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自持高明的傑森約迪,一直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越是想勒緊控制我和杜莫的繩索,越是起到反面作用。
把杜莫逼上絕路是傑森約迪的敗筆,因爲(wèi)他把事兒做絕了,不肯給人留出一條活路,那麼,我給留杜莫一條活路,所以,這個海盜強兵,開始對我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追馬先生,昨晚我已經(jīng)想好了,也把向海魔號要回一個人質(zhì)的事情告訴了朵骨瓦?!蔽业皖^不語,面色冰冷地擦拭著槍械。
杜莫心裡清楚,這會兒是該他動腦筋想計策的時候,如果他還跟在路上似的嬉皮笑臉,一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樣子,對於幫我換回一個人質(zhì)起不到實質(zhì)作用,那他絕對活不過三天,就得死在我手上。
“在科亞馬島上,答應(yīng)過您的話,我已經(jīng)跟朵骨瓦交代詳細,說您非常牽掛她們幾個的安危,想隨機要一個人質(zhì)回來,檢驗傑森約迪是否一直在履行著承諾?!?
杜莫見我還是低頭不語,然後接著說:“當(dāng)然,那些話得夾在任務(wù)的實質(zhì)發(fā)展中表現(xiàn)出來,不然傑森約迪會起疑心。朵骨瓦會告訴他們,您將在布阿萊、拜達博之間自主尋找目標(biāo),不出半個月便可完成任務(wù),這在您眼中,不過是件小事兒,追蹤和殺人都已輕車熟路。並再次重申,只要彼此遵守各方的承諾,必會順順當(dāng)當(dāng),加速計劃的腳步?!?
我拉動一下狙擊步槍的槍栓,對著木屋外的樹林瞄了幾下,語氣淡然地對杜莫說:“你做出了正確選擇,我沒看錯人。”
杜莫一聽,頓時摸著後腦,瞇縫眼睛笑起來?!拔胰粝⊙e糊塗,哪裡還能活著走到這兒,您能護佑著我的性命,也就能護佑著朵骨瓦?!?
雖然我臉上表情依舊,心卻咯噔一震,杜莫這傢伙一語雙關(guān)??!他說自己能活著走進布阿萊,不僅是因爲(wèi)我救過他兩次性命,潛臺詞是我沒在路上宰了他。
這個黑亮的科多獸,原來一直在掂量著自己對我的價值,而且,他竟然把朵骨瓦的安危也推給了我,也就是說,他幫我運作蘆雅、伊涼等人脫離海魔號的同時,我也得想法子護住他的女人,不然,他杜莫會心寒,打消偏向我的積極性。
“哦!我說過了,朵骨瓦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珍惜她?!蔽夷樕婢徚艘恍拍牰宋业陌嫡Z,凸鼓的眼珠也縮了幾縮,表情出現(xiàn)了釋然。
黑人女子朵骨瓦,晚上並未回來,很顯然,她被海魔號上負責(zé)接頭的海盜帶走了,不過,一時半會兒倒不會出什麼危險,杜莫並未暴露反意,還是傑森約迪的手下,還有著持續(xù)利用的價值。
第二天中午,太陽異常的毒辣,屋前樹林的一條小路上,走來一個揹著木筐的女人,她一點也不懼怕紫外線,不像都市那些撐著太陽傘上街的女性,格外在意自己的臉,生怕曬得黝黑。
杜莫見到這個遠遠走來的女人,頓時像一隻趴在屋內(nèi)的貓發(fā)現(xiàn)一隻斷翅的麻雀掉進了院子那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迎了出去,他牽著朵骨瓦的手,兩人露著雪白刺眼的牙齒笑,彷彿一對兒初戀的小情人。
我光著膀子,盤膝坐在堂屋,注視著遠處這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杜莫提前衝出去迎接朵骨瓦,看似出於擔(dān)心和期待,實則是想提前知道事情的進展。
這些消息,得先傳入他的大腦袋,經(jīng)過加工之後,才能對我娓娓道來。雖然我不懂他倆交談的語言,但從兩個人的眼神和表情,略能猜出一二,杜莫怕我胡思亂想,所以長了個心眼兒迎了出去。
“追馬先生,追馬先生……”杜莫牽著朵骨瓦細弱乾枯的手,拖得那個背花筐、套黑裙的女人吃力跟在後面跑,還未等進到木屋,就興沖沖地喊叫。
客觀的講,我也迫切希望看到這種喜人的局面。杜莫頂著黑亮的腦門,滋著白牙合不攏嘴,喘了兩口大氣之後,忙說到。
“搞定了,搞定了,唉呀呀!這個老鬼倒有些氣量,聽完朵骨瓦的話,爽口便答應(yīng)了咱們?!?
我忽地端起狙擊步槍,槍口指向了杜莫起伏的胸膛,他嚇得一哆嗦,朵骨瓦也倒吸冷氣,嚇得失聲一啊。
“站開,別擋槍!”杜莫霎時眨麼了一下眼睛,右手抄起朵骨瓦的小腰兒,把她攬到一側(cè)。
狙擊鏡孔中,T型準線透著依稀的樹林,只輕輕一掃,準確對焦在一隻望眼鏡的鏡片上,只要我勾搭扳機的食指稍稍用力,兩百米處的一顆眼球,會立刻爆成碎末。
一個靠在樹後的傢伙,穿一件灰色馬甲,正用望遠鏡朝木屋偷窺。他的視線中間,突然冒出一個黑魆魆的槍口,直直對衝在自己的左眼球。
他也看到,狙擊步槍的鏡孔中,一顆兇狠嗜血的眼睛,正怒目著他,忙嚇得後仰倒地,撿起掉落的望遠鏡,便往樹林深處跑,由於太過恐慌,險些撞死在樹幹上。
我收回端起的狙擊步槍,杜莫才驚魂未定地罵道:“奶奶的,傑森約迪的眼球?!?
我擡眼望向杜莫,他告訴我,傑森約迪同意釋放蘆雅,並希望我儘快追蹤到目標(biāo),乾淨(jìng)利落地完成任務(wù)。
並且,他已經(jīng)派人在布阿萊爲(wèi)我和杜莫承租了一棟公寓,裡面浴室、水果、電視等等,樣樣都有,甚是奢華高檔,希望我和杜莫享受一番的同時,能再接再厲,早日完成任務(wù),回到海魔號上大肆慶祝。
傑森約迪還囑託朵骨瓦轉(zhuǎn)告我,不要忘記當(dāng)初說過的話,任務(wù)完成後,去海盜號上做他的部下,從此馳騁大海,享盡榮華。
“哼?!甭犕甓拍年愂觯易旖遣唤粡?,傑森約迪這個老小子,記性倒還不錯,還想著我當(dāng)初意圖活命時扯的瞎話。不過,我可不是有九條命的懸鴉,給人割去嘴巴還能活著逃出來。
眼前的一切彷彿生出了轉(zhuǎn)機,一想到馬上會看到蘆雅,我滿心說不出的喜悅。
“追馬先生,那個……,您能,你能……”杜莫又吱吱唔唔起來,我明白他的意思,淡淡說了一句?!耙獛讉€。”
杜莫這會兒,屁股溝裡都帶出笑容,忙接過我給他的安全套,拿了一塊兒溼毛巾,拽著朵骨瓦進了裡屋。
他要爲(wèi)自己的女人擦汗,當(dāng)然,那得先脫掉朵骨瓦的圍巾和黑裙,擦來擦去也就成了摸,摸來摸去也就把兩個安全套消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