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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燁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裡面之後,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吞了口口水,點點頭,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澀,似乎有什麼溼漉漉的液體已經浸染了寒燁胸前的衣裳。
我和寒燁在學校裡面吃了點東西,其實說是吃東西,也不過只是寒燁看著我吃罷了,我突然覺得有點兒納悶兒,不知道寒燁一直都在吃什麼,電影和小說裡面都說殭屍是靠吸血爲生的,但是我總是無法將這種事情和寒燁聯繫在一起,然而心裡雖然十分好奇,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向他發問,只能將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塞進心底。
吃過東西剛從餐廳裡出來,我們便看到了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聞人吉正在向我們走來,聞人吉剛看到我和寒燁,立馬就從眼睛裡面流露出了陣陣怒意,好像裝作看不到我們一樣,別過頭轉身就想走。
我有點兒著急了。
我倒是知道聞人吉有點兒小孩兒脾氣,他的脾氣上來了那是對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但是我和寒燁現在又急需他的幫助,我想了想,這段時間我可是幫了聞人吉不少忙的,用這點交情來和他談判,聞人吉好歹會給我點兒面子吧?
反正不管怎麼樣,必須要想辦法讓聞人吉來幫助寒燁才行。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寒燁卻已經率先向聞人吉走了過去,只見寒燁的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倒是一臉大大方方的樣子,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們可是把聞人吉扔到荒郊野外了,而且他是個普通人,可沒有寒燁或是胡天齊一樣日行千里的功夫,這事情換做別人的話,肯定也會生氣的吧?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寒燁走到了聞人吉身邊將其攔住,我雖然離他們還有三五米的距離,但是清楚聽到聞人吉沒好氣地說了句話,他幾乎是嚷嚷出來的,那聲音非常清晰明顯,甚至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聞人吉長得其實挺帥的,在認識他之前,我就沒想到過道士原來也能長得這麼帥,而寒燁的相貌自然是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兩顆小行星即將發生撞擊一樣,看得我不免目瞪口呆,周圍的學生也對這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寒燁正對著我這邊,我能看清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只見在聞人吉頗爲不滿地嚷嚷了那麼一聲之後,寒燁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抿著嘴脣,歪著頭將聞人吉打量了一眼,那幾乎是嘲諷的笑容便在嘴角收斂回去。
緊接著,我便看到寒燁微微探頭輕輕彎腰,將嘴巴湊到了聞人吉的耳朵旁邊,對著他窸窸窣窣地說了兩句話。
這下我可是根本聽不清楚寒燁在說什麼了,但是不管他到底說了什麼,只見在寒燁說了那麼一番話之後,聞人吉的身子稍稍顫抖了一下,隨即擡起頭來很是驚愕地望著寒燁道:“什麼?”
“沒什麼。”
“不是不是……”聞人吉非常激動,激動得甚至有點兒不太會說話了,“你什麼意思?這話是真的?”
“當然。”
大概是寒燁的態度太過淡然,反倒讓聞人吉有點兒不知所措,他不方便和對方再談條件,低聲喃喃了一陣,然後擡
起頭來將信將疑地望著寒燁道:“你……保證?要不你發誓吧?騙人的是小狗!”
寒燁仍舊是沒什麼表情地望著聞人吉,嘴上並不做聲,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挑了挑眉毛道:“發誓就算了,我不該干涉你的決定,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
說完,寒燁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和他走,就在我們兩個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背後便響起了聞人吉的喊聲,只見他十分焦急,一陣風地就跑到了我們身邊,一臉鬱悶道:“那你說話算數,不許反悔!我可就相信你這麼一次!”
“成交。”
我不知道寒燁究竟對聞人吉提出了怎樣的條件,又開出了什麼樣的價碼,他到底說了什麼能讓聞人吉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一路往前走著,不免一路好奇地探頭打量著寒燁,而他的臉上始終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似乎並不覺得爲這件事情高興,也沒有任何擔憂。
寒燁一路上對聞人吉低聲囑咐著,讓他去準備一些東西,聞人吉點點頭便往宿舍樓的方向跑去,說是一會兒來和我們會和,而這邊,我跟在寒燁身後一路來到了那個教室所在的樓宇,寒燁並沒有直接進去的意思,而是在門口對我囑咐起來。
“等會兒我會自己進去,帶著他一起,”寒燁指了指身邊的那個鬼娃娃,他此時正坐在臺階上,一臉靈巧地望著四周,寒燁輕聲道:“你可以進去,但是上次我囑咐過聞人吉,讓他封住走廊的一半,你只能在他封住的地方外面等我。”
我點點頭,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巴巴地盼望著寒燁再給我交代一些任務。
然而寒燁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看著,那眼神兒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別過頭去,輕聲問道:“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我做了嗎?”
“沒有。”
寒燁坦然地回答了這麼一聲,仍舊望著我,“蘇天淺,你答應我。”
難得從寒燁的口中聽到這麼認真嚴肅的語氣,我被弄得有點兒莫名其妙,歪著頭望著寒燁道:“啊?答應你什麼?”
“等在外面,不要進來,照顧好自己,要安全。”寒燁一股氣說完了這麼一大堆話,然後盯著我道:“答應我。”
我被弄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我明白寒燁說這話的意思,他以前也是要求我不能接觸這些事情,但是因爲種種緣由,我沒有履行和他的約定,但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寒燁說這話的含義,也知道了他這樣說的原因。
我知道寒燁對於今天的事情非常重視,於他而言,這是他爲了找尋過去的自己,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我雖然並不是親身經歷者,但是其實卻是要比他還要著急的,我明白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在聽到寒燁這樣要求我之後,雖然有些不甘心,卻還是點了點頭。
而且,我知道我不會違揹我對他的許諾。
這一次,人好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我開始意識到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左右的,即便我使盡全力,可是卻幫不上忙,有時候甚至是在幫倒忙,更重要的是,我做的一些事情還在讓寒燁失望,所以乾脆也就想通了,不如全都依照寒燁的要求來
做,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爲他做的事情了。
我點點頭答應了寒燁的要求,正當這時,聞人吉也已經趕來了,他揹著全部的裝備,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我們面前。
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我和寒燁、聞人吉三人已經進入了教室樓裡面。
夕陽的餘暉從窗戶裡灑落進來,落在地板上,形成了斑駁的光影,那光影並不規則,斑斑點點拼湊成了抽象的圖案,彷彿大自然頗有深意的畫作一般。
我們直奔樓上,剛邁上最後一層臺階的時候,寒燁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寒燁伸出雙手將我們擋在後面,做了一個讓我們停步的手勢,然後就看到他側著身子對著某個方向,腦袋微微垂下來,眉頭皺起,雙眼緊閉,彷彿在思考什麼問題。
我被弄得不由得一陣緊張,生怕是有什麼髒東西跑出來了,可是在寒燁這樣低頭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擡起頭來,然後打了個響指,對著角落裡面輕聲道:“狐貍,出來。”
狐貍?我心裡低聲叫了一聲,這狐貍說的該不會是胡天齊吧?然而我還沒有機會思考呢,就看到胡天齊已經羞答答地從走廊的牆角後面露出了半張臉,依舊是那狐貍彎彎的眼睛,笑瞇瞇地望著我們,這傢伙甚至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道:“糟糕,被發現了呢。”
我瞥了胡天齊一眼,真是被他嚇了一跳,忍不住有些埋怨道:“你躲在這裡幹什麼?真是嚇到我們了。”
胡天齊不以爲然地咂了咂嘴,“你們來做這麼好玩的事情都不叫我,我哪好意思主動跟上來嘛!”
胡天齊撒嬌起來,這功夫簡直不比小女生弱,更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撒嬌,那撒嬌的表情表現在他身上的時候,都顯得那麼自然,順理成章,絲毫不讓人覺得噁心或是厭惡,就連我一個女生都受不了他的撒嬌。
寒燁倒是沒有刁難胡天齊,反倒主動地走到了胡天齊身邊,只見寒燁勾著胡天齊的肩膀便將他帶到了走廊深處,走廊裡面立馬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沒過多久,就聽到胡天齊有點兒爲難地嗔怪道:“那我怎麼做得到嘛?太殘忍了!”
寒燁又是輕聲說了什麼,胡天齊立馬叫道:“那好啊!好啊好啊!一言爲定了!”
我有點兒納悶兒,這胡天齊的反應和聞人吉好像有點兒相似呢,也不知道寒燁是用了什麼樣的糖衣炮彈,居然讓這兩個傢伙齊刷刷地都對寒燁妥協了。
帶著心裡的疑惑,我看到胡天齊和寒燁從走廊裡面出來,聞人吉則在走廊中間準備起了東西。
寒燁囑咐過,不許我走進被封起來的走廊裡面,我就只能站在外面探頭跳腳往裡面打量。
只見聞人吉之前是用幾條紅布將半個走廊圍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學生感到意外,自然也沒有看到紅布背對著我們的那邊其實貼了很多道符,還掛著幾枚小鈴鐺。
聞人吉按照寒燁的囑咐,從包裡面拿出了一根紅繩,交給了寒燁,就看到寒燁將紅繩綁在了腳腕上,然後對聞人吉輕聲道:“來吧。”
“你真決定了?”
“不要囉嗦。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