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莫茜薇特別不是滋味.她琢磨著料昕延似真似假的話.心亂如麻.
料昕延抿一口紅酒.動作優雅得切了塊鱈魚往嘴裡送去.見她沒怎麼動.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東西不合你胃口.”
莫茜薇搖了搖頭.垂眸切東西.慢慢得吃起來.
飯了.她要去夏威夷酒店那邊去取車.料昕延執意要送她過去.
他同往常一樣紳士.替她拎包替她開車門.上車後.還體貼得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彷彿昨日她的那番話沒有對他說過.
看著近在咫尺可以稱得上完美的俊臉.莫茜薇悶聲問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有這麼一個男人甘願爲自己奉獻一切.彆扭個什麼勁……
心情在這一刻突然釋然了.
她柔聲問：“你喝了酒.開車行嗎.要不我來開吧.”
料昕延擰著車鑰匙.回頭對她一笑.“那麼點酒.不礙事的.”
車子緩緩開動.
車內響著舒緩的音樂聲.轉變心情後.莫茜薇的話也就多一些了.兩人隨意聊了些別的.沒有刻意去提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
料昕延同她說訂婚事宜的安排.“一天之內來返兩個城市有些趕.我父親那邊提議動用直升飛機……你的意見呢.”
“直升飛機.有些誇張了吧.”莫茜薇咋舌.“中午這邊的那場結束.下午趕過去直接進行下一場.”
兩個地方的訂婚宴.確實是個問題.
“時間上趕不急.更何況當天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情況發生……要不這麼的.直升飛機當b計劃.”
莫茜薇想了想.一邊想著真麻煩一邊點頭同意了.
還有一些更瑣碎的事.請柬樣式、禮服還有會場佈置.男人在這方面都不是太在行.s城那邊有專業人手去佈置會場.a城這邊主場是莫家.理應也有他們來佈置.他提醒著莫茜薇得趕緊去辦.怕時間上越來越緊.到時候著急起來.什麼也辦不好.
莫茜薇點頭應著好.
到了酒店.料昕延放她下去.莫茜薇同他說了拜拜.拿著車鑰匙走向自己的白色別克.
料昕延也沒走.一直開車跟在後頭.護送著她回家.
這讓莫茜薇感到壓力巨大.精神高度緊繃.一路上都不敢分神.
總算是把車開到了小區裡頭.她下車.走向後頭的q7.俯身敲了敲車窗.勉強擠出了笑對料昕延道：“我要上去了.你回去吧.”
料昕延點頭.突然又叫住她.“忘了問了.除了q7你還喜歡什麼車.”
莫茜薇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她淺笑了一下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最近沒有換車的打算.再說.這輛車是我第一輛車.也算開出感情來了.”
“媒體那邊不好說.”料昕延下車來.揹著風向點了根菸.然後平靜得同她道：“我哥結婚的時候.送給我嫂子一輛法拉利.q城那邊的海灣別墅以及法國葡萄酒莊園的股份.以作娶她的誠意.我娶你.可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也是父親特意叮囑過的.雖然從家勢上來說.莫茜薇什麼也不缺.可是作爲男方這邊來說.兩個兒媳婦就得一碗水端平.大兒媳有例在前.小兒媳也不能有所虧待了.回頭相處起來.兩妯娌才能客客氣氣.不會有介懷.
莫茜薇明白.對於他們兩家來說.這些物質不算什麼.對外.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到時報紙要熱鬧兩天.這就代表著兩家的面子問題了……
她想了想道：“那就奧迪的那款tt吧.”
料昕延意外.“倒是適合女人開.不過比起法拉利來可差遠了.”
“那有什麼關係.你在別的地方多補點回來唄.”莫茜薇去淡風輕得道.
料昕延點了點頭.“行.回頭我再看看.夜風大了.你上去吧.”
“好.那我先回了.你開車小心點.明天見.”莫茜薇語落.轉身就往大樓走去.
料昕延目送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了.他才扔掉手裡未燃盡的煙.駕車離開.
車子拐出小區的時候.他瞥見不遠處也停著一輛q7.那車打著遠光燈.明晃晃的.令人看不清車內情況.
料昕延並沒太在意.徑自走了.
莫茜薇拿鑰匙開鎖進屋.看到沙發就像見到親人似的.踢掉高跟鞋挪過去就一屁股陷了進去.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莫少庭正陪著莫旋練鋼琴.
莫旋練了有段時間了.能彈些特別簡單的小兒歌了.彈出來的音符不像剛開始那樣刺耳難聽了.
莫少庭讓她繼續彈別停.起身走過來.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著.問她.“回來的這麼晚.”
“跟昕延吃飯去了.哥.麻煩你也給我倒杯水吧.”莫茜薇倚靠著沙發.動都不想動了.
莫少庭給她將水拿了過來.挺關心得問道：“聊了什麼.”
“就那些事了唄.商議了下訂婚要怎麼進行.請柬會場這些問題.”莫茜薇粗略得說了說.然後拿起水杯將水一飲而盡.像是渴不行了.
莫少庭原本陰霾的臉在一瞬間放晴了.他笑起來.“好.回頭我就讓人把會場佈置的幾個方案拿出來.你再挑挑.”
莫茜薇看著哥哥臉上的笑.覺得或許嫁給料昕延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了……
你看.所有人都開心滿意了.
她恍惚了一陣.回神過來又道：“我最近還要忙著人民公園的競標……你看.所有事都擠一塊了.我真有些力不從心了.要不請柬你也讓人挑幾款別緻的.回頭我在從裡面選一款出來.”
莫少庭有些不滿意她的態度了.“工作哪有人生大事重要.”
莫茜薇堅持.“對我來說.工作真的很重要.行了.我累不行了.先去睡了.”
她拿起包.鞋也沒穿.當著腳進屋了.
莫少庭頗感無奈.倒是把這些事都放在心上了.
莫茜薇洗了個澡出來.躺在牀上敷面膜.
扔在一旁的手機閃了閃.有短信進來.
她拿起來一看.立即從牀上起來.過去開窗.夜風撲面而來.涼涼的.
她往樓底下看.下面有車亮著白光.旁邊還有丁點星火.
莫茜薇站在窗前久久.手裡攥著手機.一直沒有給回覆.
封子川抽完了兩根菸.擡頭望了一眼大樓.從一樓開始數.一直數到了八樓……樓層有好幾個窗戶都亮著燈.他不知道哪一間纔是屬於莫茜薇的.
她此刻在幹什麼.是在跟料昕延煲電話粥還是在爲難於怎麼回覆他的短信.
封子川嘆了一口氣.返身上了車.啓動車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接起.語氣平靜.“怎麼說.”
田軍在那邊給他報備：“川哥.近三個月來封嫣嫣的交友情況很普通.都是些以前初中的女同學……不過她們常出入ktv這些場所.夜店去過幾回.酒店沒有查到開房記錄.”
封子川揉了揉眉心.“給我查ktv.夜店.看有沒有跟她來往特別密切的男人……可以的話.詢問下她那幾個朋友.”
田軍應著好的.掛斷了電話.
這種事.基本上說是很難查.封嫣嫣要是不開口承認.怎麼弄都沒用.
至於封嫣嫣這麼護著那個男人.怕是她對他動了心……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別的倒是不怕.怕的是她看上的那個男人是個有婦之夫或是什麼社會閒雜人士……
這一些事鬧得他也是心力交瘁的.
他嘆了一口氣.又熄掉了車.低頭倚著方向盤閉眼休憩.
莫茜薇看著樓底下的車突然滅了燈.
他不走.
她有些火氣.他這是在幹什麼.想玩什麼苦肉計嗎.她咬了咬牙.想著自己絕對不能上當.砰得合上窗拉上窗簾.打算來個眼不見爲淨.
她憤惱得撕掉了面膜.去浴室沖洗一臉的精華液.洗完後她對著鏡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肌膚.很潤滑.肌膚彷彿又回到了年少時的飽滿充滿彈性……
可是莫茜薇知道.是真的老了.眼角開始起了小皺紋.滿臉的膠原蛋白都在流逝.跟十八歲的自己是不能比了.
八年了.爲他整整浪費掉八年時間了.足夠了.
莫茜薇衝著鏡子冷冷笑了一聲.轉身出去.躺上牀.讓自己的心徹底硬了起來,強迫著自己忽視掉封子川.
這兩天她確實是累得夠嗆.身體和精神的雙方面.所以躺著閉眼.倒也漸漸睡過去了.只是睡得不是很安寧.
半夜.她被噩夢所驚醒.猛地坐了起來.喘著氣看著周圍一片黑暗.
她長舒著氣.伸手按著自己不停流著冷汗的額頭.
依稀記得夢裡.她身披白紗挽著父親的手走進教堂.父親微笑著將她交給料昕延.
教堂最前排的位置坐著母親.哥哥.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她跟料昕延在上帝的面前起誓.突然.封子川來了.他拿著刀.將阻擋他行進的父親母親一一殺害.他還拿刀斬向了料昕延.她純潔的白紗上沾了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