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天上飄起了濛濛細雨。
雨勢雖說不大,但在冬日的夜間還是有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汪明坤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外套,四處看了看之後,這才邁步朝小區樓上走去。
同陳翊的一番交談後,讓他實在無法下定決心是否要與雲念夢撕破臉。
可以預期。若是他用陳翊與雲念夢的關係作爲藉口,四處散播謠言,的確會對雲念夢造成一些影響,但那又會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他現在需要的只是藥方罷了!
噔噔……
剛從身上摸出鑰匙,汪明坤便聽到一陣腳步聲。
汪明坤身體一僵,臉色也變的慘白。來不及去細想,汪明坤立即邁步朝樓下竄去。
還不等他跨出去兩步,兩名身著黑裝的男子便已經出現在了樓梯口。
汪明坤立即轉身,想要朝樓上竄去,兩名同樣身著黑裝的男子也緊跟著同時出現。
“好久不見了。”
一個體形看上去略微有些消瘦的男子率先開口,眼神戲謔的望著汪明坤道:“汪經理!”
“彪……彪哥。”
汪明坤面如死灰,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來…來這裡了……”
被稱爲彪哥的消瘦男子輕笑一聲道:“你不來找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彪哥打個電話就行了,怎麼敢讓你來找我。”汪明坤立即回答道。
他其實和這個彪哥並不熟悉,兩人也只接觸了一次。不過他知道對方是宋雨銳手下的頭號保鏢,據說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既然都到這了,咱們就進屋談吧!”
彪哥扭頭打量了一下樓道周圍的環境,笑瞇瞇道:“這大半夜的,吵到鄰居就不好了。”
“是!”
汪明坤遲疑一陣,答應了之後便立即朝房門走去。
“你以爲你這樣一直躲著就行了?”
彪哥進屋後先是環顧了一下房子的裝修,隨即一屁股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道:“你忘記上次我跟你說什麼了?”
“我沒有躲啊!”
汪明坤立即否定了彪哥的話,拿起飲水機邊上的水杯,強忍著內心的懼意道:“最近我一直都忙著打探方劑的事情,而且已經有了進展。”
“有進展?”
彪哥嗤笑道:“你說的好像和我瞭解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我怎麼聽說你現在已經要和雲念夢離婚了?”
正在倒水的汪明坤手一顫,差一點被開水燙到。
穩了穩心神後,他便將水杯放到彪哥面前,回答道:“的確是要離婚,但離婚就是爲了方劑的事情!”
“哦?”
彪哥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方劑呢?”
“暫時還沒有拿到。”
汪明坤硬著頭皮回答一聲,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張離婚協議,對彪哥道:“我最近一直在找律師。打聽離婚手續的事情。”
彪哥瞄了一眼離婚協議,甚至沒有往下看其中的內容,便出聲道:“這和方劑有什麼關係?”
“彪哥你有所不知。”
汪明坤出聲解釋道:“雲念夢雖然要和我結婚。但她很在意肚子裡的孩子。我現在就是想通過這一點來要挾她,讓她把方劑拿出來。”
“那方劑呢?”彪哥並沒有在意汪明坤的解釋,直接詢問起了結果。
“根據我們國家的法律。孕婦在懷孕期間離婚,孩子肯定會判給母親。”汪明坤接著說道:“所以我是想通過其他方面入手,先在離婚條件上面創造出一些障礙。然後再用孩子要挾雲念夢。”
見彪哥仍舊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汪明坤又接著道:“我現在懷疑雲念夢和他父親收的徒弟有染,要是能拿到這兩個人的把柄,事情就能解決了。”
“懷疑?”
彪哥笑了笑道:“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沒有任何進展?”
“也不能這麼說。”汪明坤否定道:“現在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很可能隨時就取得效果。”
“我來這不是爲了聽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彪哥擺出一副爲難的神色,盯著汪明坤。“你是不是忘了上次談話的時候我對你說什麼了?”
“沒忘。”汪明坤回答一聲,遲疑了一陣道:“彪哥你說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沒錯。”
彪哥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跟著問道:“現在過去多久了?”
“十天。”
汪明坤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句。又跟著保證道:“彪哥,請你轉告宋總一聲,再給我一個月時間。趕在過年前。我肯定能拿下雲岡腎氣丸,甚至雲崗堂其他兩種方劑我都能拿到。”
彪哥沒有回答汪明坤的話,笑著反問道:“你知道爲什麼宋總吩咐我來處理這件事嗎?”
“……”
汪明坤嘴巴囁喏。沒敢出聲回答。
雖然此時彪哥是在笑,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柔和,可正是因爲這樣。才讓汪明坤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之前面對宋雨銳的時候,對方有什麼火氣直接會傾瀉在他的身上,雖然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但從某個方面來說也能讓人心裡踏實一些。
而這個彪哥確實一個十足的笑面虎,通常也就是這種人,做事不會講究情面。
這幾天他一直躲在外面,連家都沒敢回去,就是擔心會遇到對方。如今他身上的銀行卡已經被銀行凍結,身無分文。無奈之下才決定冒險回家取點錢。
他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這樣一直躲下去,由於對宋家有一定的瞭解,所以他也清楚自己這條本身就很瘦弱的胳膊。絕對沒有擰過宋家大腿的可能。
而他決定‘消失’一段時間,也是想等到事情有了眉目之後,再聯繫對方。可誰知道對方竟然連幾天時間也不願意多等。直接在他家守株待兔。
“因爲他對你的保證已經失去了信心!”彪哥自顧自的回答道。“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記得我上次就已經對你說了,要是一個星期之後我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就先挑斷你一條手筋。”
彪哥換了種語氣,表情平淡的對汪明坤道:“想好哪一條了嗎?”
如果只從樣子上看,彪哥彷彿是在問汪明坤晚上吃的什麼飯一樣輕鬆隨意。
額頭已經浮現出一層冷汗的汪明坤顫顫巍巍的搖頭道:“彪哥。你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保證一個星期之後,就把方劑交給你。”
“時間我會給你。不過得先拿一條手筋過來。”彪哥說道:“不然人家還以爲我說話和放屁一樣,我以後還怎麼有臉出來?”
見一直站在身後的兩名黑衣人有動手的跡象,汪明坤立即跪在彪哥身前,搖頭說道:“彪哥我保證,只需要一個星期時間。”
“看來你是打算讓我幫你選了。”彪哥眉頭輕皺,躊躇一陣道:“那就左手吧。右手留下可能還有用!”
話音一落,兩名黑衣人便立即一左一右的上前按住了汪明坤。汪明坤竭力掙扎,但收效甚微。
“彪哥。讓我和宋總通個電話,我來和他講!”汪明坤語帶哭腔的討饒道。
以如今的醫學技術,手筋被挑斷只要及時就醫。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其中所需要承受的痛苦,那就無法消除了。
彪哥也並沒有要汪明坤小命的打算,所以這也只能算是警告而已。
“沒這個必要了。”彪哥搖了搖頭,對一邊站著的男子點了點頭。
接到彪哥暗示的男子似乎沒少做過這種事情,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後,順手拿起沙發上一個布制抱枕。
三下五除二的將抱枕分屍,扔掉裡面的棉絮之後將外套塞進了不斷求饒的汪明坤口中,跟著匕首便靈巧的在汪明坤手腕處活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