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離一愣,半天才訥訥的說:“不太可能吧……”
傅止言不是這樣的人啊。
佟雪歌又想笑了:“看來你不太瞭解傅總啊。”
“……什麼意思?”
“傅總給人的印象是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其實他這人……怎麼說呢,挺腹黑,也挺有心計的。”
宋小離更驚訝了:“爲(wèi)什麼這麼說?”
“你說他今年不過三十出頭,就能帶著zk這麼大一個公司披荊斬棘,在激烈的同行競爭中殺出一條血路,這樣的人能簡單到哪裡去?其實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簡單,心計誰都有,只是很多人不喜歡把它用在做壞事上,傅總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在工作上的手段鐵血狠辣,但對你,他捨不得這麼做,他只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你。”
宋小離聽得一頭霧水:“我還是不太懂……”
佟雪歌無語了半晌,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之前傅總視察工地,發(fā)現(xiàn)包工頭有壓榨手底下小工的現(xiàn)象,其實這在業(yè)內(nèi)很正常,很多包工頭都這麼做,公司的工程是承包出去讓人做的,這些事根本就不歸傅總管,但是他偏偏還就插手了,讓人把那個包工頭教訓(xùn)了一頓,包工頭氣不過,把傅總告上法庭,傅總讓人拉了一後備箱的錢到他面前,說他今天要是能把錢拿走,這幾百萬就算他的,結(jié)果打開箱子一看,錢是真錢,數(shù)額也有幾百萬,但是裡面放了半後備箱的蠍子和毒蛇……那個包工頭後來把工程給辭了,再也不做了。”
宋小離:“……”
聽著很解氣是怎麼回事?
“傅總這個人不是不聰明,也不是沒心機,他的心機只是沒用到你身上而已,你就把他當(dāng)老實人欺負(fù)了?他沒這麼簡單,當(dāng)初處心積慮要得到你,好不容易得手了,還有種種原因摻雜在裡面,你覺得他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手?”
佟雪歌這麼頭頭是道的一分析,宋小離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對啊,傅止言這貨肯定是在吊著她,說不定今天晚上的偶遇也是他設(shè)計的!!
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宋小離低落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得知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那種心裡有底,踏踏實實的滋味太爽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宋小離虛心求教佟雪歌。
佟雪歌聳聳肩攤攤手:“不知道。”
“不知道?”宋小離愕然。
“是啊,真的不知道,這是你和傅總的事,那些感受總歸還是要你們當(dāng)事人去判斷,我一個外人只能適當(dāng)?shù)慕o你提點一兩句,不能事事都替你做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
宋小離:“……你怎麼這樣啊!”
半路撂擔(dān)子的狗頭軍師最可惡了。
宋小離到底還是去廚房給佟雪歌做了雲(yún)吞,兩人分著吃了,佟雪歌說累了,洗了個澡就去睡覺。
宋小離本來想回家的,但是一想到穆景琛有可能半夜撬門進來,她不放心,還是留了下來,和佟雪歌擠在
一張牀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宋小離叫了兩個人過來照顧佟雪歌,一個做飯打掃衛(wèi)生,一個負(fù)責(zé)保護佟雪歌的安全,其實是爲(wèi)了防止穆景琛亂來。
做完這一切,宋小離去公司上班。
現(xiàn)在公司少了她一天都不行,她可不能偷懶。
到了公司,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張秘書著急的站在那裡,見她進來立刻湊了上來,滿臉急色道:“宋總,出事了。”
從張秘書那裡,宋小離得知前幾天剛簽下的合同出了問題,對方公司是個空殼子,本來要馬上啓動的工程現(xiàn)在成了空頭支票,投進去的錢幾乎全部打了水漂。
三千多萬啊……
宋小離知道這個消息後臉色都白了。
她上任三個多月,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問題。
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董事會那幫老東西肯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不會放過她的。
“宋總,現(xiàn)在該怎麼辦?銀行貸款那邊好像也知道這件事了,早上到現(xiàn)在打了七八個電話過來問是怎麼回事……我們該怎麼回覆他們?”
攤上這麼大的事,連一向淡定的張秘書都急得語無倫次了。
宋小離短暫的怔愣過後立刻冷靜下來,拍拍張秘書的肩膀說:“彆著急。”
其實她心裡比她更急,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張秘書見她成竹在胸,以爲(wèi)她心裡已經(jīng)有譜了,瞬間安心了不少。
兩人正說著話,辦公室的門突然毫無徵兆的被推開,董事會那幾個一直和宋小離作對的董事氣勢洶洶的走進來:“宋總,工程啓動的事是怎麼回事?現(xiàn)在整個zk都鬧翻天了,你不打算站出來解釋一下嗎?”
宋小離迅速恢復(fù)淡定的表情:“我心裡有數(shù),不過還不到時間,這件事你別管了。”
“不管?不管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能搞定嗎?前期已經(jīng)投進去三千多萬了,後面的資金要麼直接斷掉毀壞zk的名聲,要麼繼續(xù)投入吃這個悶虧,到底怎麼做你想好了沒有?”
宋小離冷笑:“我一個人不能搞定,難道你打算幫忙?”
這些人明擺著是來看熱鬧的,不可能插手,他們巴不得這件事越鬧越大,讓宋小離徹底下不來臺。
“……”被責(zé)問的董事臉色變了變:“這麼說來,宋總一個人是解決不了這件事了?”
“解決得了。”宋小離斜了他一眼:“我在這裡立下?lián)#医鉀Q得了,至於解決過程如何,就不勞您擔(dān)心了,出去吧,別影響我工作。”
被宋小離這麼一嗆,幾個董事會成員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帶頭的人哼道:“那我們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解決這件事。”
董事們一走,張秘書立刻滿臉崇拜的看著宋小離:“宋總,你可真有氣勢,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麼做?”
宋小離:“我也不知道。”
張秘書一愣,崩潰道:“你剛纔是隨口說的?”
宋小離:“對。”
張秘書:“……
”
誇下海口能獨攬這件事的宋小離一個人在辦公室煩惱了足足一整天。
以前出了事,她能找佟雪歌幫忙,但佟雪歌現(xiàn)在挺著個大肚子,連自己的事情都剪不斷理還亂,她實在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煩她。
她身後那些智囊團倒是在這件事上給了不少意見,但最後得出一個結(jié)論,即使能把對方公司逃跑的人抓回來承擔(dān)責(zé)任,估計對方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賠償出這筆鉅款,這個悶虧,他們無論說什麼都得吃,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儘量吃得優(yōu)雅好看一點。
開了一整天的會商量出這個結(jié)果,宋小離差點吐血。
都說商場風(fēng)雲(yún)瞬息萬變,她以前還覺得沒什麼,zk有足夠強大深厚的底蘊,一般的風(fēng)浪根本就無法撼動他們,但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要是卯足了勁兒要坑她,以她的段位分分鐘都能被坑得傾家蕩產(chǎn)。
這件事要是無法處理妥善,董事會估計會以此爲(wèi)突破口,強行把她拉下執(zhí)行總裁的位置。
宋小離抱著腦袋心有慼慼然,她到底還是無法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
一直在公司忙到深夜,宋小離才下班回家,本來想去看看佟雪歌的,但是一看時間,這個點佟雪歌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她只好開車回雲(yún)莊。
回到雲(yún)莊,時間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傭人們大部分都睡了,宋小離進客廳時,陳管家正拄著腦袋靠在沙發(fā)上打盹,聽見她進來的動靜,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立刻站了起來,睡眼惺忪道:“宋總,回來了。”
宋小離看著他眼角眉梢的倦意,有些過意不去:“老陳,以後可以不用等我,你去休息吧。”
“那怎麼行,老闆還沒睡,我們這些下人哪能先睡。”老陳說著轉(zhuǎn)身往廚房走:“我估計你今晚也沒那麼早睡覺,燉了點湯,給你端到書房去?”
老陳果然瞭解她。
宋小離點點頭;“謝謝。”
回了書房,宋小離打開郵件,把張秘書給她發(fā)的關(guān)於這件事的資料彙總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連老陳進來送湯她都沒發(fā)覺。
越看宋小離就越煩躁。
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給她下的套。
當(dāng)初簽約之前她還特意讓人去調(diào)查了這家公司,確定對方是有實力,纔敢簽下這份合同,但是誰能想到對方來了招釜底抽薪,底蘊強厚的公司瞬間就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說沒就沒了。
宋小離決定調(diào)查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
眼看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頭緒,時間又已經(jīng)快到晚上兩點鐘了,宋小離關(guān)了電腦,整個人無力的往大班椅的靠背上一靠,太陽穴突突直跳。
以前傅止言遇到這種事會怎麼辦?
他心煩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
宋小離學(xué)著他的樣子捏了捏眉心,揉了揉太陽穴,煩躁的癥狀卻一點都沒有好轉(zhuǎn)。
這時手機突然“叮咚”一聲,提示微信有信息進來。
宋小離拿起手機打開一看,看到上面提示來信息的人是“歡歡”時,她心裡一陣激動,立刻打開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