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作出決定後,王國的另一個地方也經歷了一番宛如地震般的折騰,那就是阿斯圖里亞斯的股市。
之前利古里亞開拓有限公司以“第二個法戴爾般的奇蹟”爲名造勢,並且連所羅門都利用上了,在所羅門赴利古里亞之行後,波旁家暗地裡用隱晦的手段透露王國已有要員前往利古里亞視察。
這些利好消息,不論是公開的也罷,似是而非故意想引人臆測的也罷,目的都是想讓人相信,利古里亞位面非常值得開拓,其價值比當初的法戴爾位面還要巨大,王國隨時會正式接手該位面的防務及開拓,而利古里亞開拓有限公司理所當然的會獲得關於該位面的特許權。
如果不是遇到現在這種狀況,倒也不算是假廣告。
所以有關利古里亞位面的開拓及股票成了熱門,波旁家引入其他戰略投資者,連另兩位公爵都忍不住插手進來,可見一斑。
仍在股市上流通的利古里亞開拓有限公司的股票也以極爲瘋生的態勢上漲,有關利古里亞危機的消息一直被控制著,波旁家前幾天放出的仍是利好消息,什麼位面要塞已經建成,第三輪招商,允許進駐的商隊即將開始之類的,令得股價又連續幾天騰騰騰。
沒人注意到在三天前,有人已經在開始大量出貨,向市場拋售利古里亞公司的股票,這些拋售的股票來自於三位公爵的家族和另外幾個小股東。
所羅門原本要求他們在國會作出正式決定後再考慮處置股票,但是克勞薩在得到所羅門提供的資料後,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一面進行最後的掙扎。自己親自測試永恆戰場的模擬關。希望能證實沒那麼可怕;但另一方面,老奸巨猾的波旁公爵與克勞薩商量後,決定在現在的高位就開始放出股票,如果還有轉機,那麼日後寧可再以更高價搶購回來,如果真的是危機,那能出多少就出多少,挽回部份損失。不然真等到國會有所動作後,就更來不及了。
等國會對利古里亞公司的處置決定真的出來後,利古里亞的股價頓時就從天上栽到地下。
股價是直線下跌,幾乎每一分鐘,股價都會跳樓一次。
更重要的是當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有關利古里亞的消息後,沒人願意接盤,賣者不斷的刷新賣價,願意以更低價賣出,但還肯接手者越來越少。
僅僅兩天,利古里亞公司的股價就跌到比發行價還要低百分之八十的地步。但並非就此跌不動了,而是賣者也懶得再出價了。因爲再也找不到買家了。
股票交易所暫停了利古里亞公司的股票交易,但之前仍持有股票,和在瘋狂上漲期購進的人也被這驚人的變化給嚇呆了,很多人根本來不及賣出去,有位沙朗寧子爵,購入了不少股票,悠閒的去鄉間渡了一個假,渡假前在股票上有巨大的財富,回來就聽說已經接近廢紙,這極大的反差讓他當場就暈了。
這些人圍堵了股票交易所,導致整個股票交易所都不得不暫時停止營業。
金德爾伯格和德里克不由叫苦不止,萬分後悔之前幫助波旁家把該公司的股票上市。
他們商量後,準備硬著頭皮去向所羅門求救,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然而不等他們在所羅門那裡求得解決的措施,更大的麻煩又暴露出來了,商品交易所的某位委員也因爲前期在該股票上投入了重資,據說手上持有的股票之多,令他差一點有資格擠格利古里亞的一位現任董事。
在危機爆發後,這位委員禁受不住刺激,據說他投的重資中有部份是借貸的,他自殺了。
於是他的一位好友,商品交易所委員會的另一位委員爲此詳細查詢了近期交易紀錄,發現現利古里亞公司的董事們大都有在國會作出最終決定前就開始偷偷拋售股票的行爲。
這一消息曝光後,簡直是火上澆油。
一些人組成請願團,前往國會與內閣所在的地域請願,要求嚴懲利古里亞公司董事,並要他們爲股票事件負責。
鬧到這種地步,所羅門也不得不出來爲利古里亞公司收了一下爛尾。
他承認王國在處理利古里亞事件時,由於缺乏相關經驗,雖然他已經要求過利古里亞公司董事不要私自出售股票,但是那時並未經過國會相關討論。
所以利古里亞公司董事們的行爲是可恥的,卻難以入罪。
所羅門只答應王國今後會繼續完善股市,並上升到國會立法的高度,但對於現在的爛攤子,卻仍然拒絕讓公爵家族們直接負責。
這樣的回答當然不可能令人滿意,於是有一些激烈的行爲發生,所羅門當即果斷的調集了近衛軍團進行了鎮壓,一天之內就入獄達數百人之多。
不過或許是迫於壓力,這些人在三五天後就被釋放了。
持有利古里亞公司股票的人在王國政府方面未得到理想的解決辦法,於是轉而將矛頭又對準三位公爵的家族,他們成天聚集在三位公爵在王都的私人居所外吶喊抗議,要求歸還他們的財產。
受到波及最小的董事是自由之城的城主弗蘭克林,因爲他在明知道可能利古里亞公司股票會大跌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拋出股票,並且由於他一回來就帶著女兒返回了自由之城,那裡是他的老巢,抗議者再多,也不敢跑到那兒去找他算帳。出事後,他更是請德里克對外公佈了他的交易紀錄,顯示他沒有趁機拋售股票,讓人無話可說。
這是因爲弗蘭克林在整件事上,最初的目的就是爲了有理由涉足利古里亞尋找阿加莎,即使是這次的投資賠個精光。但阿加莎被所羅門帶回來了。他就已經滿意了。
所羅門沒有趁機向公爵家族們問罪。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表面上的確由於股市還不夠完善,又或者說,即使是在他穿越前的世界,因爲內幕消息和虛假信息引發的事件也是層出不窮,何況是這裡還顯得粗糙的交易市場,要問罪太勉強;二是利古里亞公司的撤回還需要公爵家族著手處理,相比股票上的風波,這更加重要;第三。那些現在的抗議者中,有不少也是投機者,所羅門願意做的是借這事件爲自己謀求更大的政治利益,而不是爲他們,不管他們是否都是投機者來實現所謂的公平與正義。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實力不對等的公平與正義。
即使是這樣,公爵家族們也相當狼狽,他們在議員中的聲譽一落千丈,面對抗議的人羣,拜倫家族忍不住動了手,結果立即招來近衛軍才的干涉。
所羅門直接告訴三位公爵。在這件事上,王國不會對他們議罪。但是他們也不得以暴力威懾別人。
克勞薩和波旁公爵最聰明,頭一個拍拍屁股暫離了王都,迴歸大本營米斯特利郡避風頭,繼而是另兩位公爵也悄悄的離開聖康坦,躲回了自己的領地,連本年後面的國會議事都告假了之,直到第二年才陸續返回王國政治中心。
這自然給所羅門帶來了很大的方便,議會中少了以三位公爵爲核心派系勢力的牽制,,公爵黨的議員們在羣龍無首的情況下,在有利古里亞事件的打擊中下,減少了很多麻煩。
這也是所羅門需要的。
至於利古里亞公司的撤回及利古里亞位面的結局則是另一個故事。
首先,利古里亞公司的撤回倒是進行得相當順利,因爲諸國已經陷入極度混亂,沒有人再來干涉異族人的行爲。
七天內,從波旁家出發的絕大多數商人在返回後都立即被送回本土,哪怕你還有貨物和貨款沒有收到,也強行送回,並再也不能回來收欠帳了。
第九天,仍有極個別的商人未能及時迴歸,不知道是由於戰火造成的滯絆,還是由於已經出了意外。
這一天,商人已經全部被遣回,以利古里亞公司的名義招募的護衛部隊和三位公爵家族出來的直系軍隊也開始了返回,只留下部份魔法師還在維持傳送魔法陣。
傍晚時分,傳奇法師施特勞斯親臨利古里亞,命令所有維護魔法陣的魔法師也立即返回。
在魔法師們也返回後,施特勞斯摧毀了在利古里亞一端維持傳送通道的魔法陣,只留下空無一人的新建要塞,然後憑藉在阿斯圖里亞斯傳送大殿解析的空間道標,以自身能力進行強行傳送成功,順利返回聖康坦,並關閉在克奧斯位面的另一端傳送魔法陣,進一步消彌兩個位面連接過的痕跡。
原住民的投效,也並沒有某些國會議員想的那樣順利。
因爲,爲了給自己爭取足夠多的時間,利古里亞開拓有限公司並不可能主動去告訴原住民們,你們的位面正走向毀滅。
所羅門給負責收拾爛攤子的主持者的指示,僅僅是如果原住民中有聰明者發現了異族人是他們唯一的退路,並且找上門來願意主動投靠,願意簽署魔法契約,可以同意不拒絕。
但事實上,直至利古里亞公司全面撤退的第九天,都沒有所羅門心中的原住民精英們屈膝上門,僅有一些與利古里亞開拓公司有貿易往來的商人倒是求上門來,希望在異族人這裡避難,甚至“移民”。
問題是這樣的人不需要啊,波旁家派來協助撤退的主事者給予的回答是搶奪了上門者的財產,然後把人踢走了事。
即使是三公爵在這件事上也知道,即使接受移民,也應該接受技術性移民,比如像克奧斯的矮人族,所羅門幫助他們遷移到阿斯圖里亞斯境內,他們的機械技術爲阿斯圖里亞斯的發展作出了貢獻。
而接受普通人移民,惹來原住民們在最後時間的瘋狂涌來,只會干涉利古里亞公司的收尾撤退,除非是某些議員眼中的精英,否則真是沒有什麼價值的。
至於他們的財產,波旁家不介意噹噹惡人直接搶了,正好彌補在股票上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