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沒有情緒得下了樓。
走出樓外,看到幾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小女生在湊錢。
湊來湊去,似乎還差了幾百。
然後拿著錢女生粗聲得指著長得最漂亮的那個說道:“你把那誰叫過來,你給他打胎,他不能一分不出!”
其他幾個女生也七嘴八舌得應和著。
小姑娘打了電話就蹲地上哭得不能自己,說他不管。
……
莫茜薇看著,似乎又看到當初的自己。
只是她沒有那麼多好朋友,孕早期來臨的時候,是心藍陪著她來醫院做檢查的。
十八歲的年紀,也知道丟臉,所以兩人特意化了很濃的妝裝成熟女人來醫院。
醫生告訴說懷孕的時候,安心藍嚇壞了,不知所措得問著她怎麼辦怎麼辦。
她少不更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甚至還有些欣喜,覺得這是上天給的禮物,執意要生下來。
那時快面臨著高考了,有體檢,她怕被查出來成全校的笑話,連檢查考試什麼都逃掉了。
莫茜薇眨了眨眼,但凡想起這些往事,她的眼睛都會泛酸。年輕天真的她,爲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價。
她看著地上在哭的女生,她有一張懵懂無知的臉,她嘆息,過去從包裡拿出錢給爲首的那個女生。
女生不敢接,莫明其妙得看著她。
莫茜薇平靜得道:“快去做了吧。你們這種年紀,還是享受校園生活的時候。”
女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錢,說了聲謝謝,問她要電話號碼,說以後會還她的。
莫茜薇不在乎她們還不還,她看著還蹲在地上的小女生,輕嘆息道:“知道那是怎麼樣一個男生,就不要再跟他接觸了。年紀小,犯點錯也正常。但是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好幾次,那純粹腦子進水,沒救了。”
她說完,往自己的車走去。其實是自嘲吧,她就是在封子川身上跌了兩次。
爲首的小女生跑過來,執意要問她電話號碼,她給了,然後聽到小女生說話,“姐姐,你說的太對了!我就瞧不上我們學校的男生,幼稚!”
莫茜薇衝著她笑了笑,駕車離開了。
一路上,她想得也很多,她從來沒有後悔過愛上封子川,只是遺憾在太早的時候遇上了他。
她在想,在不懂事的時候相愛,能會有什麼好結果呢?
如果她跟封子川晚一點相遇,他事業有成,沉穩可靠,而她自信成熟,不任性,或許他們的結合會是一段很美的佳話。
想太多如果都沒有用。
莫茜薇深吸了一口氣,她心想,現在該擔憂的是怎麼讓哥哥收回將她送去佛羅里達的這個念頭!
回家,莫少庭沒回來,莫旋喊餓,她簡單得下廚給莫旋煮了碗麪。
兩人吃著面的時候,莫少庭回來了,手裡拎著飯店打包回來的菜。
莫旋立即將面丟到了一旁,等著吃好吃的。
莫茜薇笑罵她是小白眼狼,順便也將自己的面擱到了一旁。
莫少庭看她心情似乎挺不錯的,跟上午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瞬間覺得有些奇怪。
他不動聲音拿盤子,莫茜薇過來幫他將菜倒出來,用盤子裝好了。
莫少庭問她,“去過醫院了?”
莫茜薇的動作頓了一下,半晌點了點頭。
莫少庭情緒還算好,“外人都說女生外嚮,還真是沒錯。有了封子川,就可以把我這當哥哥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莫茜薇特別不是滋味,她端起兩盤菜,然後輕聲說話,“哥,你不能這麼說。他到底是爲了我受傷,右腎破裂差點殃及生命。你一向說做人得有情有意義,我去看他,並不代替著我們會有什麼。”
“你的心情轉變,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莫少庭沉聲問她。
莫茜薇不想跟他吵,將錢端出去了,然後將飯分出來,一人一碗,剛好夠。
吃飯的時候,莫少庭也緘默了下來。
莫旋很愛吃那份糖醋排骨。
這種糖醋類的菜莫茜薇都不愛,她笑著莫旋夾了好幾塊,笑著道:“這麼好吃嗎?”
“好吃,跟上次那個阿姨做得一樣好吃。”莫旋剛說完話,立即就把嘴給捂住了,眼睛下意識得瞟向莫少庭。
這一系列的動作太有問題了!
莫茜薇立即蹙眉問道:“阿姨,哪個阿姨?”
莫旋不敢說話了。
莫茜薇想了想,一下子就想起了榮妍,她瞇眼繼續問道:“是不是一個頭發到肩這,眼睛這裡有顆痣的阿姨。”
莫旋很驚訝得看著她。
好吧,答應確認。
她轉頭看向莫少庭,“哥,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下是怎麼一回事?”
都已經做上飯菜給莫旋吃了,這榮妍恐怕已經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莫少庭神色如常,“先將
你自己的事處理好吧,我的事,你不用管。”
莫茜薇很生氣,啪得將筷子拍在桌上,站起來輕吼道:“哥,你別太過份了!那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管!”
莫少庭讓莫旋先回屋,莫旋一溜煙得下了餐桌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頭痛得捏了捏眉心,然後道:“媒體一直在糾纏著莫旋母親這個問題沒有放。蔡露露是什麼樣的人,曝露出來莫旋會生活在怎麼一個環境裡你應該知道。那幾天下去溜狗,莫旋跟榮妍挺聊得來了,我就請求她幫一下這個忙。咱們別墅交予她的公司設計她一直很感激,便答就了。我特意帶她們一起出去吃過兩次飯,在家也做過一次飯,只是給媒體制造一個假象罷了。”
他的解釋有理有據,讓莫茜薇半信半疑。
莫少庭一攤手,“不信,你問莫旋。小孩子不會撒謊。”
莫茜薇當然不會真的去問莫旋,她沉思了一下,然後道:“我不管你們是真做戲還是假做戲,我醜話說前頭,她想當我嫂子,不夠格。”
莫茜薇承認她有設計上的才能,也頗爲欣賞,但是她爲人這方面,是令人詬病的。
她不想日後外頭的那些人提起莫少庭,就會恥笑他頭頂上的綠帽戴得高高的。
莫少庭扯了下脣角,沒有給予回答。
莫茜薇去把莫旋重新叫出來了,繼續吃飯。
莫旋出來的時候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哥哥和小姑姑沒有吵架,太好了。
三人繼續吃飯,莫少庭又提了一聲讓她少去醫院。封子川那邊是要錢還是要專家給治療,都由他來出面。
莫茜薇也沒有吭聲,低頭繼續吃自己的。
莫少庭重重得敲了敲桌子,沉聲道:“聽見了沒有!”
莫茜薇擡起了頭,“哥……兩個星期,讓我照顧他兩星期,之後你要我嫁料昕延還是去佛羅里達,我都無條件答應。”
莫少庭深深地看著她,“你就放麼放不開他嗎?”
莫茜薇苦笑,眸中有淚光,“怨了他那麼久,也恨了那麼久,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這些都及不上一個愛字。我就是這樣沒用。”
莫少庭看著她沒有說話。
莫茜薇仰頭,將委屈的淚水逼回去,然後繼續道:“兩個星期,就當我跟他做一個告別儀式,至少,讓我還了他救了我的這份恩情。”
莫少庭拿過煙,去陽臺抽了兩根,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莫茜薇突然就有種釋然的感覺了。
就這樣吧,兩個星期後,她要和他成爲真正的陌路人。
封子川受傷這事,大家都瞞著洛洛,只是告訴他他爸去國外出差了。
兩天後,還是被他知道了。
葛雲跟封行說話的時候被他偷聽到了,他哭著吵著鬧著要去醫院看爸爸。
葛雲只好帶他去醫院了。
到了門口,發現封梅的乾女兒郭怡亭在,怕打擾了好事,就沒進去。
洛洛擡頭看她,“奶奶,我們不進去嗎?”
“嗯,奶奶有點想上廁所了,先等奶奶上完廁所我們再進去吧!”
她拉著洛洛去往衛生間方向。
洛洛拿手機玩,在門口等著葛雲。
“喲,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啊,真帥。”頭頂上突然響起了莫茜薇的聲音,洛洛擡頭,大喜,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姐姐。”
莫茜薇出電梯,遠遠就看到了他等在衛生間前,便笑著過來跟他打招呼了。
她蹲下身來跟他說話,“你怎麼在這兒呢?”
“爸爸住院了,我來看望爸爸。”他不開心得說著,然後又指了指衛生間,“奶奶在裡面。”
葛雲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洗了手從衛生間裡出來,出來就看到洛洛和莫茜薇在熱絡的交談。
葛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怎麼說呢,畢竟誤會了她也跟她說了點不好聽的話……
她叫喚,“洛洛。”
洛洛回頭應了一聲。
莫茜薇愣了,原本嘴角的微笑收斂了,她慢慢得站起來,眼前有一黑的感覺,半晌,她纔開口道:“阿姨,你好。”
她是真的沒想到,洛洛竟然是封子川的兒子!
這世上的事,真他媽巧到沒邊了!
洛洛原本還想給介紹一下,發現竟然認識,很開心得跟葛雲說話,“奶奶,她就是我一直跟你提得那個姐姐哦!”
葛雲看著她,很尷尬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