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裡的觀衆(zhòng)能通過別在嘉賓們身上的收音器隱約聽見水流聲,就更別說人在現場的姜含影了。
雖然被樹叢遮擋看不見,但水流聲她從剛纔就已經聽到了。
不過她這會正用自創(chuàng)的新方法找菌子找得樂此不疲,聽見了也權當沒聽見。
直到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幫著大家辨認菌子,採摘可食用毒菌子的越灼開口說了一聲:“前面就是我去年發(fā)現豬拱菌,咳,黑松露的地方。”
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用撿到的樹枝撬菌子的姜含影猛地擡頭。
其他人也都深吸一口氣。
終於要到了!
接下來雖然誰也沒說,但都默契地加快了前進速度。
畢竟黑松露的大名,實在太吸引人了!
等翻過一個差不多有大半個成年人高的小矮坡,轉過去就見前面生長著一大片比前面見過的樹還要大上一圈的松樹林,地上鋪著一層落葉松針。
越灼一馬當先快步走到去年發(fā)現黑松露的位置,半蹲下身細細觀察一番後,這才伸手把拉開覆蓋上地上的落葉松針,就見下方的地面上有個明顯的鼓包,鼓包的中間還裂開了一條細縫。
姜含影走過來蹲到他身側,跟著朝裸露出來的空地上看過去,“這下面就是?”
“嗯。”
她當即自告奮勇,袖子一擼:“我來刨!”
越灼配合地後撤一步。
跟拍大山追上來,直接把鏡頭懟到地面的鼓包上。
【這鼓包還挺大,下頭的黑松露塊頭應該不小。】
【盲猜應該不止一個。】
【我也好想親手挖呀!】
等其他人也都湊過來的時候,姜含影已經上了手。
我刨刨刨!
土層被頂地鬆軟,且一點也不深,很好刨。
很快,她手就碰到一塊硬邦邦的疙瘩,抓起來再簡單擦擦表面上的土,一個目測直徑差不多得有六七釐米的黑棕色疙瘩就呈現在了聚攏過來的衆(zhòng)人眼前,手託一顆偌大黑松露的畫面也同步呈現在直播間裡。
【媽呀,確實好大顆。】
【這個季節(jié),應該已經完全成熟了。】
【我想知道這一顆值多少錢?】
【單看錶皮,品質不錯,但隔著屏幕不知道香味怎麼樣,估個差不多的價,小千,要是香味足夠濃郁,還能更高些。】
【吃不起吃不起。】
【就看你當菜還是當香料用了。】
姜含影也不嫌棄表皮上還沾著沒擦乾淨的泥土,又湊近聞了聞,“還挺香。”
“切開的話會更香。這顆已經完全成熟了,姐姐你再找找,裡面應該還有。”
姜含影一聽,把黑松露直接往蹲在她旁邊的袁朝俞手裡一塞,上手繼續(xù)刨。
袁朝俞握著手上的大松露抿了抿脣。
很快,沿著鼓包挖下去,又一連挖到好幾個大小不一的黑疙瘩。
統(tǒng)統(tǒng)都收起來!
隨後拍拍手上殘留的泥土,姜含影就開始以最開始挖到黑松露的位置,東聞聞,西嗅嗅。
看著這一幕的衆(zhòng)人:“……”
有點想笑,全靠硬忍。
姜含影又隨手撿了一些枯樹枝。
走兩步,抽出一根隨手往地上一丟,剛好直直插進落葉松針堆裡。
又走兩步,再丟。
等她丟下去第三根的時候,衆(zhòng)人終於反應過來。“你這是在標記地點?聞到下面有黑松露了?”
“嗯,”姜含影點點頭,言簡意賅,“挖!”
池頌前面一步遠,就是姜含影丟第一根樹枝的地方,聞言袖子一挽上前一步,蹲下就開挖。
很快就從已經被拱得鬆軟的土堆裡扒拉出來兩個個頭不小的黑疙瘩。
這下什麼都不用說了,幾道身影直奔插著樹枝的地方,把樹枝一拔二話不說直接往下開挖。
於是現場就變成了,姜含影拿著隨手撿來的樹枝一路找過去,後頭的人就跟著一路挖過去。
最後面甚至還有專門負責跟著撿松露裝袋的。
【突然有種在組團挖土豆的既視感。】
【前面的,你不是一個人。】
【這鼻子我是真心羨慕了。】
【姜含影這是不準備放過一顆黑松露嗎?】
【這事她真能幹出來。】
【看來想定位地址跟著嘉賓腳步去找黑松露的還是省省吧,她是一顆都不給你們留!】
這一找一挖,就用了半個多小時。
姜含影揉了揉被松露味道給薰得有點脹的腦子,回頭看向負責裝袋的袁朝俞,“挖多少了,夠一盤菜了嗎?”
袁朝俞目光復雜地看了眼手裡沉甸甸的袋子,點了下頭,“夠了。”
別說一盤菜了,做一頓松露宴都夠用了。
關靜拍拍手上挖松露沾上的土,往周圍地面上一掃,到處都是被挖過的痕跡,這其中還有不少是她的傑作。
雖說省了找松露的過程,不過這一趟確實挖了個過癮。
她猜測這一片距離地表比較淺的黑松露,應該都被姜含影給找到,並讓他們給挖出來了。
至於更深的,除非把整個地皮給翻過去才能挖出來。
那就算了。
能找到這麼些就已經很驚喜了。
“那就這麼著吧,咱們接著往前走?”
“嗯,再往前差不多半小時就能到瀑布了跟前,其實直線距離不遠了,但路不太好走,得繞一繞。”
越灼說著走到最前面帶路,姜含影邊走邊從袁朝俞拎著的兜裡隨後捏出來一顆黑松露,另一隻手往衣服口袋裡一掏,就摸出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刀光一閃,當即把袁朝俞給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還帶了刀子?”
“這不是想著萬一在山上能用到麼,出來路過廚房的時候就順手揣兜裡了,現在不就用上了。”
說著對著手裡的黑松露刷刷開始削皮,沒幾秒就把最外面那層皮連帶著土給削得乾乾淨淨,“嗯,切開後確實聞著更香了。”
在袁朝俞和周圍幾道聞見突然濃郁起來的香味後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下,姜含影直接切下來一塊就著刀子往嘴裡一放,就這麼直接生啃了!
衆(zhòng)人:“……”
等她嚼嚼嚼嚥下去,池頌率先問道:“味道怎麼樣?”
“有點脆又有點粉,香的,但吃完有點苦。不過沒關係,我還帶糖跟鹽了。”
袁朝俞就眼睜睜看著她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來的裝糖和鹽的小瓶子,“不是,你是來野炊的吧?”
“咱們上山找吃的萬一中午回不去怎麼辦?”
袁朝俞:“……”
說得好有道理,她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