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關山回頭。
就對上了池頌那張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的臉。
雙方默默無言對視三秒鐘，關山輕咳一聲打破沉默，“你剛剛，都聽見了？”
池頌看了眼他手機，點點頭，又伸手指了指就在前面不遠的餐廳，“我正要去餐廳吃飯。”
言下之意，他可不是有意聽到這麼炸裂的消息的。
“保密，明白？”
“嗯。”
“去吃飯吧。”
目送池頌繼續朝著餐廳方向走，關山揉揉太陽穴回到辦公室。
姜含影正拿著手機回半小時前裴媛發來的消息，她這邊要開始新一年的工作，裴媛作爲助理自然也要跟著復工。
這會已經落地京市，正在從機場趕來工作室的路上了。
要是路上不堵車，說不定待會她們還能一起吃箇中午飯。
聽見開關門的聲響，姜含影擡頭看過去一眼，低頭繼續編輯信息。
關山在她對面坐下，等眼前的人放下手機，才斟酌著開口：“含影，你覺不覺得剛纔那位商總有點……”
“討好我。”
看著面前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相當篤定的姜含影，關山默默把差點說出口的‘喜歡’兩個字又給嚥了回去。
轉而問道：“你爲什麼覺得她在有意討好你？”
“估計是看我實在太厲害了吧。”
關山：“……”
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去摸摸眼前這人的臉。
這得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一臉自然地說出這句話來。
還有這麼厚的臉皮到底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姜含影沒理會關山滿是無語的表情，站起身，“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哦。”
“等等，還有個正事，你還記得你之前參加跨年晚會排練的時候認識的……”
“江年年？”
“不是不是，還有位老先生，葛行舟葛老先生，還有印象嗎？”
關山說著緊盯姜含影的眼睛。
這要是真的把人給忘了，他覺得該給還惦記著自家藝人的葛老先生掬一把辛酸淚。
好在姜含影這次沒讓他失望，稍稍一回想就果斷點點頭，“記得。”
準確來說當時那位葛老先生的自我介紹，讓她印象挺深刻。
至於對方面容，反倒記不太清了。
饒是如此，關山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是這樣的，葛老手裡有個武俠劇本，原本因爲你當初在排練現場舞的那手劍，他老人家屬意邀請你來當女主……”
姜含影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太對了，“他現在改主意了？”
“倒也不是。只是現在又有一個人看上這個本子了，且私底下還表示很喜歡女主這個角色。不過這都傳出來了，是不是私底下也就不重要了。關鍵是葛老曾經欠過這位一個挺大的人情，而且圈內很多人都知道這事。”
關山說著不自覺皺了皺眉，本來以爲這事十拿九穩，只等著安排好工作簽約進組就行了，卻沒想到臨到快要確定下來，又出了這麼個大的變故。姜含影挑挑眉，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所以我這是被人給截胡了？”
“目前還不算，葛老那邊還沒透露最終人選，想來現在也糾結得很。”
姜含影還是第一次見關山露出這麼一副‘事情有點難辦’的表情，“本子很好？”
“不止是本子好，這部劇還是3S＋的製作，今年總共也就兩部3S＋的製作，這個就是其一，投資比你剛拍完的《千金重》只多不少。再加上葛老的口碑，他挑出來的演員，不論男女，除非是實在沒什麼事業心的，哪怕是原本不顯山露水的配角，都借他的劇火了不少，主演那就更不用說了。”
關山越說越覺得可惜不甘心。
這要是一開始沒被看上也就罷了，現在又冒出來有人想截胡的事，雖然最終人選還沒確定，但也挺糟心的。
“那怎麼辦？”
她雖然很厲害沒錯，但再厲害，好像也左右不了另一個根本不熟悉的人的決定。
“我是這麼想的，你去錄《尋味》的這幾天，我想辦法看能不能跟葛老碰個面，咱也不強求葛老一定把角色留給你，要是他老人家實在不好抉擇，我就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你願意嗎？”
之所以要事先跟姜含影商量，是因爲一旦機會要到手，勢必要消耗一段寶貴的時間。
要是最後成功能拿到角色，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要是沒能競爭成功，或者最終沒能抵過對方的那份人情，那這段時間和期間付出的精力，就算是白白浪費掉了。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直接替姜含影做這個決定！
姜含影纔沒想這麼多，聽完這個提議就直接點頭：“行啊。”
不就是跟人比上一比，她最不怵的就是比試了。
“好，”看姜含影依舊輕輕鬆鬆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關山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跟著鬆快不少，“那我就儘可能給你爭取這個機會，要實在不行……”
“沒工作我就放假嘿嘿！”
關山看她這副得過且過的嘴臉，跟著秒變冷酷無情臉，“你想得美！”
就算沒了葛老的那個角色，他還是會爲某人爭取合適的劇本合適的角色的，中間還要穿插上綜藝代言等等通告。
想沒有戲拍就放假悠哉出去玩，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姐，我到樓下了。】
姜含影拿上手機，朝無情駁回她放假申請的關山揮了揮，“我小助理回來了，溜了溜了！”
跟滿心都想著工作工作還是工作的經紀人比起來，果然還是縱容她由著她還超會跟她打配合的小助理更可愛！
關山眼睜睜看著姜含影一溜煙就跑出門去，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搖搖頭，無奈一笑。
明明自個還沒結婚，準確來說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怎麼就提前有一種養了個小叛逆女兒的感覺了呢？
錯覺，肯定是錯覺！
姜含影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提著東西上來的裴媛。
目光在她臉上多看了兩眼。
只是回老家過個年，幾天沒見而已，這小圓臉貌似更圓潤了點啊！
裴媛對上姜含影看過來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就讀懂了其中含義，麪皮一紅，“姐，我就胖了不到五斤。”
“那還好，平均一天不到一斤。”姜含影一本正經調侃完，“手上拿的什麼？”
“年貨。”
“吃的嗎，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