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
那邊掛掉電話同時，我在房間罵出聲來，用我父母做威脅，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這是在坑我，也是在坑李柔。
圖啥？
不清楚，但有一點明確，論卑鄙、無恥，和他們比我差遠(yuǎn)了。
麻痹的！
心中罵著，我向外走去。
傍晚堵車不嚴(yán)重，二十多分鐘後我來到宏盛大廈，周圍停車位緊張，耽擱些時間。
這裡是長新街，平時沒這麼多車。
掃了眼周圍，若干五菱麪包中，夾雜著多輛帕薩特，這些車，都是鴻運酒廠的。
來這麼多人，要對我開審判大會？
上樓後，也印證想法。
大辦公室中氣氛沉重，坐著、站著一羣人，主管和各部門管事的，差不多到了。
稍有些亂，三三兩兩聚著交頭接耳。
可隨著我出現(xiàn)，瞬間安靜，所有人目光聚焦而來。
上次如此被關(guān)注，是電視臺來酒廠採訪，作爲(wèi)‘英雄’的我，接受了他們掌聲。
而這次…
怪異！
我這樣形容此時氣氛，大部分人眼中是不解、疑惑…理解，正常人不會放火燒倉庫。
沒人說話，而我掃了幾眼。
沒看到曹銘、馬亮，而劉總坐在正中間位置，雙手抱胸，冷眼看著我一舉一動。
老孃們…
心裡罵著，也走到她跟前問：“是你讓人到我老家追債？”
“……”
她冷漠著表情，甚至沒瞧我一眼，明顯看不起人。
這讓我不悅：“事，別做太絕。”
和她只是第二次見面，但我相信，以劉總的閱歷、睿智，能夠聽出我話外之意…
我和你女兒，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然…
這世界，蠢貨永遠(yuǎn)不缺。
劉總尚未表態(tài)，人羣中擠出來的王輝對她恭維道：“這種人，您交給我處理就好。”
說話間，手沒禮貌的指著我。
而在劉總點頭後，他立馬對我吆喝：“燒了劉總倉庫，天天躲著，你還有理了？”
“滾邊去。”
“告你葉飛，我代表鴻運酒廠，命令你賠償晨曦商貿(mào)損失。”說著，王輝掏出手機(jī)。
打開計算器時，嘴裡唸叨：“窖藏20年單件零售價1192元，你燒了一萬一千件，合計131萬。”
賠償按零售價算，真尼瑪噁心。
我沒表態(tài)，而王輝還在繼續(xù)：“還有倉庫維修以及誤工費，你一共賠償兩百萬。”
我仍不搭理，而是對劉總說：“沒錢，你可以告我。”
這次，她仍沒回應(yīng)。
又從人羣中，走出來一人…就是我放火那天，開奔馳那小子。
他遠(yuǎn)比王輝客氣，率先自我介紹：“葉經(jīng)理你好，我是劉飛，是晨曦商貿(mào)專職律師。”
“劉律師你好。”我同樣貌招回應(yīng)。
之前，就覺察到劉飛不是好對付人，此時看著他溫文爾雅，心裡更是緊張起來。
律師…
這職業(yè)，吃人骨頭不吐皮。
而劉飛有條不紊中，用平淡口吻通知：“按律法，您沒錢賠償，法院可以抄收家產(chǎn)。”
“這樣啊！”
“您房子是按揭，價值不足兩百萬，所以要抄老家房產(chǎn)。”
“……”
“對了，已申報到法院，明天會有工作人員到您家中摸底。”
“……”
突然間，我發(fā)矇。
劉飛這一手，要我命。
調(diào)查我房子不怕，可老家…別說被調(diào)查，單單法院人員走一趟，後果必然嚴(yán)重。
農(nóng)村人，官本位思想嚴(yán)重。
看到穿制服人，敬畏中帶有恐懼，以我媽見識、性格，根本解釋不通。
很可能…
沒忍住，我嘴角抽搐。
幾乎同時，終於將視線落在我身上的劉總，站起身來道：“聽說李柔很看好你。”
“哦！”
“可惜，一般般。”
這是她，第二次給出我評價。
上一次說，我在年輕人中算不錯，這次淪落到一般般…話不同，但都透著藐視。
而劉總身上霸道氣質(zhì)，和李柔很像，但有所不同。
她更加內(nèi)斂，又能在瞬間爆發(fā)鋒芒。
這不！
“我小題大做了。”帶著些許失望，劉總示意我讓開後，獨自向門外走了出去。
我…
大爺?shù)模?
老孃們，你不幫自個閨女，還聯(lián)手曹銘、馬亮以及張威對我一個，裝什麼大逼。
心中，一萬個不服。
可事實是，我沒轍了。
就在劉總離開同時，劉飛掛著微笑推一邊，而王輝又蹦躂出來：“葉飛，咋辦呢？”
“閉嘴。”
“哈哈，好歹跟你混過，來之前我向曹總求情了。”
“艸！”
“曹總說你是廠裡員工，可以替你賠償，但犯了錯就要懲罰，辭職吧！”王輝說出條件。
明白了！
把廠裡各部門都叫來，原來是讓我當(dāng)面辭職。
典型曹銘風(fēng)格，但不對勁，佔盡優(yōu)勢前提下，爲(wèi)何給我留路？
他可比我狠，還是說…
瑪?shù)拢?
拼一把，在王輝遞來辭職信時，我一把撕掉：“倉庫著火是我失手，不是原則性錯誤。”
“那你賠。”
“沒錢。”
“無賴是吧！”王輝說完，轉(zhuǎn)身對劉飛道：“你現(xiàn)在就去法院，明天把他家封了。”
跟著，馬上有人來勸阻：
“別、別，和葉飛十來年同事，別鬧這麼僵。”
“就說呢，他好歹是上過新聞的人，這麼鬧負(fù)面影響太大。”
這邊他們勸著王輝，而高啓雲(yún)來到我跟前：“葉飛，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忍吧！”
“老高，沒事。”
“我說你…哎！”
高啓雲(yún)嘆著氣，站一旁不在勸。
而從衆(zhòng)人中又冒出來的王輝，指著我鼻子道：“我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
爲(wèi)拖時間，我忍、我沉默。
而劉飛也走來，最後警告：“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何必呢？”
“……”
還是沉默。
我轉(zhuǎn)過身坐在桌上，口袋裡掏出手機(jī)，就要打電話父親，讓他帶我媽先躲一躲。
可躲哪呢？
近了沒用，遠(yuǎn)了我媽身體撐不住。
煩！
煩的我…
夾在我抓心撓肺時，耳邊傳來聲音：“俊傑能抗住一個小人，但招架不住一羣小人。”
聞聲回頭，一道孤傲身影走來。
好久不見…
她面容憔悴了很多，但言行舉止間，透著浩然正氣。
“帥！”
亢奮中，我一字評價。
“你也帥！”
同樣評價中，李柔來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