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論是誰,都能看出來到底是誰在說假話,人羣中默默閃開了一條通道,王動順著這條通道,向著已經(jīng)跑了有一段距離的徐春軍追了過去。
等到陳警官一干人等拎著槍來到人羣的邊緣,卻驚愕地看到人羣里根本就沒有王動的身影,等到目光向前延伸,卻陡然發(fā)現(xiàn),那一抹綠色的警服正在村子裡的小路上飛奔著。
“快去支援,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夏芷晴頓時焦急了起來,上一次就是因爲(wèi)自己沒有及時支援到位,害得王動被人捅了一刀,差一點連小命都沒保住,這傷還沒好利索,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上演了這麼一出,夏芷晴嚇得魂不附體,慌忙追了上去。
路,自然是徐春軍比較熟悉,但驚慌失措的他卻有些不辨東西地慌忙逃竄著,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慌不擇路的跑進了一家院子裡,剛想返身的時候,卻看到身後的王動已經(jīng)追到了門口,一隻手把著門框,帶著嘲笑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屑地說道:“跑呀,看看是你跑的快,還是我跑得快,徐春軍,你還真是讓我一頓好找呀。”
“放過我吧,我也不是故意殺她的……”一看唯一的退路也被堵住,徐春軍的情緒開始有些崩潰,鼻涕、眼淚頓時通通流了下來,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哭著向王動求饒了起來。
雖然經(jīng)歷過一次並不成功的抓捕,但王動顯得這些日子沒少練習(xí)抓捕的技巧,看到徐春軍自己跪進救饒了起來,也不廢話,直接把手銬拽了出來,向著地上的徐春軍走去。
“你是不故意的,那黎櫻呢,她又得罪誰了?人家好好的主播做著,大學(xué)也馬上就要畢業(yè)了,說被你殺了就被你殺了,你那些求饒的話別對我說,還是留著回去對她說吧。”
話說完,王動離徐春軍的距離也拉到了最近,手一伸剛要去抓徐春軍的手腕時,徐春軍的臉色卻陡然一兇,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團身向王動撲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那就一起去死吧。”
總得要有人死,不過卻不是自己,對徐春軍垂死的掙扎,王動早就有了準(zhǔn)備,看到徐春軍一撲,身體向側(cè)面讓了讓,一隻腳伸了出去,雙手順勢拉住徐春軍的手臂,向著自己方向用力一拉,徐春軍腿上絆到了王動的腿,頓時站立不穩(wěn),實實在在地摔到了地上。
這回老實了吧,王動用膝蓋壓著徐春軍的背部,兩隻手把手銬給他銬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拉著徐春軍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即目光就看到一羣警察快步向這裡跑了過來,除了兩個司機和自己,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夏芷晴,一臉焦急地跑到了門前,明明看到徐春軍已經(jīng)被王動抓到,卻連忙上下打量著王動,急著問道:“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聽這意思好像自己不受傷,她就不習(xí)慣似的,王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一推徐春軍說道:“我當(dāng)然沒事了,不過他現(xiàn)在麻煩就大了。”
比起剛開始的頑固,現(xiàn)在的徐春軍則是一付如喪考妣的模樣,鼻涕、眼淚還掛在臉上,嘴裡喃喃地不知道說著什麼,雙臂被趕過來的警察給架了起來,找了件衣服擋住了臉,向著村外架了出去。
陳警官走到了王動的身邊,也不知道該誇他呢,還是該罵他呢,不過一想多虧這小子沒在自己的治下,拍了拍王動的肩膀,誇了一句,“幹得不錯。”
就這還幹得不錯?
夏芷晴不滿地走了過來,兇巴巴地說道:“記住,就這一次,再次千萬不能這麼魯莽了,記住沒有?”
“記住了。”王動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
看到王動如此的聽話,夏芷晴終於滿意了一些,轉(zhuǎn)身向村外走了去。
出村的道路要比想像中順利得許多,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徐春軍到底犯了什麼罪過,都沒有再想阻攔的意思,到是王動出村的時候,被那個叫順子的青年給攔住了,一臉悲傷地把手中的照片遞給了王動,嘴裡罵道:“徐老二真不是個東西,這麼漂亮的姑娘他也能下得去手。”
是呀,都是漂亮惹得禍,王動接過照片,跟村民們打了聲招呼,小跑著追了上去。
從漫漫的黃土地,重新回到城市裡,頓時有一種來到新世紀的感覺,一路上徐春軍並沒有給大家添什麼麻煩,木訥地吃喝拉撒,王動偶爾看到了他的目光,也是那種毫無生機的死氣沉沉。
王動跟夏芷晴商量了一下,決定加強對徐春軍的看護,並不是害怕他逃走,而是害怕他會自殺。
還好,一路平安到了青羊,隊裡的警車已經(jīng)開到了站臺上,從火車上一下來,徐春軍就被塞進了車廂裡,警車飛馳離去。
王動有些意外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連忙立正敬了個禮,奇怪地問道:“高大隊在百忙之中居然有空來接我們,真是手下們感到萬分榮幸。”
高紅旗剛剛擺出來歡迎的笑臉頓時一滯,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說得真對,這纔跟夏芷晴混了幾天,這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毫不客氣地一拍王動,“上車,抓緊時間把嫌疑人審下來,破了案,我給你們請功。”
隔了不到兩個小時,王動和夏芷晴在審訊室裡又見到了徐春軍,他們不知道這兩個小時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徐春軍的時候,像是又換了一個人一般,面容憔悴、滿 臉鬍子碴,目光裡透露出來的更是一種絕望的表情。
“姓名?”
“徐春軍。”
“……”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發(fā)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快遞員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工作,每天起早貪黑,有的時候還要被客戶埋怨,但從農(nóng)村出來的徐春軍卻蠻不在乎,格外珍惜這份工作,只要自己勤快一點,每個月就有大幾千的收入,不光自己能多攢下點,還能給小弟多郵一點學(xué)費。
當(dāng)然,他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秘密,那就是他喜歡上了自己的一個客戶,她叫黎櫻,他不光存了她的電話號碼,甚至有的時候還趁送件的時候偷拍了許多張她的照片,洗出來,放在家裡,莫名地就感到一種滿足。
今天的件有些大,徐春軍給黎櫻打過電話之後,還著重說明了一下貨有些重,自己要給她送上去,黎櫻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答應(yīng)了下來。
其實自己開始也沒有想那麼多,臉上掛著笑,徐春軍來到了黎櫻家的門前,只是當(dāng)門開的那一瞬間,徐春軍頓時就有一種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感。
門後的黎櫻,只穿了一個小小的吊帶背心,一條短短的熱褲之外就別無它物,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滿臉笑容,甜甜地說了一句:“徐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就連徐春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怎麼伸出那一雙手,防盜門在自己身後重重被關(guān)上,隨後屋子裡發(fā)生的一切每當(dāng)讓自己想起都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等到自己醒過神來的時候,這才感到萬分的恐懼,冷靜下來之後,麻利地收拾好了一切,又在黎櫻的空間裡定時發(fā)表了一個說說,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才悄悄地溜走掉。
“那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爲(wèi)什麼要把死者擺出一張笑臉嗎?”王動好奇地問道。
“笑臉?”徐春軍明顯愣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笑臉。”
他連殺人都認了,應(yīng)該不會在笑臉的事情上隱瞞自己,看來這條線索應(yīng)該是自己搞錯了。
從審訊室出來的兩個人都有些沉重,只是因爲(wèi)一時的衝動,就害了兩個人、兩個家庭,還不知道黎家知道這個結(jié)果後會有什麼反應(yīng)呢。
“想什麼呢?”後面的夏芷晴一拍王動的肩膀,到是把他嚇了一跳。
“哦,沒想什麼。”王動只是心情有些沉重。
“回去準(zhǔn)備一下,十一我們準(zhǔn)時出發(fā)。”夏芷晴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些。
“出發(fā)?”王動愣了一下,傻傻地問道:“去哪裡?”
“你裝什麼傻呢,不是都說十一去自駕遊嗎,目的地敦煌。”夏芷晴瞪圓了眼睛,像極了要出征的大將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