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驚,海雲生側身避讓,同時一掌擊向林昊的肋下,手掌空拍,擊打的空氣震盪發出了啪的一聲氣爆之聲!但是林昊卻根本就不退避,合身抱肘,肩背在前,好似全身凝成了一塊巨石,一撞而至!
嘭!
這一聲沉悶到了極點!海雲生的一掌擊打在林昊的肩胛上,卻自己被撞的倒退出去。林昊也不好受,胸口一陣發悶,肩背處的一片麻木,氣血翻涌心跳如鼓!
海雲生感覺自己的手掌彷彿不是自己的,整條手臂都痠麻無力,肌肉突突亂跳,林昊那全力一撞的力量,豈是這麼好消受的?
深吸一口氣,林昊的體內氣血被他壓的強行平復。握拳揮臂一掄,自上而下,他又是一式進步悠捶,向著海雲生的頭頂一砸而下!
擡起能動的手臂,海雲生在頭上一橫,下面提膝就頂撞向林昊的小腹!一掌拍向海雲生的膝蓋,林昊原式不變,一個悠捶砸在對方橫在頭頂的手臂上!
咚!啪!
海雲生被林昊一捶砸的硬生生矮了數寸,他的腳都陷入了地面的泥土中,而膝撞也被林昊一掌化解。急切間,海雲生身子一挺,連忙向後就倒。可是林昊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機會?側身擺胯,緊接著就是一個胯打!
嘭!
林昊的胯打正撞在海雲生的腰上,撞的海雲生身子在空中橫滾出去三米多遠!
兩手向後一背,林昊筆直而立,靜靜的看向海雲生。
落地一滾,海雲生單手一支地,勉強站立起來,與林昊對視。他原本一頭整齊的白髮,如今凌亂不堪,再不復原先的前輩高人形象。
“後生可畏……”海雲生眼中的凌厲之色漸漸變淡,“我海家說話算數,從此之後恩怨兩清!小子,今天是你運氣!我無話可說!不過,你如果再惹到我們海家,咱們就是不死不休!”
劉曉東一躍而起,向著林昊這邊跑了過來,面上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這是大勝利!林昊居然就這樣勝了!這要是講出去,估計沒人相信!吳越中悶哼一聲,沒什麼好臉色,但是他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認,林昊厲害的讓他心生顧忌。
“笑話!我從來就沒惹過你們海家!倒是你海家,想想今後如何吧。”林昊回擊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我在威脅我們海家?林昊,不要以爲你今天闖過了三關,就可以不把我們海家放在眼裡。這不過是我海家講規矩,否則要留下你,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你們可以走了,不送!”海雲生冷冰冰的道。他轉過頭去,再也不看洪門的人一眼。
吳越中看到沒有什麼可再說的了,他向著海雲生抱了一下拳,一言不發,帶著林昊與劉曉東徑直出了海家。
在回去的路上,劉曉東開著車,林昊坐在後面。忽然劉曉東發現,林昊坐在後面閉目不言,臉色蒼白十分的安靜。仔細一看,林昊的胸膛緩緩起伏,幅度非常的大,一吸氣,上半身整個如同氣球一樣鼓脹膨大,呼氣時,又吐氣悠長綿綿不絕,似乎是有
什麼不妥。但是劉曉東沒敢驚動林昊,他幫不上忙,只能暗自在心裡著急。
林昊與海雲生交手,可以說險象環生,幾度差一點被海雲生用刀砍死,如果不是仗著年青力大,弄不好今天就不能完整的回來了。尤其是用自己肩背硬扛了對方一掌時,林昊的內腑受到了震動,雖然表面上沒事,實際上已經受了暗傷。
現在在車上,林昊就是在用陰陽洗髓功鼓盪氣血調理內臟,使得自己受到的暗傷淤血化開。
林昊他們走後,海雲生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身子突然就佝僂下來,噗!從他嘴裡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周身俱是拳,六合成混元。這小子的拳法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年紀輕輕的,厲害!厲害!我身爲洗髓境界的宗師,居然都不是他的對手。江湖滾滾,又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海雲生心生感嘆,猛然一皺眉,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有幾個海家的子弟剛進了後院,看到地面上和海雲生嘴角的血漬,驚慌的跑上前,扶住了海雲生。
“祖師爺,你身體沒事吧?”
“怎麼好好的就吐血了?這是怎麼回事?”
“快扶祖師爺去亭子裡坐下,先歇一歇。”
“這是受了內傷,快去取咱們的舒絡丸來,讓祖師爺服了休息!”
這些子弟一下子就有些亂套了,海雲生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如果出了事情,不止是海家會亂成一團,就是對外公開的中國功夫武術聯合會也會亂成一鍋粥。
一擺手,海雲生向著這些子弟道:“行了,亂什麼亂?老頭子我又不是要死?沒什麼大不了的,吃點藥就會好。”
聽到海雲生這麼說,這些子弟才漸漸的平復了些,但是各自的臉上,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在車裡不停的運轉呼吸之法,讓體內的氣血鼓盪流動,通過肺部的壓力,一點點的刺激的著內臟自身的血液流動。等回到住處時,天都黑了,而林昊的臉色也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
“怎麼樣?小昊,你是不是受了傷?”劉曉東一下車,就拉住了林昊問道。
林昊一笑,“碰到了洗髓境界的宗師,怎麼可能不受傷?不過,我這算好的了,那個海雲生年老體衰,雖然境界高,但實力比柳如剛那樣的壯年人還要差一線。要不是這樣,今天你拉回來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劉曉東嘆氣道:“小昊你太喜歡冒險,當時的情況,他們做的已經過分了,就不應該讓他們那麼以多欺少。要不是消耗那麼多的體力,最後一戰或許還能輕鬆些。”
“有吳越中吳大爺在場,你覺得可能嗎?這人心胸狹小刻薄寡恩,我得罪過他,正恨著我呢。他是不可能提出反對意見的,能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林昊揚了揚眉毛道。
劉曉東一想,當時在海家,吳越中講的那些話,分明就是想讓林昊大大的丟一回人。只可惜,林昊是個軟硬不吃的人,當場就給他頂了回去,一點也沒有猶豫。
林昊與劉
曉東休息了一晚,林昊身上的傷勢並不嚴重,人也年青,休息一晚上之後,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驅車來到致公堂。
頭一件事當然是去見大龍頭石侗,林昊需要把與海家的事情經過講一遍,關係到洪門的威望和麪子,這不能算是小事。
這一次是帶著劉曉東一起去的,至少劉曉東也算一個見證人。
大龍頭石侗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套茶具,他正在品茶。一見到林昊與劉曉東,就將他們兩個招呼了過來,一人給了一小盅茶。
“這次的事情很順利,我都已經知道了,但是,我還想聽你說說詳細的經過。”大龍頭石侗坐的四平八穩的問道。
“事情是這樣……”林昊將在海家的整個經過講了一遍,除了和吳越中起了口角衝突沒講,一點遺漏也沒有。
聽完林昊的講述,石侗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就問劉曉東,“曉東,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劉曉東搖頭道:“與海家的經過小昊說的很全面了,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大龍頭石侗一點頭,眼中的光芒閃動,掃了兩人一圈,“這件事就算了解了,他們海家不會罔顧江湖道義的,怎麼說,他們也算江湖中人。這些就不改再提,現在,林昊我問你,你是不是頂撞了執堂大爺吳越中。”
聽到石侗這麼一問,林昊與劉曉東就知道,肯定是吳越中跑來大龍頭這裡告狀了。
急忙向前一俯身,劉曉東先替林昊辯解起來,“大龍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執堂大爺先對林昊語言上譏諷,說小昊是紈絝子弟。小昊不過是不卑不亢,事實上並不能算是頂撞了執堂大爺的。我這不是爲小昊推脫,請大龍頭問一下昨天的值班弟子,就知道經過了。”
“林昊,你怎麼說?”大龍頭的目光再次轉向林昊,帶著一絲難明的意味。
“昨天在洪門裡,就是曉東說的這樣。後來,在海家,我與執堂大爺還有一次口角上的衝突。這事關我洪門的面子,所以我不得不向大龍頭稟告。”林昊很硬氣,一點不帶猶豫的,就承認了,而且還要主動講出,與吳越中在海家還有口角。
石侗的眼裡已經有了笑意,但只是一閃而過,林昊與劉曉東兩個人誰都沒有發現。
林昊將自己在海家,怎樣與海雲生理論,吳越中是怎樣呵斥自己,這些話的原話都講了出來,一點也沒有隱瞞,也沒替自己開脫。這些事情,林昊本就沒打算隱瞞,除非大龍頭是瞎子聾子,否則他早晚會知道。何況自己也不用怕,關係到洪門的面子,自己必須要硬氣。
“是這樣啊?”大龍頭石侗沒有一點的情緒,只是沖泡著壺中的茶水,有些陶醉的聞著茶香。
放下手裡的茶具,石侗坐正了身軀,目光有些嚴厲的看著林昊與劉曉東,“發生口角不是大事,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你和執堂大爺,身爲洪門的管事人也發生口角,這就不一樣了。林昊,你必須要接受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