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對面鏡頭裡又出現了一道身影，裴媛忙識趣地準備掛斷：“那我就先不打擾你跟李教官了，我這就把通告發過去。”
說完朝著鏡頭揮了揮手，就利落掛斷了視頻。
下一秒，姜含影手裡的手機就響起新消息的提示。
李承宵在姜含影身後一米遠的距離站定，“明天要回劇組拍戲了？”
“是啊，”姜含影點開裴媛發過來的通告單，先看了看最前面的出妝時間，“不能睡懶覺了。”
“那今天晚上就早點睡。”
姜含影擡頭看向鏡子，眼珠轉了轉，“也行，那晚飯也提前？”
李承宵正準備朝浴室走的步子就是一頓。
“今天吃素。”
姜含影頓時往梳妝檯上一趴，做無精打采狀，“好吧。”
晚飯果然是一水的素。
不過還是好吃的。
飯後見便宜主人又拿了一套新衣服往後院走，當即也抓了一把零食顛顛跟了上去。
她還記得上次過來小不點被她給逗得直躲著她，待會看在零食的份上，總不能再躲著她了吧。
到後院兩人就先朝石胎最喜歡的那塊大石頭上看去，結果空的。
再看亭子旁邊那塊小點的石頭，也是空的。
姜含影當即就朝院子裡喊了一聲：“不小點。”
等了片刻，花叢裡傳來動靜。
伴隨著稀稀落落的聲響，石胎頂著一身灰塵從花叢裡鑽出來。
緊接著，灰袍人也從另一邊鑽出來，不過現在還稱呼灰袍人不夠準確了，這傢伙已經換上李承宵扔給他的一身同樣是灰色的休閒裝，只不過大概習慣戴帽子，這會依舊把衛衣上的帽子給戴得牢牢的，再加上是傍晚，燈光從上方打下來，依舊看不見臉。
帽子上還沾著一根枯草枝。
看到這麼埋汰的一高一矮，姜含影和李承宵都不由沉默了下。
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你們趴花叢裡幹什麼？”
只不過，石胎還不會也不能說話。
至於另一個，姜含影本來還以爲他也不會開口呢，沒想到幾秒後居然聽到他出聲了，就是一頓一頓的：“聽，地，脈。”
“地脈？”
李承宵看了眼後院裡的活水魚池，“這一片之所以叫銀泉，還有我們昨天晚上，”頓了頓，“去跑馬的銀泉公園，都源於這邊確實有一座活泉，也是這一片主要的用水來源，包括這魚池裡的水也是。”
“所以這是在聽水在地下流動的脈搏？”
“應該是。”
至於爲什麼鑽到花叢裡，那自然是後院的其他地方都被磚石之類的給鋪上了，也就花園裡是原生態的泥土，跟地下緊密相連。
李承宵本來是想著石胎若又長大了點，原本的衣服小了需要換大的，現在看別管長沒長個，這衣服是真得換了。
後院也有浴室，他直接把石胎先抱去洗澡。
這次就堅決不讓姜含影跟著了。
姜含影拆了包原本是給不小點帶的零食，坐在石頭上看還在原地不動的灰袍人，“你不去洗洗？”
經過這幾次接觸，她發現這傢伙也不是不能交流，應該是表達能力和思考能力太久都沒用了，或者壓根沒人跟他交流，也沒有需要他思考的東西，久而久之就變成現在這樣跟個木頭似的了。
果然，在姜含影問完他這句話後，他在原地又站了一會，似乎是反應了一會，就徑直朝李承宵剛剛抱著石胎進去的方向走了。
姜含影看著他三兩步就到門口直接拉開門走進去，擡手摸了摸鼻子。
本來還想指另一間浴室讓這傢伙過去的，結果沒來得及。
至於正在給石胎洗白白突然發現浴室裡又進來一人，還一點都不避著他關上門直接就開始脫身上衣服的李承宵：“……”
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不過等看到灰袍人脫掉衣服後露出來的身體後，他眸色深了深。
一開始初見，這人就先捱了姜含影一拳，後來在山洞中交手，你來我往間自然免不了受傷淤青，他肩膀和肋下這會還有痕跡呢，更別說後面山洞突然倒塌，端木森直接付出了雙腿盡斷和一條手臂以及肋骨斷了差不多一半的代價，灰袍人承受的不會比端木森輕。
但此刻呈現在他面前的這具身體，別說骨頭折了，連一點淤青和傷痕都沒有。
這恢復能力已經趕上伏屍蟲了。
身上卻絲毫沒有伏屍蟲的氣息和痕跡。
這還只是殘次品！
缺陷……李承宵一邊給石胎擦乾淨身上的水珠，一邊擡頭看向灰袍人的臉。
沒了帽子遮掩，對方的臉顯露無疑。
跟袁青濯那張臉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沒有表情。
等等，他準備收回的視線又落到這人頭髮上。
之前姜含影曾一把落下這人兜帽讓大傢伙看到了他的臉，那時候，這人看起來比站他旁邊的袁青濯還要小幾歲。
但現在，若是把兩人放一起……恐怕就看不到年齡差距了。
還有在浴室明亮燈光下看起來隱隱有些發灰的頭髮。
他好像知道缺陷是什麼了。
李承宵抱著換好乾淨衣服的石胎出去，等回到姜含影面前，就看到她手邊扔著的零食包裝袋。
“這些不是拿來給石胎吃的？”
怎麼自己吃上了？
“晚飯沒吃飽？”
姜含影把正準備往自己嘴裡塞的棉花糖反手就往他嘴裡一塞，“閉嘴。”
頓了頓又往石胎嘴裡餵了一顆，“我先幫忙嚐嚐味。”
李承宵嚥下嘴裡的草莓味夾心棉花糖，選擇不逗她了，這棉花糖他吃著齁嗓子，“我大概知道灰袍人的缺陷了。”
姜含影正準備抱一下石胎拎拎看有沒有比昨天更重，聞言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過去了，“什麼缺陷，你怎麼知道的？”說完看了眼浴室方向，“還是你看出來他脫了衣服後的身體有什麼不對勁？”
李承宵：“……”他不太想回憶剛纔那畫面，“他的缺陷應該是每次受傷，身體恢復速度就會很快。”
“類似伏屍蟲，但他也沒被伏屍蟲寄生啊，這不是好處麼？”
“但是以消耗生命力，加快衰老速度爲代價的。”
“所以你是看出來他相比之前露臉那次變老了？”姜含影摸摸下巴，“那你看得還蠻仔細的嘛！”
李承宵：“……”
這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