
“稟公子,西涼軍在北五里之地,丹水東岸安營紮寨了。”胡車兒喘著氣報道。
安營紮寨。
蘇哲和李嚴(yán)對視一眼,二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掠過一絲疑色。
李嚴(yán)道:“西涼人上策是繞過三戶亭,直接就追擊天子,中策是即刻全力攻我三戶亭,唯有下策纔是安營紮寨,形成對峙之勢,他們卻偏偏選了下策,莫非領(lǐng)軍的跟董璜一樣都是繡花枕頭不成?”
“敵軍中打著張字旗號,料想其中必有張濟(jì),此人可是一員西涼宿將,他可不是繡花枕頭。”胡車兒立刻提醒道。
蘇哲眉頭微皺,摸著下巴道:“敵軍中有張濟(jì)這樣的宿將,卻偏偏選了下策,這其中必有原因。”
話音方落,只見一騎騎兵,從北而來,直抵城前,那騎兵不帶武器,聲稱是奉了少小姐董白之命,前來給蘇哲送信。
董白?
蘇哲的腦海中,立時浮現(xiàn)出了那張冷豔的少女臉龐,卻不曾料到,她竟然也參與了這場追奪天子之戰(zhàn)。
遲疑一下,蘇哲便叫放那信使入內(nèi)。
城門開,吊橋放下,信使入內(nèi),上得城頭,把董白的書信呈於了蘇哲。
蘇哲展開信一看,上面只不過短短一行字,邀他在一個時辰兵,單騎會面。
“原來如此……”蘇哲嘴角微揚(yáng),明白了怎麼一會事。
他算是明白,西涼軍爲(wèi)何選擇了下策,安營紮寨,按兵不動,這必是董白的主意。
想來董白覺的他在長安時候,先救了她,又示警救了董卓,還接受了董卓的賞賜和封官,便以爲(wèi)他是心向董卓,只要董卓一聲令下,他就會反叛劉表,投靠董家。
而如今,他先敗董璜,又率全軍在此阻擋他們追奪天子,便令董白產(chǎn)生了困惑,所以才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心中明悟,蘇哲合上書信,欣然道:“董小姐想跟我會面,我跟她一會便是,不過雙方可各帶一名隨從,畢竟董小姐若是一不高興想要?dú)⑽遥铱蓻]有還手的能力。”
那信使得了答覆,當(dāng)即告退,出城飛奔往西涼大營。
“公子,那董小姐爲(wèi)啥要邀你會面,她啥意思啊?”胡車兒不解道。
“鬼才知道她們女人的腦子裡會想些什麼。”蘇哲無奈的搖了搖頭,“稍後會面之時,你就跟我一同去吧,若是那董大小姐想要?dú)⑽遥憧傻脵C(jī)靈著點(diǎn)。”
胡車兒一拍胸膛,嚷嚷道:“公子放心吧,有我車兒在,誰也要不了你這條小命。”
“小命?”蘇哲瞇眼瞇向了胡車兒。
胡車兒一拍腦門,趕緊笑呵呵道:“我說錯了,公子的命怎麼能是小命呢,當(dāng)然是大命了,不對,應(yīng)該是老命纔對,嘻嘻~~”
……
一個時辰後,蘇哲在胡車兒的保護(hù)下,如約出城。
離城不出兩百餘步,前方便出現(xiàn)了董白的身影,銀色戰(zhàn)甲,赤紅色的披風(fēng),依舊是驕豔如火,光彩奪目。
只不過,她卻沒有帶隨從,只是單騎一人。
“這位董大小姐,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她一個人來,這是故意想羞辱我啊……”蘇哲感慨道。
胡車兒卻眼冒兇光,攥著拳頭道:“公子,那姓董的賤人竟敢一個人來,要不要我活捉了她,論武藝,她可不是我的對手。”
蘇哲卻搖了搖頭,不以爲(wèi)然道:“說好了只是會面一敘而已,我蘇哲纔不屑於用那下作手段去對付一個女人,車兒啊,咱實(shí)力雖然弱小,但這沒羞沒臊的事,咱可不做。”
“是是是,公子說的對,是車兒嘴欠。”胡車兒面露慚愧,順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還真抽啊,你也真是夠憨實(shí)的……
蘇哲搖頭暗歎之時,雙方已經(jīng)相對而近,彼此相隔七步,默契的停下了腳步。
“許久未見,董小姐更加光彩照人了,不知董小姐怎麼有興致來我這南陽做客?”蘇哲先是拱手見禮,客客氣氣的笑問道。
董白目光卻透出不屑,諷刺道:“蘇哲,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子,竟連跟我單騎會面的勇氣也沒有。”
蘇哲苦笑一聲,自嘲道:“讓董小姐見笑了,不過我也是沒辦法呢,誰讓董小姐你那麼強(qiáng)呢,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跟你會面,若是不提防著點(diǎn),那不是不給董小姐你面子麼。”
“少廢話!”
董白冷眸突然一聚,厲聲喝問道:“蘇哲,你爲(wèi)什麼要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