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掃興!”待那名中層管理離開之後,包約翰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濺出幾滴茶水。
“這林浩然簡直就是個陰魂不散的瘟神,處處跟我們作對,現(xiàn)在連劉巒雄都被他拉攏過去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匯灃銀行遲早要毀在他手裡!”
有高層皺了皺眉頭,臉上滿是不認同,開口反駁道:“約翰先生,即便少了劉巒雄這三十多億港元,咱們匯灃銀行在香江金融行業(yè)的龍頭地位依舊穩(wěn)固,林浩然哪有那個本事毀掉咱們!”
“好了好了!”沈弼猛地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格外響亮。
他眉頭緊蹙,目光凌厲地掃視一圈:“是又要吵起來嗎?還嫌現(xiàn)在不夠煩是不是?”
那位高層被沈弼的氣勢所懾,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
沈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nèi)心的焦躁,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片刻後沉聲道:“現(xiàn)在不是互相指責、盲目樂觀或者悲觀的時候,劉巒雄資金轉移只是開始,我擔心這背後是林浩然精心策劃的一場大戲,後續(xù)還會有更多麻煩找上門來。”
短短兩個月,林浩然一招接著一招的策略,已讓沈弼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每一次,他們都覺得這場風波該平息了,可林浩然總能出其不意地拋出後手,致使匯灃銀行的市場份額持續(xù)縮水。
所以,如今的沈弼對林浩然滿心忌憚,再不敢有半分輕視之意。
包約翰咬了咬牙,強壓下怒火,問道:“沈弼先生,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這麼大件事情,肯定是隱瞞不了,遲早會傳出去!
甚至林浩然和東亞銀行那邊恨不得看我們笑話,說不定已經(jīng)在暗中推波助瀾,讓消息傳播得更快更廣。”
沈弼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立刻啓動應急預案,一方面,安排專人與劉巒雄那邊對接資金轉移事宜,務必確保流程合規(guī)、平穩(wěn),不能在這個環(huán)節(jié)再出任何差錯,給外界留下把柄;
另一方面,公關部門馬上準備新聞稿,一旦消息真的傳出去,我們便發(fā)佈我們的新聞稿,強調(diào)我們匯灃銀行資金儲備充足,劉巒雄的資金轉移只是個別客戶正常的資金調(diào)配,不會對銀行運營產(chǎn)生任何實質(zhì)性影響。”
“可是沈弼先生,現(xiàn)在市場情緒已經(jīng)很敏感了,這樣的新聞稿能起到多大作用呢?”一位高層擔憂地問道。
沈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作用大小先不說,至少要表明我們的態(tài)度,穩(wěn)定一下軍心,另外,通知風控部門,對銀行目前的資金狀況進行全面評估,尤其是流動性風險,制定應對資金進一步外流的預案。”
“明白了,沈弼先生。”衆(zhòng)人紛紛點頭,準備開始忙碌起來。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就在匯灃銀行高層們準備離開會議室,出去緊急部署應對措施的時候,一名中層管理員再次匆匆闖入會議室,臉色蒼白如紙。
“沈弼先生,郭河年先生旗下的多家企業(yè),剛剛向我們提交了資金轉移申請,涉及金額超過五十億港元。”中層管理員聲音顫抖地說道。
沈弼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雙手撐在會議桌上,身體微微前傾,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郭河年?他怎麼也……”
其他高層也一片譁然,交頭接耳間滿是震驚與慌亂。
原本就緊繃的氣氛,此刻更是如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fā)。
郭河年作爲南洋首富,身價不菲。
近些年來,逐漸提高對香江的投資,更是打算將香江作爲他們郭家未來的大本營。
因此,郭河年背後的資金可一點都不少。
從進入香江市場之後,郭河年便一直與匯灃銀行合作,雙方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jīng)保持了十幾年。
沒想到,今天竟也突然要抽身離去,這無疑是對匯灃銀行的又一記重擊。
“這……這怎麼可能?郭河年一直和我們合作多年,關係也算穩(wěn)固,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一位高層滿臉難以置信,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包約翰氣得滿臉通紅,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林浩然!一定又是林浩然在背後搞鬼!他這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還沒等沈弼等人從郭河年資金轉移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又一位中層管理員神色慌張、腳步匆匆地闖入會議室。
對方連門都來不及敲,便急切地喊道:“沈弼先生,不好了!邵氏兄弟電影公司的邵逸福先生旗下影視公司,還有無線電視臺等相關企業(yè),都決定將資金從咱們銀行轉出,初步估算,涉及金額高達十五億港元左右啊!”
中層管理員們接二連三地敲門進來,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糟糕。
包約翰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踢開身後的椅子,怒吼道:“這一個個的都瘋了嗎?難道他們都被林浩然灌了迷魂湯?”
此時,會議室裡的高層們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有的憤怒地咒罵著,有的則焦急地來回踱步,還有的則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
林浩然這一系列出其不意的手段,猶如重錘般狠狠砸來,直接將他們打得暈頭轉向、措手不及。
照此情形發(fā)展下去,匯灃銀行無疑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而他們這些銀行高層,與匯灃銀行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命運共同體。
一旦匯灃銀行轟然垮塌,他們多年來在金融界辛苦打拼積累的地位、聲譽,都將如泡沫般瞬間破滅。
畢竟,在競爭殘酷的金融行業(yè),誰又敢重用一個把巨頭銀行經(jīng)營到崩盤的高層呢?
原本,劉巒雄的資金轉移,就已經(jīng)讓他們焦頭爛額,如今郭河年、邵逸福這些在香江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也紛紛跟進,無疑是雪上加霜,讓匯灃銀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沈弼先生,現(xiàn)在怎麼辦?這麼多資金同時轉移,我們的資金鍊會受到嚴重衝擊的。”一位高層滿臉絕望地說道。
一旦這些資金都從匯灃銀行轉移到東亞銀行去,匯灃銀行接下來考慮的不是保持香江金融行業(yè)霸主的地位,而是考慮如何應對資金鍊斷裂的問題了!
沈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慌,一旦他也亂了陣腳,匯灃銀行就真的完了。
“先穩(wěn)住,不要自亂陣腳。”沈弼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立刻啓動應急預案,評估資金轉移對我們銀行的具體影響,同時與相關部門溝通,看看能否通過其他渠道補充資金。”
“我們恆聲銀行這邊,目前賬上資金還有近百億港元,隨時可以爲匯灃銀行提供援助!”剛剛走馬上任恆聲銀行董事長不久的浦偉士此刻也開口說道。
此次資金轉移風波,資金大多是從匯灃銀行流出,恆聲銀行倒像是置身事外的“幸運兒”,並未受到什麼波及。
然而,此刻無論是沈弼的安撫之詞,還是浦偉士的援助承諾,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高層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般大規(guī)模的資金轉移浪潮,哪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化解的。
更讓他們?nèi)鐗嫳选M心絕望的是,劉巒雄、郭河年、邵逸福的資金轉移申請,不過是個開端,遠遠不是這場“災難”的終點。
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會議室門被一次次敲響,手下員工一個個神色匆匆地進來彙報,十幾位香江商界華裔企業(yè)老闆或負責人接踵而至,訴求驚人的一致——要將公司或個人的資金從匯灃銀行轉移出去。
這裡面,包括林浩然的大哥林浩寧,以及兩位姐夫。
匯灃銀行要天塌了。
對沈弼等人而言,如今簡直就如同天塌了一般。
他們統(tǒng)計了一番要資金轉移的金額,已經(jīng)高達273億港元這個數(shù)值了。
這代表著什麼,在場的高層們心裡都非常清楚。
原本,匯灃銀行僅剩下870億港元左右的資金規(guī)模,這下子直接要縮水近三分之一,資金規(guī)模將跌至不足600億港元。
作爲匯灃銀行高層,他們都知道,別看匯灃銀行還有大幾百億的資金規(guī)模,可這裡面的資金,有投資的,有放貸出去的,有作爲銀行日常運營準備金的,還有與其他金融機構合作項目的資金沉澱。
真正能隨時調(diào)配、應對突發(fā)資金外流的流動資金,其實遠沒有賬面上的數(shù)字那麼充裕。
如今一下子要流失273億港元,銀行的資金流動性瞬間變得岌岌可危。
可以說,一旦將這筆高達兩百多億港元的資金都轉出,匯灃銀行真正的流動資金,就真的所剩無幾了。到時候,匯灃銀行日常的運營週轉都會出現(xiàn)巨大問題,許多短期貸款的發(fā)放、日常業(yè)務的結算、員工的薪資支付等都將面臨資金缺口。
到那個時候,隨便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fā)資金鍊斷裂,更別提還有非常可能發(fā)生的擠兌潮了。
一旦擠兌潮出現(xiàn),他們匯灃銀行便會如同當年的恆聲銀行那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最終要麼被收購,要麼破產(chǎn),在香江金融界的歷史長河中留下慘痛的一筆。
甚至可能就此被市場淘汰,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以及商業(yè)案例中反面教材的典型。
大家已經(jīng)想象得到後果的嚴重性了。
他們或許有那些英資財團的撐腰,可如今很多資金都在外面,比如那些投資、那些放貸,都不是一時片刻能夠收得回來的。
“沈弼先生,咱們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啊!”包約翰急得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雙手撐著腰,“得趕緊想個辦法,把那些要轉移的資金留住,哪怕留下一部分也好。”
沈弼眉頭緊鎖,此刻已經(jīng)難以保持鎮(zhèn)定了:“現(xiàn)在客戶去意已決,想要留住他們談何容易,不過,我們還是要試一試。
約翰先生,你負責聯(lián)繫這些客戶,尤其是那些和咱們銀行有長期合作關係的,看看能不能通過談判,瞭解他們的真實訴求,給予一定的優(yōu)惠條件,比如提高存款利率、減免部分手續(xù)費等,爭取讓他們改變主意。”
包約翰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辦,不過沈先生,就算能留住一部分,可還有那麼多資金要轉移出去,咱們的資金鍊還是會有很大問題啊。”
“各位不要太慌,哪怕到了絕境,我們依然還有海豐銀行,實在不行,我們向海豐銀行申請資金援助,暫時幫助我們度過難關!”有高層提議道。
“想要海豐銀行提供幫助?海豐銀行董事會第一個就不答應,美國金融監(jiān)管機構也不可能允許,這個想法想想就好了。”然而,馬上有人便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1978年,他們與美國海洋密蘭銀行達成協(xié)議,以3.41億美元的價格購入改行51%的股權。
在入主海洋密蘭銀行之後,匯灃銀行便將這家銀行改了個名字,改成海豐銀行。
如今的海豐銀行,是美國第十三大銀行,總資產(chǎn)實際上高達255億美元,兌換成港元,大概和巔峰時期的匯灃銀行差不多。
別看資產(chǎn)很高,可實際上,海豐銀行卻是連年虧損。
甚至在匯灃銀行入主之後,都不得不多次對海豐銀行注資,可以說,收購這家美國銀行對匯灃銀行而言,短期內(nèi),就是一個累贅!
這也是他們爲何僅僅以3.41億美元的價格便可以入主了,因爲原股東頂不住了。
要是不連年虧損,他們想要收購,所付出的代價根本不會這麼小。
一家連年虧損的銀行,自然會成爲美國金融監(jiān)管機構的重點關注對象,對其資金流向和業(yè)務操作有著極爲嚴格的審查,特別是這種資金流入海外的情況,審批流程繁瑣且成功率極低。
匯灃銀行若想從海豐銀行抽調(diào)資金到香江來應對此次危機,不僅要面對海豐銀行董事會的重重阻力,還得跨越美國金融監(jiān)管機構那一道幾乎不可逾越的高牆。
畢竟,雖然匯灃銀行已經(jīng)成爲海豐銀行的控股權,可並不代表匯灃銀行可以對海豐銀行爲所欲爲。
那兩百多億美元的資金,可都是美國公民的資金,美國金融監(jiān)管部門怎麼可能讓匯灃銀行這個海外金融機構輕易調(diào)動?
一旦操作不當,引發(fā)美國金融市場的動盪,匯灃銀行和海豐銀行都將面臨滅頂之災,甚至可能引發(fā)國際金融糾紛。
也就是說,想要從海豐銀行這個剛收購不久的控股銀行獲得援助,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海豐銀行已經(jīng)是他們最大的海外指望了,如今這條路被堵死,匯灃銀行高層們只覺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曙光。
除了海豐銀行之外,匯灃銀行在海外主要投資的銀行還有兩家,分別是有利銀行以及中東英格蘭銀行。
只不過,匯灃銀行想要從這兩家銀行身上獲得幫助,就更不可能了。
先說有利銀行,本身是一家英資印度銀行,很長時間裡更是在香江擁有發(fā)鈔特許,匯灃銀行在1959年將其收購。
不過隨著有利銀行的作用削弱,有利銀行已經(jīng)在1974年停止發(fā)鈔,如今在香江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什麼存在感了,已經(jīng)淪落爲一家小銀行,資金規(guī)模不值一提。
而中東英格蘭銀行,則是一家主要在中東地區(qū)開展業(yè)務,爲當?shù)氐馁Q(mào)易和經(jīng)濟活動提供金融支持的銀行,同樣是在1959年的時候被匯灃銀行收購,成爲匯豐銀行集團在中東地區(qū)擴張的基礎。
只不過,中東英格蘭銀行繼續(xù)面臨著各種挑戰(zhàn),包括地區(qū)政治局勢不穩(wěn)定、經(jīng)濟波動以及銀行業(yè)競爭加劇等,匯灃銀行想要將希望寄託在中東英格蘭銀行,也同樣沒有任何希望。
面對這種外援無法提供幫助,內(nèi)部資金鍊又岌岌可危的絕境,沈弼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每一根神經(jīng)都緊繃到了極點。
“難道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匯灃銀行走向衰敗嗎?”沈弼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他不甘心,匯灃銀行是他們這些英國人的驕傲,也是香江金融界的標誌性存在,絕不能就這樣毀在林浩然的手裡。
“各位,咱們遠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真到了絕境,我們便向其他勢力尋求支援,比如渣打銀行等,大家同屬香江金融業(yè)的重要一員,我想他們也不願看到一家華資銀行獨大,壓我們一頭。
況且,我相信總督府不會坐視我們匯灃銀行倒下,畢竟,匯灃銀行在香江金融體系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一旦垮臺,對香江經(jīng)濟的衝擊將不可估量。”沈弼目光緩緩掃視一圈會議室,聲音裡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疲憊。
三四個月前,他們還志得意滿,一心謀劃著收購英國蘇格蘭皇家銀行,妄圖逐步將匯灃銀行的主戰(zhàn)場從香江遷移至英國。
彼時,他們彷彿站在世界金融舞臺的聚光燈下,野心勃勃,滿心以爲能借此進一步拓展版圖,鞏固自身在全球金融界的地位。
然而,現(xiàn)實卻給了他們沉重一擊。
英國本土金融行業(yè)對他們充滿歧視與阻攔,各種明裡暗裡的手段層出不窮,最終收購計劃以失敗告終。
即便如此,那時的匯灃銀行在香江金融界依舊如日中天,是衆(zhòng)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巨頭,舉手投足間盡顯霸主風範。
可誰能料到,僅僅過了三個月,風雲(yún)突變。
林浩然如同一顆突然升起的新星,攜東亞銀行帶著凌厲的攻勢殺入戰(zhàn)局,將匯灃銀行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毫無招架之力。
如今的匯灃銀行,已然陷入了大廈將傾的絕境,曾經(jīng)的輝煌與榮耀彷彿一場遙遠的夢。
這巨大的落差,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澆滅了會議室裡高層們心中的希望之火。
他們?nèi)鐗嫳眩瑵M心都是苦澀與絕望,曾經(jīng)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此刻都化作了泡影,只留下無盡的迷茫與恐懼。
不過,高層們聽了沈弼的話,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之光。
“對對對,我們還沒到絕境,沈弼先生說得對,渣打銀行和我們一直有業(yè)務往來,說不定願意伸出援手;還有總督府,他們肯定會權衡利弊,不會讓匯灃銀行就這麼倒下的。”一位高層急忙附和道,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秘書神色慌張地衝進會議室,大聲說道:“沈弼先生,不好了!市面上流傳許多對我們銀行不利的消息,說我們銀行面臨重大危機,資金鍊即將斷裂。
很多客戶看到消息後,紛紛打電話來詢問情況,甚至有一些客戶已經(jīng)開始在銀行網(wǎng)點排隊取款了。”
這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匯灃銀行更加雪上加霜。
“林浩然!絕對是林浩然在背後搗鬼!肯定是他指使人散播這些消息,目的就是要挑起擠兌潮,把咱們匯灃銀行徹底打垮!”包約翰雙眼圓睜,怒不可遏,額頭上青筋暴起,話語中滿是憤恨。
沈弼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他自然知道,擠兌潮一旦形成,匯灃銀行將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這足足273億港元的資金轉移,就已經(jīng)讓他頭痛不已了。
如果再發(fā)生擠兌潮,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這是匯灃銀行創(chuàng)立一百多年以來,第一次與生死存亡的距離如此之近!
沈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清楚此刻任何慌亂都只會讓局勢更加惡化。
“立刻啓動擠兌應急預案,通知所有網(wǎng)點,增加現(xiàn)金儲備,安排足夠人手應對客戶取款需求,同時,公關部門要在第一時間發(fā)佈聲明,澄清謠言,強調(diào)我們銀行資金充足,有能力保障客戶的資金安全。
浦偉士先生,你們恆聲銀行那邊,隨時準備調(diào)動資金給予匯灃銀行提供幫助;約翰先生,您去找總督先生彙報此事,爭取得到總督府的支持;
而我,會馬上前往渣打銀行,與渣打銀行大班布朗先生商談合作事宜,看看能否從他們那裡獲得資金援助,以解燃眉之急。”沈弼迅速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