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快碎了,你猜他是好心還是想滅口
端木森這一停,擋住了走在他身後的灰袍人,落在更後面的姜含影和李承宵自然也只能停下。
姜含影踮腳往前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誰的問題後,“老頭,怎麼不走了?是沒力氣了嗎?”
生平頭一遭被叫老頭的端木森:“……”
他正值壯年好不好!
氣憤一時戰(zhàn)勝了恐懼,當即就憋足了勁一腳邁出去。
只是到底沒敢再往袁青濯露出來的皮膚上看過去,連手都小心略過。
就怕再次看到剛剛那堪稱恐怖的一幕。
就這麼小心翼翼又艱難地繼續(xù)往前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其實也就前行了兩百米左右,狹窄的空間終於變得開闊起來。
除了幾人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又多出一種聲音。
“咚,咚咚……”
聲音聽起來不怎麼規(guī)律,時快時慢,還一會強一會弱的,卻不容忽視。
“是心跳聲?”
“嗯,”李承宵聽著這道第二次在耳邊響起的聲音,“但聽著沒上次那麼穩(wěn)。”
姜含影想了想,“會不會是被強行催生狀態(tài)不穩(wěn)的緣故?”
“或許。”
端木森同樣聽見了咚咚聲,一時間激動得感覺自己心臟也快要跳到嗓子眼,迫不及待地伸長脖子就往前方看過去。
卻忽視了走在他前面的袁青濯。
石胎還沒看到,卻看到對方脖子上,甚至連耳朵上都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裂紋,就像他最喜歡的那件冰裂紋瓷瓶。
但這種裂紋出現(xiàn)在瓷瓶上是巧奪天工,出現(xiàn)在人身體上,就變成驚悚了!
那他自己身上有沒有?
端木森鼓起勇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和脖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自己沒事。
等檢查完自己身上,再次往前看去,就發(fā)現(xiàn)袁青濯已經(jīng)停下沒再繼續(xù)往前走了。
他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兩步,見這人對自己身上的變化一無所覺的樣子,猶豫了下還是打算開口提醒一聲:“你身上……”
袁青濯垂眸掃了眼手上出現(xiàn)的裂痕,輕嘖一聲:“不用在意。”
反正很快這身體就用不上了。
端木森:“……”
這心理素質(zhì)他也是服氣!
但很快他就顧不得關(guān)心對方身體了,就在袁青濯一個側(cè)身間,他總算看到了這一路艱難跋涉過來的目標。
“石胎!這就是石胎吧?”
姜含影伸手把木愣愣擋在前面的灰袍人給扒拉到一邊,快走兩步也跟著看過去。
李承宵走到姜含影旁邊,先是看了眼站在對面的袁青濯,視線在他臉上頓了頓,這才低頭看向石胎。
上次進入這裡他看到的石胎還只是具備嬰兒的形狀,五官有輪廓但還不算清晰。
現(xiàn)在再看,五官的輪廓已經(jīng)很明顯了,甚至好像還有了表情!
“它這是覺得不舒服?”
姜含影又湊近瞧了瞧,“害羞了吧。”
李承宵:“……”
石胎會害羞?
認真的麼?
時間悄然流逝。
看著面前依舊沒什麼動靜的石胎,端木森也從一開始的激動轉(zhuǎn)爲焦躁。
再看緊盯著石胎眼也不眨的袁青濯,“這,不是說時間差不多了麼?”
袁青濯這會壓根沒心思迴應(yīng)他,眉峰微蹙,帶出幾分超出預(yù)料的煩躁。
姜含影聞聲擡頭看了看他們倆。
還是選擇先懟端木森這老頭,主要這老傢伙大概平時高高在上慣了,被說上一句就忍不住想跳腳。
至於另一個,前面也懟過不少次了,反應(yīng)實在沒勁!
“急什麼?你之前在外頭不還說只是出於好奇過來看看嗎,現(xiàn)在這石胎也看到了,該滿足了吧,你管它什麼時候出來呢。還是打算自己打自己臉?”
不出意外,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呢,就見這老頭已經(jīng)氣得開始喘粗氣。
偏還記吃不記打,說不過她就去說教便宜主人:“承宵,管管你女朋友,牙尖嘴利,這性子也不怕出去得罪人!”
李承宵垂眸壓根沒看他氣得冒火的模樣,只開口回道:“管不了。”
這三個字的殺傷力簡直比剛纔姜含影那好幾句還要大。
端木森抖著手指了指兩人,深呼吸了幾下後才咬著牙開口:“我就算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又如何?你們難道就沒有嗎?那你們大老遠追到這幹什麼?不也是爲了這石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承宵你總該知道,當年我就是因傷纔不得已退居二線。舊傷發(fā)作時疼得整夜睡不著,醫(yī)生說就算做手術(shù)也只有不到五成的概率能活下來,要不是遇到袁先生,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住活活疼死了,要麼就死在手術(shù)檯上。我就想身體舒坦點,想活得久一點,這又有什麼錯?”
姜含影聽完他這一番爲自己辯解的話,面露恍然,“所以你跟姓袁的合作,就是爲了活下去?”
“沒錯,沒人不想活著。”
“只是爲了活下去嗎?那你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幹嘛還到這來?”
姜含影說著看了眼他旁邊那個快要碎掉的,“除非姓袁的告訴你來這不光能讓舊傷痊癒,還能延年益壽甚至返老還童,再活個百八十年不是夢,才值得你這麼拼了老命也要過來。”
端木森臉皮不知不覺間繃緊。
李承宵瞭解他,看他這個反應(yīng),就知道姜含影剛剛說的,十有八九就是事實。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姜含影頓時贊同得使勁點點頭,“你看姓袁的現(xiàn)在這個模樣,他自己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空管你啊。你就不怕他是騙你過來滅口的?”
端木森猛地扭頭看向袁青濯。
認識也合作了二十多年,但他仍不敢說了解袁青濯這個人。
這人太神秘,神秘到他明明都已經(jīng)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了,也從沒想過去探究這人的一切,或者說不敢。
總覺得自己要是真這麼做了,他現(xiàn)在手握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甚至包括自己的命!
正因爲他覺得自己在袁青濯這還有價值,再加上對於恢復(fù)健康乃至延長壽命的執(zhí)念,他才連要緊的工作都拋下,義無反顧地來到闕山,又跟著爬到這裡。
等看到袁青濯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還有皮膚上越發(fā)明顯的裂紋,他心臟就是一涼。
該不會真讓姜含影那死丫頭給說中了吧?
袁青濯自身難保,臨死還想拉著他墊背?
雖然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可能,但潛意識已經(jīng)促使他悄悄往後退去。
姜含影看他這退縮的動作,也沒了繼續(xù)懟的心思,前面說差不多了,現(xiàn)在就擱一邊猜忌恐慌去吧。
轉(zhuǎn)頭又看向袁青濯,“是不是在納悶這石胎怎麼還沒破殼啊?”
迎上袁青濯猛然擡頭看過來的視線,姜含影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下,“有沒有可能,有人不想爲你賣命了呢?你扔在路上用來催生石胎的那些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走出闕山的了,只要少一個人,好像都不算成功。”
袁青濯直直盯著姜含影的臉,突然勾脣一笑。
這笑在之前還好,但放在現(xiàn)在這張臉上,就有點血腥驚悚了。
“怎麼,不殺人,改救人了?”
姜含影輕哼一聲:“只要讓你不好過就行。”
袁青濯低頭看了看眼下這具可能下一秒就能碎裂掉的身體,又看了眼面前因爲催生被幹擾遲遲沒有破殼跡象的石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就朝石胎眉心處點去,準備強行融合。
至於這麼做會讓石胎沒能發(fā)育完全就提前破殼,那也比他寄居的身體碎裂被規(guī)則捕捉到的好。
姜含影見狀眼一瞇,作勢擡手去攔。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