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
這回答讓船上的人齊齊默了下。
默然間，某人又來了句感嘆：“這水真清啊，多深來著？”
越灼這次頓了頓，實在是某人話題跳躍度太大，他需要反應時間，“能探測出來的最深處接近三百米，但我聽村裡的老人說，其實這個深度遠遠還不止，只是更深的地方目前還沒能探測出來，人力達不到。就是這說法是真是假，我也不確定。”
【三百米啊，那就是三十層樓的高度，這也相當深了。】
【這麼深的湖，又是在山裡，那應該屬於斷裂湖了。】
【那真的有可能存在更深的地方，誰知道斷裂口到底有多深。】
【這要是不會水的下去豈不是眨眼就沒了？】
【放心，不會水的壓根不敢下這麼深的水。】
【沒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影寶突然問這水有多深幹嘛？不會還想下去遊個泳吧，聽姐姐的話，咱就老老實實在船上呆著！】
袁朝俞想到剛纔姜含影一直盯著水面看，這會又問出這麼個問題，乾脆問出來：“你還想下水不成？”
姜含影朝她搖搖頭，“沒有。”
起碼暫時沒有。
經她觀察，這水除了過分清澈之外能見度高得可怕外，也沒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目前沒什麼值得她下水一探究竟的地方。
這時，一直在船頭安靜撐船的小夥突然開口提醒了一聲：“太陽要出來了。”
衆人連忙看向東邊的天空，直播鏡頭也跟著移了過去。
只見在淡墨色的遠山和藍灰色的天幕之間，已經悄然躍起一抹亮眼的橘紅，穿透正悄然消散的薄霧，倒映在湖中衆人的視網膜和鏡頭上。
隨後那抹橘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拔升開來，強勢地把薄霧撥開驅散，繼而躍出雲層，最後以絕對的強者姿態高懸天上，撒下滿湖散碎金銀。
就在衆人還沉浸在這幅絲毫不輸昨天湖邊落日的美景中時，姜含影突然動了動耳朵。
緊接著就低頭看向了水面。
這會他們坐的船和周圍工作人員坐的船都是停著的，撐船的小夥也跟衆人一樣，仰頭欣賞只有每天早起，且天色要足夠晴朗才能看到的美景。
彈幕都跟著安靜下來，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低頭打字啊。
湖水雖然還在隨風輕輕盪漾，但幅度很小。
“啵！”
就在這時，水中傳來一聲輕輕的，氣泡破裂發出的聲響。
就像是有魚藏在水面下方，悄悄吐出來的氣泡。
這麼大的水域肯定是有魚生存的，但在她目之所及，並沒有一條魚。
而且他們又是劃船又是說話的，就算原本有魚也該嚇得游到別的地方去了。
“咕嚕嚕，啵，啵啵，咕嚕嚕……”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姜含影也聽見更多從水下傳來的細微聲響。
氣泡從水下上升的聲音，抵達水面後破裂的聲音，聲響越發密集，交錯間悄然連成一串。
就好像，隨著太陽升起，這水下也有什麼生物正跟著緩緩甦醒過來，吐納間氣息如同泉涌，才致使過量的氣泡一路從水下上升到水面。
看到近在眼前的一串差不多有手指頭大小的氣泡正咕嚕嚕地往上鑽，姜含影想也沒想沉肩把手伸進水裡輕輕撥了一下，這次水泡還沒到水面，就被她給提前攪散了。
水下的生物似乎是有所察覺，當即安靜下來。
之後再沒有那些不易察覺的細碎聲響，湖面恢復安靜。
姜含影有點無語。
這底下要真的有東西，那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點吧！
稍微有點不同尋常的動靜就連冒個泡都不敢了。陽光逐漸強烈起來，不知不覺間湖面上的霧氣已經被徹底驅散，能見度直接拔高了好幾倍。
“大家坐穩，咱們要接著啓程去早市了！”
船槳撥動間，船隻靈活地拐了一個彎，朝著下一個目的地進發。
姜含影面前多出來一張紙巾。
“謝謝啊。”
她接過來擦了擦剛纔伸進水裡還溼漉漉的那隻手。
“水涼不涼？”
“還行。”
袁朝俞眼睜睜看著姜含影把擦過手的紙巾塞到她送的厚外套口袋裡，恨不得給自己手一巴掌。
讓你遞！
就該讓某隻不老實去撩水的手就這麼凍著。
衆人在船上很容易辨不清方向，只會靠頭頂的太陽來簡單辨認。
但對於經常走水路的當地居民來說，就相當輕車熟路了。
感覺船劃了也沒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比他們之前上船的碼頭要大得多，也熱鬧得多的碼頭。
雖然熱鬧，但放眼望去過往船隻就像行駛在馬路上的車輛般，那叫一個井然有序。
一邊上岸，一邊下船。
不過這會還是從四處趕來上岸的比較多。
大部分都是跟他們一樣趕來逛早市的，只有少數是帶著貨物趕來賣東西的。
賣家肯定要比買家來得更早些，好提前去市集上佈置好自家攤位。
像這會才趕到的，就有些遲了，要是還沒有人提前幫忙佔個好攤位，那就只能找角落擺攤了，難免神色焦急。
他們這撥人比較多，光是船就有四艘，就讓差不多同時趕到的一家賣貨的先靠了岸。
等對方停好船把貨物挪到岸上，他們也依次停船靠岸了。
回到踏實的地面上，脫掉救生衣緩了緩剛下船的腿腳虛浮感，衆人這才直奔就在眼前的早市。
碼頭上就已經有賣貨的攤位了，再往前的道路兩邊，密密麻麻全是各種佈置好正在營業的攤位，目測能延伸出去一公里。
不過也算涇渭分明。
左邊是生鮮，主要賣各種蔬菜水果，活的雞鴨魚和一些肉類。
中間地帶就是些針頭線腦，菸絲茶葉調料等，還有一些比較小衆的攤位混在其中。
右邊就是各種各樣的早食攤子了，熱氣瀰漫間各種食物的香氣混雜在一起席捲而來，那種大冷天空著肚子突然聞到熱乎乎碳水香氣的感覺，只有兩個字能夠形容：幸福！
這都壓根不用商量，集體目的一致腳朝右拐，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塊錢一個透過表皮就能看到內餡的破包子，名字雖然不好聽，但送到嘴裡一口接一口吃得壓根停不下來。
兩塊錢一個的炸麪餅，再塗上老闆自制的醬，等吃完一個還想吃第二個，就被店家告知醬都被吃完了，面也不剩了，他們要收攤了！
三塊錢一碗的米線或麪條，各種小菜任選，用的還是農家土雞湯熬的。
關靜一邊嘴上唸叨著不行了要長胖了，一邊低頭吸溜了一筷子剛放涼的米線，“好香，好好吃！”
姜含影端著碗起身：“我再去續一碗。”
池頌：“一起。”
……
直播間的觀衆就看著嘉賓們一路邊走邊吃。
【剛回過神，發現差點把手機給啃了！】
【我啃的是手，比較像豬蹄嘿嘿！】
【這都什麼神仙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