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同於平石村每個都可以詳細地問一遍,王動和樸靜妍假扮的基金人士只是簡單地問了問發病的時間,身體的狀況,以及還能不能充當勞力下地幹活之外,又登記了一下聯繫人的姓名、電話,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樸靜妍隨身帶來的採血針。
“這還用打針嗎?”那地不解地看著樸靜妍。
“這個是爲了我們建立一個完整的資料庫,以便以後一直能跟蹤我們的資助對象。”樸靜妍一邊小心地把採到的血滴放到真空管裡,一邊跟那地胡扯著。
那地聽不懂樸靜妍在說什麼,但他卻不想在其它人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無知,一付明瞭的樣子點了點頭,便不在說話。
第一家很快就結束掉,那地睜大了眼睛跟在王動的身後,其實他更想跟那個漂亮的女秘書後面,不過又怕這個什麼譚經理一生氣就不給自己這裡投錢,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病嗎,被那幫村民知道了不又得跑自己家門口鬧去,這才把詢問的對象放到了王動的身上。
“譚……經理,是吧?”那地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只是覺得這個經理好像實在年輕了些,搞不好這個基金就是什麼富二代之類的建的,名義上是出來做慈善,實際上就是帶了個漂亮的女秘書滿地瞎逛,沒聽他們說還要把周圍的村子都走遍嗎,真的想做慈善直接把錢扔這不就得了,非得費這二遍事。
那地嫉妒的並不是這個譚經理有個好爹,有多少錢,而是在嫉妒又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裡,自己什麼時候也有機會做一回牛糞呢。
王動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客氣道:“那村長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剛纔那一戶就問這麼幾句就得了,他們家的狗子可真的從小就這樣,你也看到了,家裡窮的連條褲子都是對付著的。”那地賣力地形容著,這家可憐是可憐,但總跟自己伸手要扶貧,趁這機會給他家點,省得以後總來找自己的麻煩。
“哦,你說剛纔那家?”王動這才省得那地到底是什麼意思,好笑道:“那家已經登記上了,你也知道,我們基金的錢也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的,能不能給發,給發多少,還要經過我身後的那些董事們商量之後才能知道。”
搞了半天還不一定給不給呢,那地頓時有些泄氣,不過又一想萬一他們要是給呢,這錢不就是白白賺到的嗎,這又來了精神,帶著王動向著下一家走去。
完全沒有作案能力的樸靜妍就是隨意問問兩句,像是符合自己條件的就仔細地多問上幾句,不過那地到也沒有懷疑什麼,反道是覺得這個秘書很負責的樣子,這麼仔細地盤問,怕是覺得自己有摻假的嫌疑吧。
不過還好,看來這兩個人也是剛出道的雛,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又是假的,真的在那裡裝做仔細地盤問了半天,還在紙上煞有介事的寫著什麼,完事之後的表情看上去也比較的悲痛。
到是到了自己在紙要上寫的那幾家,只是胡亂地問了問,又看了看家裡的擺設就告辭而出,那地的心裡不由得有些忐忑,是不是那幾家的條件太好了,讓人家覺得沒有扶貧的必要了,要是這樣,自己可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心裡一陣陣的合計著,耳朵卻陡然聽到譚經理在自己耳邊說道:“那村長就送到這裡吧,我們還要往下一個村趕,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見面的。”王動心裡合計的是,見面是有可能的,不過再見的時候,我穿的就不是西裝、領帶了。
一聽譚經理連口飯都不吃就要走,那地頓時不樂意了起來,這分明是沒瞧得起自家的屏西村呀,來都來了怎麼還能走呢,一把拉住譚經理的胳膊就往自己家裡拽,嘴裡說道:“不許走,這都晌午了,連口飯都沒吃,這傳出去不是讓人家指我們屏西村的筋骨罵嘛,都是些農家菜,很方便的。”
換了個身份就有如此的變化,那地手上的力量就連王動都有些咂舌,只好衝著樸靜妍苦笑了一下,兩個人跟著那地來到了他的家裡。
這回的待遇可比平石村的高了許多,不大的圓桌擺得滿滿當當的,王動沒吃夠的野雞赫然在裡面,那地拿著野雞的長尾遞給了樸靜妍道:“你看看這顏色、這花紋,這可是純野生的雞毛……”
樸靜妍剛要接過來,聽到那地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地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言語裡的不妥,一臉黑臉頓時變得通紅,連忙期期艾艾地解釋道:“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這就是野雞尾巴上的一根毛。”
那簡單不還是雞毛嘛。
樸靜妍嫣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收了下來,到是解了那地的圍,看著滿桌子豐富的佳餚,故做埋怨道:“那村長這太客氣了,我們簡單吃些就好,基金有規定,不允許這樣大吃大喝的。”
“這算什麼大吃大喝……”那地一看兩個人都坐了下來,情緒更加高漲了起來,拿起自己珍藏多年的白酒,砰地把蓋子打了開,心裡還有些肉疼,剛要往王動杯裡倒,卻被他笑著阻止了,這才小心地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
“對了,那村長,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王動吃了兩口菜,把筷子一放,一臉猶豫地問道。
“不是我老那吹,不要說我屏西村,就是整個河套周圍十三個村子,但凡有點能耐的我都知道。”一口燒酒喝進了肚子裡,那地的臉變得紅潤了許多,話也開始多了起來,嗓門大的震得連門上的灰都直往下掉。
“不是別的村的,蒙曉剛是不是你們村子的,我聽說他的腦子好像有些……”王動剩下的話沒有說,但那地已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一臉不屑地表情說道:“你別聽別人瞎說,曉剛那孩子可真是老實人,在家啥活都幹,任勞任怨的,前幾年出去打工,爲了賺錢,連過年都沒回來,你看,這不前年剛回來,就把家裡的房子給重蓋了一遍,二層小樓不就起來了嘛。”
聽那地這麼一說,這個蒙曉剛到還真還是一個樸實的農民,王動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是不是我聽錯了,他腦子真的沒有病?”
“沒有,肯定沒有。”那地肯定地搖著頭,看到王動一臉疑惑地思考著,一指桌子上的菜勸道:“譚經理,快點吃呀,菜涼了就沒那麼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