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函谷關前。
貂蟬拿著一袋錢幣,被涼州軍士兵送出來。
望著關外的茫茫平原,貂蟬的心也是迷茫的。
她被王允送出來的時候,心中所想便是捨生取義,要幫助劉歷解決董卓,但現在董卓已經即將戰敗,而劉歷也沒有把她留在身邊。
事情發展到瞭如今這個地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她從來沒有打算過。
“姑娘,這邊是往官道取得方向,我們快快行進吧,若是運氣好,我還能趕回來參戰。”
騎兵牽著兩匹馬來到貂蟬面前,朝她說道。
“趕回來參戰?你不怕死嗎?”
貂蟬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一路上他也遇到了不少士兵,那些士兵大多不想打仗,只是活不下去了猜出來混口飯吃。
像眼前涼州軍這般的士兵,悍不畏死,渴望參戰,倒是頭一個。
“我怕死,但有殿下的命令,我可以爲他死,樂意爲他死!”
騎兵嚴肅的回答,如此輕言生死,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見貂蟬更加疑惑不解,士兵接著道:“我戰死的話,妻兒可以一生衣食無憂,住在金城內城,與官吏同街坊生活,但就是沒有這些補償,我也會爲殿下而戰死,哪怕不是戰死,讓我自刎都行。”
聞言,貂蟬臉上浮現出愕然的神色,秀眉一挑,詢問道:“殿下是神仙嗎,怎麼你們如此信任於他,願意爲他去死?”
“呵呵……”
士兵淡然一笑,而後反問道:“神仙能讓我從流民憑藉軍功,成爲騎兵伍長嗎?神仙能保護我的妻兒,不讓他們被夷狄屠戮嗎?”
“神仙不能,但殿下能,只因如此,殿下的話便是真理,殿下的命令便是天條,如果是殿下的敵人,即便是面對天兵天將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鋒!”
這一番堪稱是狂信徒的話,讓貂蟬啞口無言。
如果換成旁人,貂蟬只會覺得眼前這人瘋了,但如果是劉歷的話,她便覺得不奇怪了。
劉歷強大,自信,光明坦蕩,不想利用女人玩陰謀詭計……這樣的人,誰會不崇拜他呢?
除非是敵人。
“趕緊走吧,我要儘快趕回來參戰,把那些叛軍的頭顱剁下來。”
騎兵冷冷的說了一句,沒有多看貂蟬一眼,便驅使著馬匹調轉方向,往南方而去。
他走了兩步,見貂蟬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過頭望去。
只見貂蟬騎在馬上,似乎沉思著什麼,一點沒有要跟著走的意思。
“你磨蹭什麼?”
騎兵有些怒氣的聲音,從黑色面甲下傳出。
他眼看著就查幾個腦袋便可升爲屯長,結果被安排了護送貂蟬的任務,本就不滿,如今貂蟬又拖拖拉拉,他也是怒從心起了。
“對不起。”
貂蟬看向士兵,先是爲自己的磨蹭道了歉,而後突然道:“我不走了。”
“你不走了?莫非姑娘是拿我消遣呢麼?”
騎兵問。
“請你轉告給殿下,就說奴家爲他去尋來董卓的軍營位置,這個情報,你們是需要的吧?”
話說完了,貂蟬轉身騎馬離開,留下騎兵一人。
聽完了話後,騎兵竟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軍隊裡誰都知道,上面的希望得到董卓的軍營位置,藉此發起突襲。
即便是旁人,只要稍加思索,便能猜到這一點,即便貂蟬知道這事,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騎兵真正驚訝的是貂蟬的膽量,他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竟然敢去董卓軍營拿情報?
如此想著,騎兵摸了摸腦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最終只當是貂蟬自吹自擂罷了。
雖然並不相信,可他本著信息彙總的原則,還是跑去劉歷那裡,把事情彙報了。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她不過是個弱女子罷了,能掀起什麼風浪?”
在得知了事情後,劉歷如是說道。
“諾,那在下回營了。”
騎兵也不太在乎,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但接下來的事實證明,兩人都想錯了。
……
三日後。
一路上經過多方打探,收買消息,貂蟬逐漸來到了狼嘯山附近。
據她所知,這裡便是董卓的駐紮之處。
找到這裡說簡單不簡單,但說難也並不是很難,劉歷之所以沒法用斥候找到董卓,是因爲他在數日前,派出董青後就趕緊轉移到了狼嘯山上防守,爲的就是來個出其不意,讓人沒法找到。
而涼州軍斥候的搜索規律,是在主軍隊方數十里,更遠點的話是二百里左右搜尋,這狼嘯山距離函谷關至少三百里開外,也難怪涼州軍斥候一時半會找不到。
合著董卓壓根就沒想插手戰鬥,只是派了自己兒子過去,就乾脆當甩手掌櫃,跳遠了看戲去了。
“著實讓本姑娘好找。”
貂蟬望著狼嘯山的方向,嘟囔一句,然後便打開戰馬揹著的包裹。
裡面是一套男裝,一個梳妝盒。
貂蟬先是把男裝換上,女裝燒了,然後拿出梳妝盒開始化妝,儘量將五官弄得粗狂,濃重一些。
畫好了以後來到泉水邊一照,活脫脫一個俊俏郎君,這纔將梳妝盒埋到土裡,自己牽著馬上了山。
事實證明,董卓的營防做的還不錯,貂蟬一上山走了幾百米,便有巡營校尉率領士兵衝出來,將她包圍住。
“小子,你幹嘛來了,不知道這是董將軍的地盤?”
校尉大聲呵斥道。
此時董卓還是自稱將軍的,而手下也管他叫將軍,對外也稱將軍,原因自然是因爲他沒有明面宣佈造反,而是打著匡扶漢室江山的旗號。
否則以董卓的性格,別說稱王,直接登基了都很有可能!
“這位好漢,在下乃狼嘯山附近村民,想來投奔董將軍麾下,可否引薦?”
貂蟬粗聲粗語的說話,倒是一點讓人聽不出來是個女人。
“引薦?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就幫你引薦?”
校尉直接無情駁斥,轉而就想讓士兵將他拿下。
這時,貂蟬快步上前,將一袋滿滿的錢幣放到校尉手裡,朝他道:“好漢何必動手,這是在下一番心意,將來發達了定然不會忘記好漢的恩情。”
見狀,那校尉把錢收起來,左右一看,命令道:“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