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怡驚訝的擡頭看看石像,又回頭看看我,良久,才說:“確實好像不是一模一樣,但也夠像的。我估計,能長這麼像的,應(yīng)該是你的祖先什麼的。你還不趕緊跪下磕幾個頭,拜拜祖先?對了,順便拜拜文龍挪到一邊的那幾個二大爺。”
蘇怡這時應(yīng)該是完全回覆過來了,居然有心思拿我開涮了,我一時興起,直接回了她了個無影腳??上О?,我這個半道出家的明顯功力淺得多,人家一閃身就閃過了。
旁邊的吳峰笑道:“哎喲,小兩口這招式都一樣?!?
我和蘇怡立即就反身一腳踹去,我那一腳根本就沒挨著吳峰的邊兒。倒是蘇怡那腳正好踹中吳峰的屁股,直把這小子踹了個狗啃屎,我不由得心裡一驚,原來蘇怡每次踹我的無影腳都是手下留情,不,腳下留情。
文龍在一邊說:“老爺子,你在看什麼呢?”
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在我們打打鬧鬧的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轉(zhuǎn)到那個雕刻的背後去了,擡頭在看著什麼。蘇怡幾步跑了過去,擡頭順著老爺子目光看去,說:“果然是你祖先,這個人也姓柏。”
“什麼?!辈恢皇俏?,吳峰也驚訝了,我們連忙跑過去,擡關(guān)一看,這個雕刻的背部居然刻著字。當然,我是一個也看不懂,都是古文字。
蘇怡是這方面的高手,我看她立即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和筆,將石像後背的文字都抄錄在本子上,然後又拿出一個應(yīng)該是對照表的東西,仔細的對照起來。我們不敢打擾她的正常工作,所以分頭去尋找能夠出去的路徑。
這個空間並不大,四周的牆壁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雕,我們先來到剛剛進來的地方,那裡現(xiàn)在是一面牆,彷彿我們剛纔是穿牆進入到這個空間中的,仔細的搜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了一道細細的小縫。我終於知道埃及金字塔那種所謂兩塊磚的縫隙中連個最薄的刀片也插不進去是個什麼概念了,因爲我們面前的這個縫也細到那種程度。我們試著向不同方向去推那面牆,但都沒有成功,它死死的立在那裡。
文龍說:“這根本就是個機關(guān),從這邊是打不開的,我們還是找出口比較實在?!?
我指向其中一個方位說“如果我計算得沒錯的話,那個地方就應(yīng)該是出口的位置,可現(xiàn)在,那裡是一面牆?!?
吳峰說:“也不見得啊,也許是個門。就像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一樣?!?
我們立即就撲了過去,仔細觀察,果然發(fā)現(xiàn)那邊的牆上也有著細細的縫,果然是個門,我一陣激動,之後是一個不可解決的問題出現(xiàn)了,怎麼打開?
“怎麼打開?”吳峰看著我問道。
“我去,”我說,“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你呢,只是你小子嘴快?!?
“先推試試?!蔽凝埾蜓e死勁推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然後他把雙手貼住牆面,利用摩擦力,向左右都試了試,還是沒有動靜。他看看我們說:“也許是拉的也不一定?!?
我靠,這要求更高了,這牆面雖然不敢說有多光滑,但可以保證上面沒有一個門把手,拉,你好歹給個放手的地方啊,總不能用吸星大法吧。
這時,蘇怡那邊大聲說:“解決了?!?
“難道你有辦法?”我們幾個異口同聲的問道。
蘇怡看白癡似的看著我們說:“我是說這後面的文字基本解決了,你們說什麼呢?”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有點虛脫,再看看那幾具乾屍,嘆了口氣,不詳啊,說不定我們也會變成那種德行。
老爺子說:“文字上面有什麼發(fā)現(xiàn)?”
蘇怡說:“發(fā)現(xiàn)是沒有什麼,但是我們有點麻煩了?!?
“大姐,”文龍這時接口道:“本來我們找到出口打不開就挺麻煩的了,現(xiàn)在你又來了個比較麻煩,還讓不讓人家活了。”
蘇怡無奈的說:“我也是解讀這些文字時發(fā)現(xiàn)的,麻煩不麻煩你們自己過來看啊。”
我們團團圍坐在蘇怡旁邊,等著她的解讀。蘇怡指說第一行說:“這個人姓柏……”
我打斷道:“這個你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想知道,他全名叫什麼?”
“不知道?!碧K怡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知道,”我詫異的說,“你不是已經(jīng)解讀了嗎?怎麼會不知道?”
蘇怡瞄我一眼說:“你要知道,解讀古代文字是很麻煩的。首先,我不一定能認識所有的字,因爲有些古文字在逐漸的文字轉(zhuǎn)型中就消失了,其次對於有些名字的詞語就更是麻煩,因爲有些用得都是生僻字,有些更是隻在歷史上出現(xiàn)一次,你說應(yīng)該念什麼?”
我舉手投降道:“算我錯了好嗎,我錯了,錯了,你繼續(xù)。”
蘇怡又白我一眼,繼續(xù)說:“他不是一個人……”
文龍接口說:“大姐,你要說就趕緊說,不帶這麼玩弄人的,還他不是一個人。這都哪跟哪啊?!?
蘇怡這回看樣子是真毛了,說:“你們有完沒完啊,能不能等我說完再說話,這上面寫著,他們這個柏姓是當時一個出名的家族,當然不是一個人了,不知道的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插嘴?!?
我看到文龍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忙也有樣學(xué)樣的捂住嘴,蘇怡看我們這樣,纔算消消氣,繼續(xù)說:“他們是有巢氏的後裔,從人類之初就掌握著建築大權(quán)。這個地方只是他們家族建成的古文明建築的其中一個?!?
老爺子這時插話說:“也就是說,還有其他的地方也存在著這樣的建築羣和地宮?”
對於老爺子,蘇怡明顯不敢像對我們那樣發(fā)彪,再說,老爺子這幾句也確實問到了點兒上。蘇怡點頭說:“是的,按照這上面所說,應(yīng)該就是這樣?!?
“那都在什麼地方?”老爺子問道。
蘇怡搖頭說:“這上面沒寫。”然後就不再出聲了。
文龍這才放上捂嘴的手,問道:“就寫了這些,難道就沒寫怎麼能讓我們出去?”
蘇怡搖頭說:“沒寫。不過這也不是全部內(nèi)容,還有一部分內(nèi)容我還沒說呢。”
“那快說啊?!蔽凝堈f,“大姐,你這是要急死我們啊。”
蘇怡笑笑說:“跟出去是沒有關(guān)係的了,但跟進來是有關(guān)係的,這上面說到那種不知名的植物,可以根據(jù)光的顏色而變幻顏色,如果沒有光的地方,就發(fā)出銀色光芒。這種東西只要有水就能生長,但同時,如果遇到血就會變成血色,然後枯萎,再次長成,需要十年的時間?!?
“呼?!蔽衣牭絽欠彘L吁了一口氣說:“也就是說,如果在上面那個空間,我們沒有完全進來的話,那就得等十年才能再進來了。”
蘇怡點點頭說:“是的,按照記載是這麼回事,不過,如果真沒進來,我想也就不用進來了,你能在那個地方堅持十年嗎?”
吳峰快速的搖搖頭說:“要是一個人的話,估計我三天就精神崩潰了?!?
我也感覺到後背有冷汗冒出,因爲當時在進入那個洞口的時候,我確實猶豫了,幸好被蘇怡給踹了下來,我頭一次這麼感謝她的無影腳。
老爺子問:“再沒有其他的記載了嗎?”
蘇怡擺擺手說:“這回真的沒有了。我說兄弟幾個,趕緊找出口吧,能不能出去就看你們的了?!?
文龍沮喪的說:“出口已經(jīng)找到了,只是,我們開不了門?!?
之後的時間,我們儘可能的四處尋找可能控制那扇門的機關(guān),我們幾乎找遍了整個空間,但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那個石像上更是我們搜索的主要的對象,我們都懷疑上面有某一個東西,比如手啊,腳啊,應(yīng)該像那些電視劇裡面的那樣能夠搬動,轉(zhuǎn)動,然後門就打開了,可實際的結(jié)果卻是,我們什麼也沒發(fā)現(xiàn)了,不帶這麼騙人的啊,這關(guān)乎我們的生命啊。
轉(zhuǎn)眼又到了中午的時間,我們吃了點午飯,說實在的,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nèi),當著幾具乾屍的面吃東西,我還是第一次,我壓下強烈的想吐的感覺,勉強吃了點壓縮餅乾。蘇怡是一點也吃不進去,我感覺文龍開得那個玩笑讓她難以接受。
吃過了飯,大家都躺下休息了,只剩下我呆呆的站在石像前面。這麼來看,確實很像,雖然不敢說百分百還原,至少有八成跟我一樣。不,應(yīng)該是我跟他一樣,何況,我們還同姓。也許真是我的祖先也說不定,我心裡暗暗想著,原來我是有巢氏的後裔,感覺還不錯。我看著那個石像,他的右手向前伸出,好像在要什麼東西,左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玉樹臨風(fēng),仙風(fēng)道骨的形象,忽然又覺得我這麼誇自己的祖先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
背後傳來“噗嗤”的笑聲,原來我不知不覺中就擺開了跟老祖宗一樣的架式,結(jié)果被一邊還沒睡著的蘇怡看到了。她笑著坐起身來,衝著我說:“你別說,你這麼一個姿勢,還真是有點那個萎靡不振,猥瑣不堪的感覺。”
“我說,你這都什麼詞啊,”我覺得,同樣的一個動作,怎麼形容起來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這時吳峰也坐了起來,原來他也沒睡著,看著我說:“你還別說,你這個姿勢一擺,再穿個石裝,跟這石像簡直一模一樣?!?
我無奈的一甩手,不再擺出剛纔的姿勢,卻聽見另一邊的文龍的聲音傳來:“別介啊,趕緊的,回覆剛纔的姿勢,我這有禮物要送給你?!?
“拉倒吧?!蔽艺f,“咱幾個從下來就在一起,你能有啥好東西給我當禮物啊。”
文龍已經(jīng)站起身來,來到我旁邊,一邊幫助我再次擺回原來的姿勢,一邊說:“哎呀,你不能這麼說嗎,你看著我腿上這個包了嗎,那可都是我最寶貴的東西,看你這幾天表現(xiàn)這麼突出,獎勵你一個?!?
我一邊跟他撕扯著,一邊說:“你要獎勵就直接獎勵啊,幹嘛還得擺這個POS啊。”
文龍強力的拉著我,一邊擺著石像的POS,一邊說:“你不懂,我看你剛纔那POS,特別有感覺,你擺好啊,別動啊。我拿禮品了?!?
我是真沒勁大,而且確實也覺得挺好玩的,於是就擺好姿勢,等著文龍的那個禮物。文龍從他右腿的小包包裡掏了半天,纔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然後伸出手來。
我看見文龍一臉嚴肅,感覺這個東西應(yīng)該不太一般,因爲他已經(jīng)站得筆直,是那種軍人最正規(guī)的站姿。他誠懇的說:“東西雖然不大,但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你要知道,這是我親手做的,外面根本買不到這東西,意義非凡,你一定要牢牢的握住它?!?
我木然的點點頭,說實在的,自從見到這個文龍,他這是最以肅然的一次,以前都是那種嘻嘻哈哈的表情。文龍迅速的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後的抓我的手,我下意識的用力握緊了拳頭。
然後,我“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同時一放手,一枚小小的鐵蒺藜從我手中滑落出來,同時還帶著鮮血。這倒真是手工的沒錯,但我沒想到是這個東西。我聽到蘇怡和吳峰在不遠處的笑聲,不由得準備發(fā)火。
這時,一隻胳膊摟住了我的肩膀,是文龍,他伸出右手,我看到他的右手上也出了血,原來他自己也是用力的握住了那個鐵蒺藜。他說:“一起走過這麼多艱苦,不管怎麼說吧,我認同了你,這是儀式,我認同的人都經(jīng)歷過這種儀式,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了,來,握一下?!?
我看向文龍,他的眼中沒有戲謔,也沒有嘲笑,我感覺那確實是他的一種表達方式。我伸出右手,跟他的右手緊握在一起,血融在了一起。
吳峰在一邊說:“好了,這下簡單多了,你小子也算有一手,這麼快就讓文龍認可你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啊。”
我調(diào)侃道:“那是我優(yōu)秀啊,你小子就一邊羨慕、嫉妒、恨去吧。”
吳峰也反過來調(diào)侃我說:“優(yōu)秀,哇塞,虧你小子也敢這樣自誇,你要真優(yōu)秀,你倒是把出口的機關(guān)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