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這寺廟裡的和尚生活得也不差。
“我們到了，來，下車。”一隻手遞到了蘇沐顏面前。
蘇沐顏這才發覺她在看法華寺的時候，容錦夜已經下車了。
也會，他說他外公和這裡的主持舊識，顯然以前應該是來過的吧，自然不會對這裡的景象感到奇特。
抓住那隻手，蘇沐顏緊隨其後跳下了馬車。
封三娘和君墨白也下來了。
“吱啞”一聲，然後蘇沐顏劇看見那塊金色刺目的匾額下面，寺廟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小沙彌小跑了出來。
單手對著幾人一禮，“阿彌陀佛，請問幾位施主有何貴幹？”
不愧是大寺廟，一個小沙彌都長得清清秀秀的。
“我你們的主持敬恩大師約好，特意前來拜訪?！比蒎\夜從容不迫地迎了上去。
“原來是這樣，主持曾向我囑咐過，那麼幾位就請隨我來吧。”小沙彌做了“請”的動作，在前面帶路，把幾人引進了法華寺。
一步跨進去，就感覺到整個寺院非常大，但是每一處角落，居然都打掃得乾乾淨淨，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偶有三三兩兩的小和尚成羣結隊路過，見到外客就都躬身一禮。
這幾人其實也都不信佛，但是到了這種地方，就莫名地會變得虔誠，好像空氣裡都漂浮著香火氣息，隱隱約約地可以聽到如同唱歌一般的唸經聲。
“別這麼緊張，這裡寺廟，又不是刑場。”容錦夜稍稍走慢了幾步，好和沒有並排。
蘇沐顏原本還不覺得，他這麼一說，方纔察覺，自己居然整個人都緊繃著，呼吸都變得分外小心。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看到剛纔寺廟大門口懸著的那塊匾額了嗎？”容錦夜繼續和她說話。
蘇沐顏點頭，“看到了?！?
那麼耀眼刺目的金色，又是在太陽底下，想看不到都難啊。
當時她內心還吐槽了一下，簡直亮瞎眼。
“那上面的字，是我太太太爺爺親筆御書提上去的。”
蘇沐顏微微驚訝。
“所以歷代的皇帝對這裡都分外地憧憬，再怎麼樣也要看在太太太爺爺的面子上，對法華寺禮讓三分。”
這廟裡的和尚果然不一般?。?
居然有鳳來國的開國先祖撐腰，難怪朝廷巴巴地每年給他們送銀子，連個小沙彌穿的衣服料子也比普通百姓好得多。
“幾位施主，到了?！?
不知不覺和容錦夜閒話了幾句，前面帶路的小沙彌已經停在一間禪房前，“主持正在裡面等你們，你們裡面請。”
“有勞小師傅帶路?！?
容錦夜對小沙彌點了點頭，小沙彌自動自發地退了下去。
容錦夜上前“叩叩叩”敲響了門扉，“敬恩大師在嗎？”
裡面靜默了一會，傳出了一聲，“請進。”
容錦夜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就從裡面傳出焚香的氣息，是一種讓人特別能夠心神安寧的味道。
容錦夜打頭，蘇沐顏緊隨其後，然後是君墨白，封三娘膽怯，走在最後。
那位敬恩大師正站起來，朝幾人合手一禮，“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有禮了。”
幾人紛紛回以一禮。
敬恩大師擡手，“幾位請坐吧?！?
“多謝大師?！?
幾人規規矩矩地坐下，剛一坐下，蘇沐顏就看到一隻茶壺遞到了自己眼前，把她面前的茶杯倒滿了，她連忙道謝，“多謝。”
一擡頭，看到敬恩大師站在面前，和藹地微笑著。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蘇沐顏纔有機會打量這位敬恩大師的模樣。
光禿禿的腦袋，頭上整齊地排列著幾個戒疤，非常嚴謹的長老打扮，脖子上掛著佛珠，手上也拈著一串佛珠，鬍子和眉毛都已經花白，鬍子和眉毛也都很長，如果額頭凸起來的話，會很像那些傳統畫裡面的壽星翁。
總之，是一位看上去非常好相處的老人家。
敬恩大師從她面前一晃而過，給他們一一倒了茶，然後回到了就的位子上，盤腿坐到了蒲團上。
佈滿皺紋的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著容錦夜，“你是……太子殿下吧？”
容錦夜低頭，“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大師叫我錦夜便好?！?
“哦……”敬恩大師意味深長地一聲，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又似乎什麼也麼有，只是單純地“哦”了一聲而已。
“元和兄的外孫都長這麼大了，多年不見，老衲都快認不出你來了?！本炊鞔髱煹哪抗饴涞搅藘蓚€孩子身上，“這兩個孩子是……”
容錦夜立刻回道，“抱在手上的那個，是小女，至於這位，要對大師說聲抱歉，實在不方便透露?！?
妖皇的事情，畢竟事關重大。
長老只說過，可以來找思空大師。
那麼除了思空大師之外的人，容錦夜都有義務保存妖皇這個秘密。
不是說主持大師不可信，只是不應該說罷了。
“無妨，無妨?！本炊鞔髱煹故且稽c沒有爲難的意思，容錦夜說不方便說，他就不再追問了，“聽說你們這次來，是來找思空師弟的是吧？”
“正是！請問思空大師他人在何處？”
君墨白立刻擡眼看過去，等著敬恩大師給容錦夜回答。
“就在後山的那個小茅草屋裡。”敬恩大師給幾人指明瞭道路，接著又道，“不過師弟先前說今日要出去雲遊，上午有個少年帶著你的書信來找過老衲，老衲也是好麼跟他說的，他當時聽完就立即去後山了，也不知道現在思空師弟還在不在，老衲這個師弟吧……脾氣古怪了一些，決定好的事情，任是誰說都不會改變，老衲雖然是師兄，也不好太過干預，不知道那位少年郎有沒有能夠把師弟留下，不如你們現在自己過去看看吧?！?
幾人紛紛起身，“多謝大師！打擾大師了！告辭！”
敬恩大師回了一禮，“阿彌陀佛。”
幾人亦步亦趨退到門邊，等一步快出門之後，拔腿就往後山跑！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要是人跑了，到哪裡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