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被一陣喧鬧聲驚擾,眉頭微蹙,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上了插在一旁的劍柄,炙熱的天氣炙烤著大地,就連空氣都是熱的,熱得讓人有些暈眩,莫蘭甚至以爲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因爲中暑,所以產(chǎn)生幻覺。、
然而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莫蘭見前面是一個土坡,路似乎很狹窄,仔細看,地面還有馬蹄印和車轍印,一路追蹤,總算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晰的印記,莫蘭竟有些激動。
“快了,快了……”莫蘭嘟囔著喃喃自語,就連嘴角都帶上了不經(jīng)意的笑容。然而,剛轉(zhuǎn)到谷口時候,莫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只見谷的那邊是成片的蝙蝠,而這些蝙蝠正朝著自己撲來。
雖然看不見這嗜血成性的畜生模樣,但莫蘭覺得此時他們一定陰邪得像是傳說中的魔鬼,莫蘭拔出劍不斷的披向這些畜生,馬蹄噠噠,逐漸逼近木天南的隊伍。
“師兄……”莫蘭喊了一聲,木天南情不自禁的回頭,這時候一隻毒蝙蝠從背後襲擊,咬住了木天南的脖子,莫蘭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木天南的臉色逐漸漲紅。
付天佑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就要墜馬的木天南,隨手點了他的穴道,防止毒性在血液中蔓延,莫蘭突然想起臨走前流光對自己的囑咐,隨後從兜裡取出一枚煙霧彈丟了出去,厭惡騰騰,山上的人完全看不到山下的人在做什麼。
莫蘭也趁機到了木天南的面前,伸手試探了一下木天南的鼻息,隨後將一粒解毒丸放進了木天南的口中,付天佑好奇的問:“莫姑娘怎會出現(xiàn)在此?”
“早知道就不該收你們木鏢頭的這塊玉牌了,不然也不用跑這麼遠。”莫蘭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悅,周圍的人都有些不高興,這東西可是木天南從來不離身的,哪怕洗澡也都會放在自己的眼前。
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如此不識好歹,說出這樣的話來,莫蘭也意識到自己這樣說似乎是有些狗咬呂洞賓的意思,於是對衆(zhòng)人說:“你們知道嗎?如果這塊牌早些拿出來就不會弄成這樣了,也不會死那麼多弟兄。”
莫蘭的語氣裡有幾分惋惜,付天佑蹲在莫蘭的對面,有些好奇的看著莫蘭,這時候煙霧已經(jīng)慢慢消散,衆(zhòng)人見那些蝙蝠已經(jīng)全部落在地上,四腳朝天,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已經(jīng)死了。
“這……”凌紫兒額上青筋爆出,露出面紗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氣,拳頭也捏得咯咯作響。
“竟然敢殺死我們的蝙蝠,不要放過任何人……”凌紫兒大聲喊著,衆(zhòng)人舉起刀劍就往下衝,付天佑將木天南放平躺著,又揮鞭讓馬兒走遠,畢竟戰(zhàn)亂時,馬兒一旦發(fā)狂,難免會踩到木天南。
“姑娘,是你的蝙蝠咬人在先,你怎麼怪罪起我們來了?”付天佑臉上帶著笑意,似乎並不把對方放在眼裡,凌可兒狠狠的瞪著付天佑,也不廢話,手一揮,衆(zhòng)人就衝了上去。
凌紫兒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觀察著對方的招式,發(fā)現(xiàn)莫蘭和付天佑武動都不在自己之下,如今沒了蝙蝠,要想勝就只能靠人了。
“不許殺人……”付天佑突然喊住要動手殺人
的莫蘭,莫蘭驚異,這出鏢途中兇險,結(jié)仇是無可避免的事,殺人更是無法避免的事。
“你瘋了,你不殺他們,他們便殺了你。”莫蘭一邊打鬥,一邊跟付天佑爭辯。
“木總鏢頭曾說過冤家易結(jié)朋友難交,我們跑鏢的最怕的就是天下都是敵人朋友卻少之又少。”付天佑對莫蘭說,莫蘭對這些歪理一概不理睬。
“朋友?真是可笑,這世上的人若都是你們龍威鏢局的朋友,你們也不至於出這樣的事,我告訴你,那解毒丹支撐不了多久,最多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如果不去求醫(yī)救治,你們就等著看木總鏢頭魂歸地府吧!”
莫蘭毫不客氣的說著,付天佑皺眉,不遠處的凌紫兒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隨便殺人確實是龍威鏢局的訓令,自然也是他們冷月門的訓令,難道說……
“住手……”凌紫兒伸出手,口中大喊一聲,衆(zhòng)人聽到凌紫兒的聲音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時候只見凌紫兒漫步走過來。
“你們當真是龍威鏢局的人?”凌紫兒的聲音淒厲而尖銳,眼裡更有一道強烈的帶著困惑光芒,莫蘭微微蹙眉,隨後走了上去,衆(zhòng)人攔在了紫衣女子面前,紫衣女子冷冷一笑,一揮手,衆(zhòng)人便退下了。
莫蘭走到女孩身邊,隨後將腰間的玉牌取出,遞給女孩,在見到玉牌的瞬間,女孩徹底震驚,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得奇怪,隨後緩步朝木天南走去,所有人都在讓路,女孩走到木天南面前,仔細的辨認著。
付天佑好奇的打量著女孩,莫蘭也有些驚訝,這時候只聽見莫蘭大喊一聲:“快擡回去。”
衆(zhòng)人皆驚,還沒等龍威鏢局的人動手,其餘人已經(jīng)衝了上去,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擔架,他們將木天南輕輕的擡上擔架隨後朝山上跑去,莫蘭和付天佑等人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女孩走在後面,付天佑上去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轉(zhuǎn)過頭,一臉的盛氣凌人,狠狠的瞪著付天佑,付天佑自然也很強勢的看著女孩問:“你們到底想怎樣?”
“救人。”女孩很乾脆的回答,聲音裡竟有了一些暖意,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莫蘭走上去抓住了付天佑的長袖。
“相信她一次吧!畢竟在這個地方,我們根本沒辦法救治師兄。”莫蘭的話驚醒了付天佑,付天佑鬆開了手,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女孩,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能清楚的看出這個女孩是個美麗的女子,美麗中多了幾分倔強。
葉兒和步涯終於出了山谷,一路上,葉兒坐在車內(nèi),步涯在車外駕車,兩人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這時候正值晌午,太陽炙烤著大地,就連路邊的樹葉和綠草似乎都散發(fā)著熱氣。
坐在車內(nèi)的葉兒只覺得大腦有些昏昏沉沉,隨後拉開了簾子對步涯說:“找個蔭庇的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好像生病了。”葉兒說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天氣本就灼熱弄得皮膚也灼熱,還是自己真的發(fā)燒了。
步涯拉住了繮繩,回頭看了葉兒一眼,只見葉兒臉蛋紅紅的,眼神卻有些茫然,像是度了一層霧。步涯忍不住咒罵
了一句,隨後跳下車,將葉兒從車裡抱了出來,走到一棵大樹下,隨後將葉兒放在草地上。
“虧你還是藥王谷的人,按理說你們藥王谷的人從小就是吃藥長大的,身體不會出問題纔對。”步涯嘟囔著,葉兒感覺眼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步涯,只見步涯快速的移動著,葉兒伸出手去想要阻止步涯。
“怎麼那麼多步涯,誰纔是真正的步涯,步涯,你快走,別管我……”葉兒有些迷迷糊糊的說著,像是在夢裡,又不像夢。
此時步涯正在去拉馬,聽到葉兒的話,心裡突然有一股暖流由上自下流過,步涯走到葉兒身邊,只見葉兒的手突然墜地,人也倒了下去。
“葉兒……”步涯趕緊上前衝,抱住了葉兒,不斷的搖晃著,然而葉兒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步涯伸手探了探葉兒的鼻息,只覺得就連呼吸都是灼熱的,伸手摸了摸葉兒的臉,只覺得這臉就像烙鐵一般燙手。
“該死……”步涯不由得咒罵了一句,本來儲備的水就只夠喝,但現(xiàn)在是要幫葉兒降溫,而且不能讓她喝水,不然一定會灼傷嗓子。
步涯將葉兒扶著平躺在草地上,站了起來,這時候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撲在地上,又將葉兒抱到了自己的衣服所鋪著的位置,隨後才朝馬車走去。
“馬兒呀馬兒,你可要好好,來,來這邊,這邊樹大好乘涼……”步涯對馬兒說著伸手拉了繮繩,馬兒順從的跟著步涯前進,步涯知道這是一匹很乖巧的馬,知道它不會亂跑,於是連繩子都沒栓。
步涯拉開簾子從裡面找了一些水和鹽,將鹽放入水壺中,隨後搖了搖,又取出一塊手帕,將水倒在手帕上,然後蹲了下來,給葉兒擦著額頭,臉蛋,看著葉兒這紅撲撲的臉蛋,步涯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還挺可愛的……”步涯自言自語,冰冷的臉上帶出了些許笑意,隨後伸手拉了葉兒的手,用溼手帕幫葉兒擦著手心。
步涯腦海裡突然想起之前葉兒替人診治時,不但擦手心還擦腳心,視線落在了葉兒的鞋上,但卻有些不敢動手拖鞋。
“葉兒啊葉兒!你可別怪我,我也是爲了救你。”步涯說著伸手將葉兒的鞋脫了,隨後捧起葉兒精緻而白皙的小腳,將手帕在葉兒的腳心擦拭著。
“怎麼那麼燙,我看是悶壞了。”步涯自言自語,隨後將葉兒的裙子往上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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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兒漸漸甦醒過來,只見步涯一臉色瞇瞇的盯著自己的腿在看,葉兒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後一腳往上,踢在了步涯的下巴上,而這一踢,最悲催的莫過於步涯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我去……”步涯疼得淚光直在眼裡打轉(zhuǎn),並不是他想哭,而是一種身體本能的反應,葉兒越發(fā)清醒,見步涯疼成這樣,不禁有些好笑。
“你活該呀你,誰讓你動本姑娘的……”葉兒一臉得意的看著步涯,步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要不是剛纔救了她,她現(xiàn)在能這麼生龍活虎。
步涯忍著疼痛緩緩開口:“孔夫子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