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敢的啊？”

此時的牧林，就很是不可思議。

無論在哪裡，刺殺都是極其破壞規(guī)則的事情，更容易與他人結(jié)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此前，牧林跟盧家的爭鋒，僅是利益糾葛，不涉及生死，而這，也代表著他們是可以用談判，來和平解決問題。

至多，就是盧家付出一些資源。

這就如他跟北方士族戰(zhàn)鬥了一番，但並不妨礙戰(zhàn)鬥結(jié)束之後，牧林可以跟北方士族繼續(xù)合作。

可一旦動用刺殺這種手段，這性質(zhì)完全就變了。

此不亞於燈塔國總統(tǒng)選舉時，突然來了一次刺殺行爲，這是讓事件升級。

正常的人，怎麼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牧林就很不理解，盧家是怎麼敢這樣做的。

‘或者說，這不是盧家的行爲？’

就在牧林胡亂思索的時候，“唰！”的一聲，那年老的修士，已經(jīng)突進到了牧林身前，與此同時，一把如蛇一般的彎形飛劍，也朝著牧林的心臟，兇狠的捅了過來。

“轟！”

對此攻擊，牧林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第一時間，他就綻放出了自己的氣息，讓渾厚的中央戊己煞化作一縷霞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如此防禦……無用。

前來刺殺牧林的修士雖然年老氣衰，命不久矣的樣子，但他的修爲，卻是實打?qū)嵉耐懛矘O限。

更令牧林瞇起眼睛的是，眼前的老者，明顯還吞吃了一些虎狼之藥，或者使用了一些激發(fā)潛力的秘術(shù)。

這讓他的修爲，在蛻凡極限更上了一層樓，來到了準地仙的層次。

這種激發(fā)潛力的手段，極其損耗自身，本就年老氣衰的黑袍老者，很可能在這一戰(zhàn)後，就當場死去。

只是，他雖沒有了未來，但燃燒了一切的他，卻也是真的強。

其的攻擊，宛如一座高山大嶽轟然砸來，牧林哪怕根基渾厚，也抵擋不住。

“噗哧！”一聲，僅僅一擊，牧林的霞衣就破碎了開來，那把蛇形飛劍，更是直直的捅進了牧林的心臟。

只是，刺中牧林，並沒有讓老者高興，他的神色，反而變得難看無比。

“……果然，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讓他發(fā)出這道聲音的緣由，是在蛇形飛劍刺中牧林的下一刻，他的軀體，就化作了一張紙人，破碎了開來。

牧林顯露在外面的軀體，只是一個替身。

而更令老者神色難看的是，在他爆發(fā)出氣勢，顯露出殺意的下一刻，憤怒的呼聲，以及轟然炸開的氣勢，就在周圍接連響徹了起來。

“什麼人！”

“大膽！”

“敢殺我人族天驕，你是在找死……”

就如牧林所預(yù)料的那樣，也許有人想讓牧林死，可因爲末日災(zāi)劫臨近，更多的人族強者，都想著牧林生，以保存人類的元氣。

是以，面臨刺殺，只要牧林能撐住一段時間，不是在第一時間被殺死，就會有人救他。

如此刻，煙楚兩家的人，樑王府的人，鎮(zhèn)魔司的姬紅玉，乃至於北方士族，都有強者騰雲(yún)駕霧，朝著牧林所處的方位趕了過來。

這一幕，也令牧林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本體仍是隱藏，牧林的其餘分身，卻有一個站了出來。

沒有攻擊，牧林的替身只是看著身前的老者，神色淡漠的道：“你的刺殺失敗了，告訴我，誰派你來的？”

“失敗？呵呵，不，我沒有失敗。”

“該死的是你。”

說話的時候，眼見衆(zhòng)多強者已經(jīng)朝著他的位置騰飛而來。

甚至，還有飛劍朝著自己極速攥射，那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者，當即持著蛇形飛劍，在空中劃了一個豎著的8字。

“不對……”

很快，牧林就發(fā)現(xiàn)，與其說眼前的老者畫的是數(shù)字8，不如說，這是代表著銜尾蛇的無限符號∞。

且下一刻，牧林就發(fā)現(xiàn)了這無限∞字符的力量。

“唰！”

“轟隆！”

蛻凡與地仙的攻擊都很快，就牧林跟黑袍老者談話的一小會，已經(jīng)有飛劍跟雷霆，朝著老者攻擊了過來。

而奇異的一幕也就此出現(xiàn)。

那衆(zhòng)多攻擊在臨近老者身邊後，竟然沒有直接攻擊到他，而是詭異的劃了一個圓，從老者身邊繞了過去。

飛劍如此，刺眼的閃電與雷霆……亦是如此。

甚至，就連火焰，也從老者身邊繞了過去。

如此一幕，使得牧林當即明白了蛇形飛劍蘊含的力量。

那∞符號，赫然以老者爲中心，擴展了一個無限循環(huán)的領(lǐng)域，任何攻擊，都會被∞的力量引導(dǎo)著，從領(lǐng)域周邊劃過。

“無限循環(huán)嗎……”

這一幕，使得牧林感覺到了棘手。

第一時間衝過來的司夜，東方雅，煙家族老，以及姬紅玉他們，更是眉頭緊緊的皺起。

“牧林，堅持住，我們馬上救你出來！”

“別攻擊，也別出來，你只要閃躲就行了。”

“這個老鬼交給我們對付！”

“老雜毛，給我住手！膽敢攻擊我們?nèi)俗逄祢湥恢箒脮溃愕募胰艘矔艿綘窟B，不想子嗣受難，就給我停手！”

“轟隆！”

因牧林天賦出色到妖孽的程度，他的人緣還是挺不錯的。

無論是想跟牧林交好，還是爲了人族大勢，他們都不想牧林死在這裡。

加上跟牧林牽扯頗多的煙家、楚家，此時，有十數(shù)人在拼命攻擊。

“轟隆隆！”

劇烈的攻擊讓天地轟鳴，空氣震盪，整片夜空，都被各種法術(shù)照耀的一片璀璨。

只是，越攻擊，司夜、姬紅玉他們心中的寒意與不詳就越爲濃重。

那蛇形飛劍的無限領(lǐng)域太強了，特別是，眼前來刺殺的老者，準備的很是充足。

他不止提前服用了丹藥，用秘法激發(fā)了自己的一切，讓自己有了準地師的修爲。

那靈器·蛇形飛劍中，更是存儲著地仙一級的法力。

如此法力，使得這件靈器的特性徹底激活了，“轟隆隆……”，無論司夜，夢蕊，姬紅玉她們的攻擊如何狂暴，都奈何不了這好似無限的領(lǐng)域。

所有的攻擊，都被偏離，轉(zhuǎn)移，她們跟老者的距離，看似遲尺，實則天涯。

“混蛋，到底是那個雜種出的手。這個時候，還不斷暗殺我人族天驕，你該死啊。”

“別讓老孃抓住你，否則，老孃絕對要弄死你！”

無論如何都攻擊不到，這讓性情暴躁的姬紅玉當即就煩躁的怒吼了起來。

而很快，更令她們心中悸動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刺中了牧林的紙人後，那衰老腐朽的老者並沒有逃。

嗯，這一幕並不出奇。

眼前的修士雖然修爲頗高，但他的年歲已瀕臨極限，本就沒有幾年好活了。

如今，燃燒一切過來的他，更是抱著必死之心，欲跟牧林同歸於盡。

所以，他不逃是正常的。

讓姬紅玉她們心中悸動的是，老者不止沒逃，在第一次刺殺失敗後，他也沒有搜尋追逐牧林本體的蹤跡，而是引導(dǎo)著紙人的氣息，附著在了蛇形長劍上。

下一刻，他更是持著蛇形長劍，以詭異莫名的方式，舉行了一個特殊的儀軌。

看著儀軌逐漸完成，禁忌的氣息開始瀰漫，姬紅玉，司夜等人心中的不詳預(yù)感越來越濃重。

她們有種感覺，當這儀軌完成，老者的攻擊，必然能攻擊到牧林，乃至於徹底擊殺他。

“老雜種，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是在破滅人類的希望，狗孃養(yǎng)的，但凡你有一絲身爲人的榮耀，就給我停下！”

過於憤怒，已經(jīng)讓姬紅玉爆出了粗口。

可惜，她的話，完全動搖不了老者的心。

而隨著一人認出了老者使用的手段，她們的心，更是徹底沉了下來。

“這是……噬身之蛇，完了，這種禁忌的力量怎麼會放出來！”

驚恐的話語，讓衆(zhòng)人愈發(fā)著急，更有人看向了說話的那人，詢問著噬身之蛇是什麼。

當然，這不是她們自己問，而是替牧林詢問。

煙雲(yún)玉：“什麼是噬身之蛇，它該如何防禦跟躲避？”

“防禦不了，噬身之蛇又叫自噬蛇，銜尾蛇，它們會不斷吞掉自己的軀體，讓力量形成一個循環(huán)。”

“這能力恐怖的地方在於，只要蛇的力量進入他人的軀體，就永遠無法驅(qū)離乾淨，那是帶著無限特性的禁忌之力。”

“除此之外，噬身之蛇的氣息沾身，修行者的力量就會不斷被吞噬……人的力量消退，蛇的力量不斷增長，總有一天，噬身蛇會從人的軀體裡破體而出。”

“一點根除的方法都沒有？”因爲著急，煙雲(yún)玉的眼淚都出來了。

“沒有，雖然，修行者可以找一些禁忌之力，暫時斬滅蛇的一部分力量，但因爲無限特性，這力量永遠無法根除。而且，那暫時斬滅的力量，也是蛇從修行者身上吞噬而來的，蛇的力量被斬滅，修士的修爲也會下降。”

“被這力量纏身，修士只會不斷變?nèi)酢Γ上Я恕！?

“雜種，你做這樣的事，無論哪裡的人族都容不下你，我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因爲憤怒，司夜也爆出了粗口。

對此暴怒之言，那老者卻沒有畏懼，而是笑著道：“不用你出手，此戰(zhàn)之後，老夫自己就會燃燒殆盡，徹底死去。”

話落，那老者把目光看向了牧林（替身紙人）的方向，眼中有著一絲扼殺天驕的快意。

“小鬼，陪老夫一起死吧……要怨的話，你就怨自己太過囂張，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怨恨？這我確實有一些，不過，相比於怨恨，我的殺意更多一些，敢如此對付我，你以及你後面的人，都會死。”

出乎老者預(yù)料的是，面對如此‘絕境’，牧林並沒有恐懼的情緒，他的語氣，仍是平靜至極。

不過，牧林的話，也讓黑袍老者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

“讓我背後的人死，小鬼，你還真是愚蠢，到得現(xiàn)在，你還沒明白處境嗎，噬身之蛇的禁忌不可清除，被纏上，你一輩子都完了。”

“你誰都殺不死，只會從雲(yún)端跌落到凡塵。”

牧林：“噬身之蛇不可清除？呵呵，我卻不太相信世上有絕對之事。”

“哼，沒見識，此前就從未有人清除過……”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我比他們都強，其他人清除不了，不代表我不行。”

從始至終，牧林的話語都是平靜，淡漠。

此前，對這平靜的語氣，黑袍老者覺得牧林是在裝模作樣。

但此刻，他那自信的話語一出，老者沉默了。

想著牧林此前做出的種種不可思議之事，第一次的，他對於噬身之蛇……沒有了信心。

不止他覺得噬身之蛇無法建功，外面，那原本在嘆息著的修士，以及狂怒的姬紅玉，悲傷的煙雲(yún)玉……也是神情一愣。

而後，她們都是神情一鬆，心裡一喜。

“對啊，其他人不行，不代表牧林不行……他們還無法在罡煞階段，就召喚數(shù)個蛻凡法相呢。”

“呼……其他人也無法在罡煞階段，練罡煞之氣三百多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