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一愣。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一旁的宮女立刻上前來扶住姜雲香。
姜雲香擺擺手，“沒事，可能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會就好了。”
“還是找個太醫來瞧瞧吧娘娘。”宮女護主心切。
楚浩然對這一幕實在是司空見慣，著實沒什麼興趣再看下去，“朕還有事，先回去了。”
“皇上！”姜雲香追了兩步就被楚浩然的貼身太監攔了下來，“娘娘身子不適，還是好生休息著吧，不必多送。”
言罷，快步跟上了楚浩然的步子。
姜雲香腿一軟，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樣，宮女連忙托住了她，“娘娘！”
“傳太醫！”姜雲香咬牙切齒，“傳胡太醫來見我！”
宮女心領神會，“是，奴婢這就去找胡太醫來。”
扶姜雲香坐下後，宮女立刻跑了開去。
……
修長的手指間轉動著一隻夜光杯，夜光杯剔透，那手指細白，分不清是夜光杯更美還是手指更美。
轉著轉著，那手指驀地一停，嘩啦一聲輕響，血紅的葡萄美酒落入夜光杯中，被手指的主人一飲而盡。
“怎麼還沒有消息？”
容錦璃放下酒杯，細長的眼睛睨著腳下跪著的人，那人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是又冷風不斷地灌進來。
“是、是屬下無能！”
“到現在才知道無能，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沒事用！”
剔透的夜光杯陡然砸來，砰然碎裂，和夜光杯一起碎的還有跪著那人的腦袋。
血跡潸潸從額角往下流淌，他卻動也不敢動。
“屬下無能！屬下無能！”
反反覆覆就著兩句話，聽得容錦璃心中一陣煩躁。
“閉嘴！”
底下人立刻噤聲，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忽的門簾一掀，一抹柔美的倩影從外面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幾步走到容錦璃面前，重新拿了只杯子斟滿一杯送了過去。
容錦璃接過，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撂下了，“這酒就該配著夜光杯喝纔有味道，換了個杯子就什麼都不對了！”
他這話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蘇綾月扯了下脣角，“那就先不喝這酒了，改明兒我讓人再給王爺弄一套夜光杯來，到時候再好好地喝，盡興地喝！”
“不用了。”容錦璃冷聲打斷，忽然擡頭看她，“你不是身子不適嗎？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蘇綾月笑容微微一僵，“我這不是……聽說王爺近來煩心事不少嗎？就想著能不能盡點微薄之力，幫王爺分憂~”
“你是迫不及待想知道蘇沐顏怎麼樣了吧。”容錦璃一語戳穿。
蘇綾月準備的一堆虛僞說辭瞬間全卡在了喉嚨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臉色別提多難看。
容錦璃忽然輕笑出聲，擡手扣住蘇綾月的下巴盯著她的臉看，“你這副吃了老鼠屎的表情還真是精彩。”
蘇綾月想笑又笑不出來，想發怒，又清楚的知道她這些小脾氣在容錦璃這邊完全不會被買賬。
容錦璃還是容錦璃，是那個多情不羈的風流王爺，他有心哄你的時候可以把你哄上天。他沒有心情哄你的時候，你就是一雙活該被拋棄的敝履。
而現在蘇綾月在他眼中已經全然失去了讓他哄著的資本，所以再多的柔情小意，也換不到絲毫溫柔憐愛。
“其實本王現在也和你一樣好奇，不過，”容錦璃手一推，蘇綾月立刻識趣地退開一步不再倚在他懷裡。
容錦璃站起了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服，“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轉身離開，路過被砸得頭破血流的手下時丟出了一個字，“滾。”
“謝王爺！謝王爺！謝王爺！”
那人一個勁地對著容錦璃離開的方向磕頭。
容錦璃看都未看一眼。
蘇綾月被那邪肆的笑容笑得半晌纔回神，等回過神來後才後悔剛纔爲什麼沒有多問幾句。
現在容錦璃已經走了，她也只好等他回來之後再問了。
“小姐，藥好了。”一個丫鬟循著蘇綾月而來，手上端著一碗泛著濃重藥味的深褐色藥汁。
蘇綾月只是聞到那個味道就想吐了，丫鬟看到的卻是蘇綾月對她溫和一笑，“是嗎？我剛纔還怕你找不到我，正想回去呢，來，端過來給我吧。”
“是。”
蘇綾月強忍著噁心，捏著鼻子一仰脖子一口咕咚咕咚灌下，喝完之後把碗往丫鬟手裡一放，“好了，麻煩你端下去吧。”
“是。”
丫鬟屈了屈膝，很快就退了出去。
蘇綾月抓了酒壺就直接大口大口灌了幾口，甘甜又辛辣的酒味總算沖淡了些口腔裡的藥味。
她恨恨地砸下酒壺，轉身就走。
……
“爺，璃王求見。”
站在門邊的其中一個侍衛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
容徹“嗯”了一聲，“讓他進來吧。”
“是。”阿嚴快步退出，很快容錦璃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由阿嚴引導著，行走如風，看起來似乎有什麼急事。
“參見璃王殿下。”
守在門兩旁的侍衛同時低頭行禮。
“免禮。”容錦璃敷衍地應了一聲，腳步未停，快步進了容徹的書房。
“十四叔！我有蘇沐顏的消息了！”
容徹身形一僵，驟然擡頭，“你說什麼？”
容錦璃清清楚楚地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有蘇沐顏的消息了！”
“她在哪裡？”
“南楚！”
門口的侍衛默默將這兩個字在心裡唸了一遍。
容徹皺眉，“你的消息準確嗎？”
“不是切實的消息，我怎麼敢來向十四叔稟報？”容錦璃話頭一轉，“到底是怎麼到的南楚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是無意中去到那裡的話，爲什麼南楚到現在都沒有給十四叔來一星半點的消息呢？我原還一直以爲，十四叔和南楚是交好的……”
“我寫封信去問問楚浩然。”筆墨是現成的，容徹提筆就要寫。
“十四叔，”容錦璃主動請纓，“問了也不一定會有迴應，南楚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來，我覺得還是要親自去看一趟比較好，眼見爲實，不如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