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被困安家
藍柯冷笑:“我知道你是仗著我哥,但是現在我哥已經死了,你要仗著誰?慕煙嗎?”她滿目嘲諷,“你這輩子除了靠男人還會什麼?”
“你說對了,安跡沉已經死了,所以我不會動你。”
寧鄀淡淡開口,說出這句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話。果然是安跡沉死了沒了靠山,即使被人這麼打了一頓也沒想著報復了。
看著藍柯眼裡的嘲諷,寧鄀繼續輕笑:“但是你記住,我今天不動你,是因爲安跡沉死了,我不想再去毀了曾經和他有關的東西。”
藍柯變了臉色。
“我很奇怪你怎麼就會這麼恨我,當初我對你可算是盡心盡力了,把你從安跡沉身邊帶走也是爲了你好,你不明白不理解也就算了,算我多管閒事。但是面對別人的好心即使不說謝謝也不該去憎恨的對不對?”寧鄀的嘴角開出一朵精細的花。
“別人都說你和我長得像,我處處爲你著想可算是盡了這段緣分。雖然後來我害了你兩個孩子,怎麼說都是我欠你的,但是你記著,我不會因爲對你的歉疚就讓你在我頭上動土。你讓我賠償也好道歉也好我都會做,但我不允許別人在我這兒撒野。”寧鄀的臉色瞬間變冷,那般精緻的容顏那般冰冷的神色,讓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我靠安跡沉靠慕煙,無論我靠著誰,輪不到你在我這兒指手畫腳。我想要玩死現在的你,根本不用費太多的心思。”
冰冷狠戾的話讓藍柯身體輕輕一顫,她看著冷笑的寧鄀,彷彿看到了安跡沉,那時的他也是這麼冷漠的看著她,彷彿在看著一隻螻蟻那般不屑一顧。
寧鄀冷然一笑。凌厲的眼波從她身上移走,看向安槿。
安槿心裡一凌,這樣的寧鄀確實讓他心驚。不管現在的情況如何,即使是安跡沉已經死了,但是他知道,寧鄀如果真的讓他們做什麼。他們誰都不敢拒絕。三年的時間,安跡沉愛了三年的時間,早就讓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女孩兒成了他們的不可違背。
“當初藍柯搬出去的時候你哥曾說過要讓她出國,你求情讓她留下來,你哥默許了。後來她懷了孕,你哥又說了一次讓她送出國並且不讓她在出現在他面前,你今天卻把她領到這兒。當然,現在安跡沉死了,你接手了全部的安家。你想讓她留下沒有人敢說不。安跡沉當初倒是看錯了你,他要是知道你這麼有主見,也不用擔心自己散了勢力後你的生意會受到打壓了。”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安槿緊張了起來。
對於寧鄀,安槿一直將自己對安跡沉的那份敬畏給了她,對她的話從來沒有說過不。她讓他把藍柯送走,他連求情的勇氣都沒有。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的。”安槿低頭回答。
“不用,”寧鄀不以爲意的一笑。“安家是你說的算,你不想把她送走誰也勉強不了你。”
寧鄀的眼中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柔軟。現在的她表情冰冷目光凌厲,已經不畏懼任何的傷害。
這樣也好,林哥看著此時的寧鄀放下了心,沒有了安跡沉在她身邊,以前惹下的那些麻煩難免會找上門報復。但是今天在這裡的這一幕發生了之後,相信沒有人敢隨隨便便的去招惹這樣的寧鄀了。
安槿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也不敢開口反駁。他已經縱容過藍柯兩次,這第三次,是再也不能了。
寧鄀沒有再說什麼,在衆人的注視中轉過身去。
衆人看著她的黑色身影,風吹起她的衣襬她的長髮。那般冷漠完美的模樣,心下不禁升起了一絲畏懼。
安跡沉雖然死了,但是寧鄀依舊擁有整個安家爲靠山。就連安槿這個新的安家掌管人也不敢在她面前說個‘不’字。安跡沉賦予她的那個王冠,沒有人能拿回來。
寧鄀一步一步走向靈堂的方向,然後驀然停住了腳步。她低頭看著那鋪著厚厚黑色地毯的地面,冰冷的面上重新染上一層恍然。
站了好久,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去撿黑色地毯上的那朵素白的花。
花在風中微微移動,柔弱無依。寧鄀伸手,顫抖的將那朵花握到手中。
然後,慢慢的將那朵從她發上掉下的花重新夾在漆黑的發上。垂下手,風吹過黑髮,那朵白花細碎的花瓣在風中飄搖無依。
風吹的寧鄀眼中酸澀,一眨眼,一顆渾、圓的淚水從眼眶中墜落。
衆人看著這個前一秒還冰冷冷酷的女孩兒下一秒便淚水潸然的樣子,心裡百味複雜,一時無言。
沉靜間,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小姐真是好魄力,難怪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寧願爲了你死的連渣都不剩。”
來的人是安跡沉的父親,寧鄀見過一面。一面深刻,現在看到他寧鄀還能一眼認出來。那雙鷹般銳利的眼睛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裡,難以忘記。
寧鄀對安跡沉的父親並不熟悉,所有的評斷都基於第一印象和他與安跡沉之間的談論。安跡沉現在的一切大多是從他父親那裡得到的,所以他的父親並不是個簡單角色。從他看著別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但是寧鄀聽到過他和安跡沉的談話,那段簡短的話裡,她能看出這個父親對自己兒子理智的關心。
當然,也能看出那時他對自己的不滿意。那時他上前對自己不滿,現在自己害的安跡沉死無全屍,他對她估計更是怨恨吧。
寧鄀看著這個向自己走來的老人,他的眼神讓她感到一種刺骨的寒。他一出現,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好,顯然是畏懼這個曾經主導過z市黑市的人物。
安槿更是放開了藍柯,走到他面前,服帖的低聲叫了聲:“爸。”他的語氣很小心翼翼,像是自己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費心攀著關係的外人一般。
安老先生並不理會他,卻是看向一旁的林哥,平靜的開口問道:“怎麼,我撂開安家幾年,安家就交給一個女人來管了?”
林哥臉色一肅,低頭不敢說話。
寧鄀直視著這個老人。如果是前幾年寧鄀來看這個老人,估計要和看安跡沉和慕煙一樣微擡著頭才能看到他們的臉,但是歲月無情,無論他曾經怎樣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還是被歲月壓低了肩膀。
安老先生看著寧鄀的目光平平靜靜,沒有任何起伏,看不出一絲喪子的悲傷或面對仇人的憤恨,平靜的可怕。
衆人看著這一幕,都看出安老先生是在爲難寧鄀。當然,誰能對害死自己兒子的人笑臉相迎?
“伯父嚴重了,我並不是插手安家的事,只是和安跡沉認識了那麼久,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是在爲了他處理掉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罷了。”寧鄀淡笑,溫順中帶著不卑不亢。
“你這麼說可是折煞我兒子了,”安老先生淡笑著,“我兒子在你身上花了三年的功夫還沒把你弄到手裡,他死了什麼都不能給你了你卻肯費心爲他處理起事來了,小姐可真是善良。”
“人都沒了,還折什麼煞,伯父說笑了,”寧鄀淡笑,“我知道伯父不歡迎我,剛纔我也已經盡了哀悼之意,就不在這兒礙伯父的眼了。”
說罷寧鄀點頭道別,朝門口走去。
“站住。”
平靜無波一聲,卻陡然讓這個院子降了十度。所有人都屏了氣息等待著揭下來的事情。寧鄀間接害死了安跡沉,看如今安老先生這態度是不準備放寧鄀離開了。但是現在寧鄀和慕煙的事在z市也算是公開的了,且現在洛家和安家勢力分散,一大半都被慕煙吸收,這要是鬧起來,又是翻天覆地的一出。
周莞清站在人羣中看著這一幕,緊張的從包裡掏出手機,以免等會兒真的鬧起來了自己還好及時的通知慕煙過來。
寧鄀停下腳步,回頭,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笑裡含著對安老先生的尊重還有凌然的傲氣。
“伯父還有話要對我說?”
“看你方纔主人氣勢十足,這麼走了怎麼行?”安老先生淡淡一笑,“你也知道,我那畜生連個兒子都沒有就死了,葬禮上連個能做主的人都沒有。我這把老骨頭長久不出來,也沒力氣出來操這個心。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也這麼操那畜生的心,就留下來幫這些個沒主見的東西把這場葬禮辦完再走吧。”
寧鄀看著這個笑得沒有一絲情緒的風雲人物,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他這話是不是在爲難她。現在她和慕煙的關係他不可能不知道。留她來處理安跡沉的葬禮,以什麼身份?連安槿都被他說的沒資格管,她除了頂著一個妻子的身份還有什麼身份來管?
如果她真的留下來了,那麼就等於承認了和安跡沉的關係,那麼以後還怎麼和慕煙在一起?他這麼說,無非是要給寧鄀和慕煙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