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原初之海

“你是很厲害沒錯，但是，有必要搞得這麼血腥嗎？！！”看著屹立著野獸屍體堆裡面，俯視著尼祿的愛爾奎特，零觀不禁心生感慨。

“你還有什麼說的麼？”

愛爾奎特完全沒有理會零觀是怎麼想的，一步一步的接近著尼祿。

“難以置信啊！壓抑著吸血衝動的你居然還有著這樣的戰力。真不愧是真祖們選出來的處刑者啊！……怪不得會有‘不要和白色的吸血姬照面’的傳言，看來，同胞們的忠告也不全是假的啊！”即使身體被劈成兩半，愛爾奎特在緩緩靠近，尼祿的聲音裡仍然沒有半點害怕，更遑論絕望了。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嗎？”愛爾奎特冷冷道。

聞言，尼祿哈哈一笑：“你確定你能殺的了我？你應該知道的，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啊！用你那金色的魔眼給我好好看清楚啊——！！”

“嗖嗖嗖——”

話音落下，愛爾奎特腳邊地面上的野獸屍堆突然蠕動起來，化成好似泥漿一樣的液態形狀，“嘩啦”一聲，飛快撲到尼祿身體上。

短短的一瞬間，尼祿被愛爾奎特撕裂的半身就被彌補住，恢復了完全。

“咻咻咻——”

與此同時，黑色的濁流如同潮水一樣朝著愛爾奎特劈頭蓋臉的衝去。其他方向的液體忽然變成無數的蛇，從背後襲向愛爾奎特。

愛爾奎特用力一跺，地面轟然開裂，身軀藉著反作用力迅速彈起，硬是在潮水一樣的灰色濁流到來之前平安離開了包圍圈。

“轟！”

黑色濁流砸在地面上，看起來沒有多大質量的液體具備著驚人的力量。只聽一聲爆響，方圓十幾米的土地都被砸的深凹下去。

“這種東西……‘創世之初’的‘原生之海’？怪不得你被稱爲‘混沌’，原來這個意思。”看著眼前黑色的濁流，愛爾奎特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和愛爾奎特剛剛擁有的主觀意識不同，她被真祖們灌注的戰鬥理念形成的戰鬥意識清晰而卓越，一瞬間就已經分辨出對方組成的意義。

“沒錯。看來你終於明白我的本質——把動物的遺傳因子包入‘混沌’，作爲‘肉-體’來使用。現在的我，並不是‘一定’存在的我，我是一個人，也是六百六十六個。就算因爲被殺而失去形態，只要回到一個‘我’的體內，就可以作爲‘混沌’的一分子而再度蘇生。”

“你這個瘋子！”愛爾奎特詫異，“在‘作爲人類’的遺傳因子那樣狹窄的容器裡，一旦包入的遺傳因子超過三百種。靈魂‘存在概念’就會因此變得混雜紊亂，那麼你的自我也會消失掉的。”

“說的不錯，變成這副樣子的生命已經失去了所謂‘存在的意義’。最初那個追求永生的生命種，早已沉在‘原初之海’深處。他早晚也會失去知性，與這個羣體一起成爲生命‘種’的標本。但是啊——正因爲如此，現在的我擁有更強的不死性。想消滅我，除非在一瞬間把我體內的六百六十六命一齊消滅，否則。辦不到。而我在來之前，早就留下了用作復生的命了。”

尼祿絲毫沒有“反派死於話多”的自覺。自鳴得意的說著，忍不住的揚聲大笑起來。

“你不覺得這種方式美妙非常嗎？在我體內翻卷著‘不知變成什麼東西’般的混沌。這個簡直可以媲美‘原初世界’的小世界。這個不知會有什麼生物新生的混沌。這個和這個星球上的系統樹一樣，持有無法想象的劇變可能的黑暗混沌。它最後會變成怎樣，我絕對要在我自身消失前親眼目睹。如何操縱整理如此混亂的系統樹，真說得上是我永遠的命題啊。”

這傢伙就是一個瘋子！

看著彷彿是陷入瘋狂境地的尼祿，默默觀看局勢的零觀搖頭嘆息起來。

尼祿最強的地方在於他有用比真祖更強的不死性。但也正是因爲這種另類的“不死”，使他面臨著躲不了多久就會喪失人格的命運。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說的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事前準備好復生的手段，你這算是有膽嗎？！”愛爾奎特面露譏諷之色，身上的殺氣明顯消散了下去。既然怎麼殺都殺不了對方。那還浪費那麼多力氣做什麼……

然而愛爾奎特如此想，尼祿卻並不如此。他既然已經做好了復生的準備，自然也就是已經做好了與愛爾奎特和零觀火拼的準備，又怎麼會輕易善罷甘休。

“噗噗噗——”

黑色的液體不斷的蠕動，如同洪水似地往愛爾奎特身上撲去。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黑色洪水的撲擊的勢頭連零觀也包括了進去。

“你這傢伙可真無恥的啊！不讓我插手你卻先對我動手！”咂了下嘴，零觀起身跳開。

另一邊，愛爾奎特也採取了閃躲的策略。

這些黑色的濁流並不只是單純的動物遺傳因子的攜帶體而已，由於尼祿以此形成了“創世之土”的“原初之海”，這些黑色濁流也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黑色濁流即爲“混沌”的牢籠，有著誰也無法預知的塑造性，一旦被它纏上，那就是被“創世之土”覆蓋——除非有著一舉破會一片大陸的破壞力，否則被黑色濁流纏上的任何人都無法破壞它，掙脫它。

在“概念即是力量”的型月世界，連愛爾奎特都不敢隨便讓這些濁流纏上，零觀自然也不敢。

“——到此爲止了，就算是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休想敵得過我的‘創世之土’！”尼祿從容的笑著，得意的看著零觀和愛爾奎特。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妄想！”

零觀和愛爾奎特同時發出諷刺。

“哼！是不是妄想，很快就能知道了。你們兩個一個是葬送許多同胞，讓許多先賢送命的處刑者，一個是讓我首次嚐到失敗感覺的魔術師——不，應該是魔法使。但是——現在一切就要劃上句號結束了。等我將你們變成我體內的一份子，我就將成爲最高位的吸血種，並且還是擁有魔法的魔法使。任何人都無法再與我匹敵，什麼埋葬機關的殺手，我再也不放在眼裡，就連發黴的教會我也能連根拔起呀！”

得到月亮加持的尼祿顯得越發的強勢，黑色的濁流在身後拔地而起，恍如圍牆一般的密不透風，不詳的感覺在夜空中逐漸瀰漫。

“來吧，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