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顏心下一駭，這才驚覺，他擦的這些地方都是她濺到血跡的地方。
“我……”
她要怎麼說。
說她不是蘇沐顏。
說她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幽魂。
說這些熟練的東西都曾是她賴以生存的手段？
蘇沐顏眼中各種情緒掙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該不該說。
忽然肩上一暖，被容錦夜從後抱住。
她愣了。
“不管是因爲什麼，我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再做了，你不想做的事情交給我，我來做?！?
他……
居然看得出她並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這是第一次，有人看出蘇沐顏對這種事情內心的排斥和不喜。
只不過她向來把這樣負面的情緒隱藏得很深，而從前出任務的時候，她連平時的喜怒哀樂都鮮少表現出來，更不要說這種藏在最深處的情緒了。
“沐顏，”容錦夜的頭枕在她的肩上，說話間熱熱的氣息落在她頸窩細嫩的皮膚上，“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賴我，嗯？我是你的夫君?！?
他沒有逼她非要把爲什麼殺人技巧這麼嫺熟的原因告訴他，也沒有質問，也沒有指責。
只是這略帶委屈的口吻，反倒更讓蘇沐顏覺得心疼和愧疚。
容錦夜在她身後，他很想看清她現在的表情，可惜看不到。
同時他心裡又有個小小的聲音讓他不要去看。
他不敢想象萬一此刻蘇沐顏連上是防備，或者其他任何不滿的表情，他該如何是好。
他會不會太心急了？
他的確太冒失了。
爲什麼要這麼著急把這話說出來呢。
她沒有安全感，她防備，都沒有關係。
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他可以慢慢對她好，一直對她好，總有一天她會願意對他敞開心扉的。
然而容錦夜剛想說沒關係，忘了他剛纔說的話的時候，被他從身後抱著的突然轉了身。
他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她面對面了。
“你……”
意外地是，他居然在她臉上看到了……笑容？
“我錯了。”
猝不及防的，他忽然聽到她說了這麼一句。
絕無僅有的表情出現在了容錦夜臉上，他居然呆了一呆，“嗯？”
不過顯然這個可以有多種解釋的字眼在蘇沐顏這裡被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蘇沐顏小心翼翼地搖了搖他的手臂，放低了姿態，討好似的重複了一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這樣一意孤行了好不好？”
“……”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還要我發誓？”蘇沐顏皺了一下眉，想了想，還是舉起了四根手指，“那好吧我發誓，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意見，做事之前一定和你商量，相信你、依賴你，如有違背，我就——唔！”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容錦夜的氣息就已經欺了上來。
“我……還沒……說完呢……”
脣齒糾纏間蘇沐顏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
直接被容錦夜吞入了口中。
不知是蒸騰的水汽溫度太高還是怎麼的，等蘇沐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整個人被容錦夜從浴桶裡撈了出來，溼漉漉的水汽早就沾溼了他的衣服。
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拋到了軟綿綿的牀榻之上，下一個瞬間容錦夜就壓了上來。
蘇沐顏發出一聲細細的抽氣聲，瞬間就感覺到流連在脖頸處的脣更肆虐了。
一下力道沒掌控住，頸側細嫩的皮膚瞬間傳來一陣麻麻的刺痛。
蘇沐顏還沒來得及呼痛，忽然身上的重量一輕——
她蒙著一層水霧的眼睛迷茫地張開，“怎麼了……”
容錦夜瞬間退了開去，俊臉緊繃，“沒事，你休息，我出去一下。”
言罷立刻逃也似的迅速離開，卻不想纔剛走了一步就被人拉住。
一轉頭看到蘇沐顏拉著他的袖子，“幹什麼去？”
什麼事這麼緊要，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要出去。
“去洗個冷水澡?！比蒎\夜說完拉下她的手放進被子裡，把她一絲不掛的身軀蓋好，蓋得嚴嚴實實的，“你等一下，水涼了，我讓人重新準備熱水你一會再洗一次。”
被裹成蠶寶寶的蘇沐顏突然一下連人帶被子撲到了他懷裡，看她行動不便，容錦夜趕緊接住，同時皺起了眉。
訓斥，“別亂動！差點摔下來知不知道！”
蘇沐顏狡黠的眼睛賊兮兮地盯著他，那眼神太曖昧太露骨，看得容錦夜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簡直是抱了個燙手山芋在手裡，“看什麼?！?
他喉嚨有些發乾，不自然地問了一句。
“看你啊。”蘇沐顏大喇喇地繼續看著，絲毫不收斂的目光反而更放肆。
容錦夜皺眉，“看我幹什麼?！?
“你好看啊。”
蘇沐顏的笑容更狡黠，這口吻，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她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活脫脫一個調戲良家好少年的女流氓。
“你覺得我現在不動你，你得寸進尺是吧，蘇沐顏？”容錦夜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不動她？
忽然聽到這一句，蘇沐顏的心思活絡地轉了一圈，瞬間猜到了他在顧慮什麼。
不過既然聽到了他說不動她，她瞬間有恃無恐了起來，存心要和他過不去似的，故意更往他懷裡拱了拱，“我哪有得寸進尺，我幹什麼了？”
容錦夜自然是要制著她不讓她亂動，蘇沐顏卻偏偏要亂動。
這一拉一扯之間，原本裹得好好的被子瞬間就散了，半邊滑膩的香肩露了出來，尤其是白皙的脖子上還有一個剛纔他留下的紅紫的吻痕，特別明顯！
容錦夜的眼睛瞬間就暗了。
“蘇、沐、顏！”他從齒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包含著極其強烈的壓抑。
“真是不識好人心，現在天氣還沒那麼暖呢，我這不是擔心你去洗冷水澡洗出什麼病來嗎？所以纔想幫你一下，你這麼躲著我幹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嗯？”
蘇沐顏脣角往下，故意做出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