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局勢的翻轉(zhuǎn),可以說是牧林憑藉一己之力扭轉(zhuǎn)過來的。
這樣的他若加入了北方士族,瞬間就會讓南方再度落入絕境。
是以,聞聽北方士族有邀請牧林的想法後,第一時間,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無論分屬何家,無論修爲(wèi)高低,這一刻,房間裡的衆(zhòng)人達(dá)成了共識。
但很快,一道冷笑聲就在會議室內(nèi)響了起來。
“呵呵,現(xiàn)在知道牧林的重要性了,知道咱們東南州域離不開他了,但此前某些人的話,可是很令人心寒啊。”
“誰說不是呢,唉……立功之後,立刻就有人想要給他教訓(xùn),讓他明白尊卑,也不知道牧林獲知這件事後,他會如何做想啊。”
這一唱一和的是煙家跟楚家,兩人話音落下,先前提議要給予牧林教訓(xùn)的盧家長老,立刻神色難看至極。
特別是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也以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後,他的神色更是難看。
不過,他還是有些急智的,發(fā)現(xiàn)情形對自己不利,他當(dāng)即道:“咳咳,先前確實是我不對,不過,如今北方士族來勢洶洶,極其不善,我們不能輕易出亂,爲(wèi)了大局考慮,還請諸位隱瞞這件事,至少要瞞過這段時間……”
“噗哧……”
他在說些什麼,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煙家家主打斷了。
“盧老鬼,你傻逼了嗎,道德綁架綁到了老子頭上。”
‘爲(wèi)大局考慮,暫時忍讓一些’,如此道德綁架的話語,這些世家大族經(jīng)常使用。
但他們只會對更下面的人使用,忽悠一下寒門子弟。
同等門第,誰不知道誰啊。
這些人很清楚,忍讓就是吃虧,退的越多,別人越覺得你好欺負(fù),你要吃的虧就越多。
是以,煙家根本不想退,也退不得。
——盧家跟牧林起衝突,本就是因爲(wèi)他煙家。
而如今,盧家提議讓牧林吃虧,他若是不出聲聲援,以後牧林知道了,會如何作想?
別說牧林不知道。
煙家家主很清楚的知道,若他敢同意這件事,這段時間,牧林確實會不知情。
但這件事只要過了,第二天,牧林百分百會知道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其他世家,很樂意看牧林跟自己起衝突,然後再把牧林拉入自己家族。
甚至,就連楚家,都有可能暗中告訴牧林——與煙家分享,遠(yuǎn)不如自己獨(dú)佔。
思索到這一步,煙家家主只要不是腦殘到極點(diǎn),就無論如何都不會以牧林跟自己家心有芥蒂爲(wèi)代價,去顧全大局以及盧家的利益,特別是這盧家跟自己還是對頭。
而他的表態(tài),也令會議室裡氣氛一沉。
那被罵的盧家族老更是惱怒無比的道:“混蛋,你如此意氣用事,是想把牧林徹底逼向北方士族,讓我們大好局面功虧一簣嗎!”
“老雜毛,我說過了,別道德綁架我,牧林若心寒,這全是你造成的。”
“而且,不識大局的也是你。”
“如今,只是你一家跟牧林起衝突,我們東南州域的其餘士族又沒附和,只要你吃點(diǎn)虧,拿出一些天級資源,靈器,還有一些珍寶,讓牧林滿意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若隱瞞,瞞住了還好,但若瞞不住呢,那時,牧林百分百會投靠北方士族。伱這混蛋,是想讓我南方大好局勢功虧一簣嗎。”
楚家家主:“就是,盧長老,爲(wèi)了大局考慮,你就暫時忍耐一下,付出一些資源吧。”
會道德綁架的,從來不止盧家長老一人,而能成爲(wèi)煙楚兩家的族長,參加會議的兩人也是心黑無比。
也因此,他們把盧長老的話,重新返還給了他。
——你不是張嘴閉嘴就要以大局爲(wèi)重嗎,好,現(xiàn)在該你忍讓,爲(wèi)大局付出了。
只是,道德綁架別人,盧家長老很爽,可讓別人道德綁架自己,他就不舒服了。
“哼,若你們不說,牧林這段時間如何會知道這件事,只要這段時間過去了,牧林縱使知道又如何。”
‘他那時知道,會跟我們心有芥蒂。’
當(dāng)然,這是煙楚兩家心裡的想法,在明面上,他們是不會說的。
此刻,面對盧家長老的質(zhì)疑,煙家族長就聳了聳肩道:“跟某人不一樣,我們很識大體,也會爲(wèi)大局考慮,確實不會說,可誰能保證會議室裡沒有壞人?”
“又有誰能保證,會議室裡沒有人提前投靠了北方士族,給他們通風(fēng)報信。”
說到這裡,煙家族長朝著盧長老露齒一笑道:
“比如你盧家就很可疑。”
很好,道德綁架之外,煙家族長又使用了門閥世家的基本能力,污衊他人。
這種污衊,盧家族長自然是不認(rèn)的。
“荒謬,老夫怎麼可能是北方人……”
“當(dāng)然有可能了,牧林力挽狂瀾,爲(wèi)我們南方翻轉(zhuǎn)了局勢,賺了無數(shù)榮譽(yù)。但凡是個人,都知道面對這樣的大功臣,該給他獎勵,不讓他心寒。”
“而你呢,張口教訓(xùn),閉嘴尊卑……如此態(tài)度,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主動把牧林往外推嗎。”
“所以,我認(rèn)爲(wèi),你早就投靠了北方士族,眼看自己人失敗,這纔會惱羞成怒的污衊牧林這個功臣……”
“噗哧……”
煙家家主的胡亂污衊,讓很多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雖然在笑著,且衆(zhòng)人也都明白,盧家長老絕不可能如煙家族長所說的那樣,是北方士族的探子,間諜。
但從煙家族長的態(tài)度中,衆(zhòng)人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今天的事情,是必然是要外傳出去,並被牧林知道的。
傳出這件事的,不是煙家,就是楚家,且傳出去的他們,也能免責(zé)。
畢竟,不留任何痕跡的把這件事傳達(dá)給牧林,對於煙楚兩家都不算事。
而只要不留痕跡跟把柄,無論煙家,還是楚家,都可以一口咬定,做這件事的是盧家,說他們是間諜,是探子。
什麼?你不信,說沒有證據(jù)?
那你們難道有我給牧林通風(fēng)報信的證據(jù)?
這種情況,就是一筆糊塗賬,更牽扯不清。
又因這些門閥世家,是同等門第的合作者,不是上下級。
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他們就無法聯(lián)合起來審判他人。
想明白了這一切,衆(zhòng)人只能把目光放在了盧家族老的身上。
很明顯,他們的想法是,既然無法阻攔事情外傳,那麼,誰惹出來的事,就由誰來解決。
“盧陽曜,我不論你用什麼方法,付出什麼代價,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北方士族把牧林拉攏過去。”
有人開口後,其餘人的聲音,也接連響了起來。
“若牧林投過去,讓咱們南方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東南州域的怒火,你以及你們盧家,都承受不住。”
“處理好這件事。”
“別讓我們失望。”
一人一句後,最後給予壓力的,是盧家的對頭煙家,看著他,煙家族長笑了一下,靜靜的道:“盧長老,你跟你們盧家,就暫時吃點(diǎn)虧吧,畢竟,要以大局爲(wèi)重嘛。”
“砰!”
那最後一句嘲諷,極其扎心,讓盧陽曜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遏制。
法力一放的他,直接拍碎了眼前的桌子。
只是,對這一幕,煙家家主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何必憤怒,大局爲(wèi)重,不是你一直的理念嗎,如今,我只是讓你踐行自己的道啊,哈哈,哈哈哈……”
……
南方士族聚會的事情,牧林還不清楚。
此時,他正接見北方士族的代表。
讓牧林挑眉的是,對於此次會面,北方士族還是很重視的,除了天驕洛塵,青,鐵塔之外,一位地師級的副軍團(tuán)長,也來到了牧林的小院,溫和的跟他會談。
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南方士族想到了,牧林不止能在少年組稱霸,在青年組也是一個強(qiáng)者。
北方士族的眼力不差,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diǎn)。
稍微討論一下,他們就發(fā)現(xiàn),牧林若再繼續(xù)出戰(zhàn),南方的局勢,就不是稍有挽回,而是能在聲勢上壓住他們北方士族了。
那時,他們的一切謀劃,都將成空。
而這次北方士族南下,可不是單純的意氣之爭,而是事關(guān)億萬人的生死,衆(zhòng)多門閥世家的興衰。
是以,北方士族對於這次會面很重視。
那陸地神仙一般的副軍團(tuán)長,更是見到牧林後,就直接給他鞠躬道歉。
“對不起,牧公子,此前是我們錯了。牧公子你心懷大義,一直對我們保有善意,而我們卻恩將仇報……”
說實話,這一幕把牧林給驚到了。
雖然,他也贊同這位陸副軍團(tuán)長的話,但他真沒想到,這位會真誠道歉。
畢竟,強(qiáng)者大都很要臉面,很少會主動低頭,特別是對小輩低頭。
不過,從他低頭的情景來看,牧林也確定了一件事情,北方的局勢不太好,要不然,這位絕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一邊心中思索,牧林一邊快速扶起這位名叫陸豪的副軍團(tuán)長。
“陸副軍團(tuán)長客氣了,咱們只是各爲(wèi)其主,不得不如此罷了。”
牧林傲慢,但不蠢,更不想把北方士族得罪死——多條朋友多條路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是以,在北方士族低頭後,他快速略過了此前的不快,並在煙雲(yún)玉的幫助下,跟北方士族商談了起來。
一番商談後,牧林明白了北方士族的來意,他們不想牧林再參與此後的南北對決。
顯然,此前那一戰(zhàn)把他們打怕了。
讓牧林頗有好感的是,讓牧林放棄的他們,並不是空手而來。
“吾聽聞牧林你一直在搜尋跟存在與虛無相關(guān)的功法,我北荒有佛門宗派大雪山。”
“他們的鎮(zhèn)宗功法大黑天,便與存在與虛無有關(guān),我可以跟軍主,還有大雪山的佛主聯(lián)繫,若你有意,可以入大雪山,學(xué)習(xí)這一部功法。”
說到這裡,陸地神仙陸豪神色鄭重的道:“但先說好,我們只能給你有一個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能否學(xué)會,還要看你自身。”
“還有,大黑天極其強(qiáng)大,但也極其難學(xué),修行它更有衆(zhòng)多危險。”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天驕去大雪山,學(xué)大黑天,只是,學(xué)習(xí)者雖多,但那麼多人別說學(xué)會了,連安然無恙者都極少。”
“更多的人,是被虛無吞沒,消失在衆(zhòng)人的視線之中。”
“是否學(xué)習(xí),你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