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白領戀人
何軼在那被稱作“夫人”的女人的搶救下,終於悠悠醒轉過來……
曉蘭和羸政守在一旁也鬆了一口氣,只是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明孩子已經不在了的事情……
何軼睜開眼看到他們的苦瓜臉,腹部隱隱的作痛著,心裡已然明白了好幾分。
她蒼白的臉上擠出個笑容來:“不就是孩子沒保住嘛!用不著這種表情吧?”
衆人愣住了,不明白她怎麼知道孩子已經沒有了,更不理解她怎麼會還笑得出來?
那位夫人端了水進來,見女主角醒了,並對羸政和曉蘭道:“你們二位也把傷口洗洗再上些藥吧!”
何軼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跟那婦人說聲謝謝,羸政和曉蘭都伸手去扶她。
那婦人對何軼笑笑:“你今天能碰上我,是你的福氣!”
何軼連忙點頭認同再加一堆感謝之詞。
羸政則打聽起對方的來歷:“敢問夫人怎麼會和趙國朝臣扯上關聯!”
那婦人不期然地冷笑兩聲:“說來可就話長了,不過都是些往事了,不提也罷!我先幫你們處理傷口吧!”
她先幫羸政處理好了,不由分說地把他趕到隔壁的客房去,關上門窗這纔開始替曉蘭洗傷敷藥。
她不再像剛纔對羸政那般嚴肅,倒是半心疼半責怪地道:“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會跟那幫人扯上關係呢!還搞到要動刀槍!你們這倒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結的又是什麼仇?使對方從趙國追到秦國?那個趙悅容又是何人?”
何軼在她身後嘆氣道:“夫人,這些人都是衝著我來的,我只是想請問,夫人怎麼會認得剛纔那個人呢?”
何軼問起羸政臨走都沒有問出來的問題,曉蘭也奇道:“夫人又是趙國何人的夫人呢?爲何那幫人見到夫人如此尊重!”
那婦人倒不隱瞞了,大大方方地道:“我年輕那陣子,跟趙國當今丞相有些說不清的事情,到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剛纔此人當年在趙丞相手下做副將,不曾想今日在此處得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又是何方人氏!”
何軼正考慮要不要把這事說出來——這個女人是趙丞相的舊情人?那現在是不是還有關係呢?如果有關係,那她現在要是知道了他們的故事,又會站在哪一邊呢?
曉蘭見何軼不作聲,並也不說話,那婦人又道:“適才替那位公子敷藥之際,看到他腰部往下至臀部處有一胎記,不知他是否爲當今秦王?”
曉蘭因不知其中原委,只有聽的份……
何軼想起這事到目前爲止知道的人並不多,連趙姬也是隻知其一卻不知羸政爲何會被換到丞相府去,難道說這個女人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何軼欣喜道:“夫人,能不能給個面子我們私底下聊聊?”
那婦人看看窗外已經泛白,天快亮了,曉蘭的傷也處理好了,並點頭應了,把曉蘭也打發了出去另一間客房休息,並坐到何軼的牀前來……
何軼把質子政和趙博的故事說給她聽,然後又反問她一個問題:“趙姬到現在也沒搞清楚是什麼人把質子和趙博調了包,夫人當初既有在丞相府,會不會知道些蛛絲馬跡呢?”
那婦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些年既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
她陷入到當年的回憶裡去,一邊回憶當年的恩怨情仇,一邊說起了他們當年的故事……
女人叫秦姬,生於秦國,趙丞相當年只不過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當年趙秦兩軍交戰,將軍帶兵攻打秦國,城破之後在城中碰到豔絕羣芳的秦姬,她當時城破以前是在一家酒樓賣唱的,城破以後,酒樓停業,她也就流落到了街頭……與現在權傾朝野的趙國丞相兩個人一見傾心……
當年的小趙對她寵愛有加,想休了正室夫人,將其扶正,卻遭到父母的極力反對,正室夫人更是想方設法來加害於她,最終給她加了條私通家僕、挾帶私逃的罪名,她被正室夫人趁小趙不在家的時候藉著這個罪名趕出了將軍府……
秦姬一時急怒攻心,暈倒在街頭,好在遇到了在邯鄲當人質的異人夫婦,還好心收留了她……
不多久,小趙回府發現不見了秦姬,又聽那正室夫人聯合他父母爲秦姬捏造的罪名,氣得暴跳如雷,但他對秦姬的又愛又恨,讓他不甘心就這樣不見了她!
好在他們緣份不淺——又一次的街頭巧遇,秦姬向他哭訴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小趙將她帶回將軍府,與正室夫人對質……
那正室仗著自己剛生下一個兒子,囂張拔扈地又一次設計陷害秦姬……
秦姬雖是個風塵女子,但爲了求生存,也練了些拳腳,她知道自己在心機方面永遠比不過正室,爲了以後日子過得舒坦些,她不辭而別,永遠地離開了小趙……
在離開之前,她到異人和趙姬那邊辭行,發現異人正在逗孩子玩,邊逗孩子邊愁苦著說:“可惜你投身到我這苦命人家,身爲人質,天天擔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她聽在心裡,十分地不是滋味,爲了報答異人和趙姬,也爲了報復小趙的正室夫人,她憑著自己那點身手把兩個孩子換了過來,在調換以前,她還特意檢查了一下孩子身上是否有明顯的特徵,將來好作換回來的憑證……
所以,這才知道真正的羸政屁股上有個胎記。
本來以爲質子沒有翻身的日子了,那麼真正的質子並可代替趙博在趙丞相府享盡榮華了!沒想到天理循環,還是讓羸政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得到他原本應有的一切!
她這幾天聽說秦王異人駕崩,太子羸政及位做了大王,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趙姬說清楚當年調包一事,沒想到真正的羸政已經當了秦王,那趙丞相正室夫人的兒子卻成了替死鬼——先是替人受質,如今又是替人受死!雖然心疼他也是無辜的,但也有可能是他親媽壞事做太多,他只不過是在替她還債罷了!
何軼想起趙丞相當初那麼反對她和趙博的婚事,可能就是受這個秦姬的影響——有被蛇咬過,最起碼十年裡面看到草繩都發怵!
想當初趙丞相對秦姬癡心一片,沒想到她後來卻拋下他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他大概現在還在恨秦姬當年的絕情絕義,所以才反對趙博和來歷不明的阿房結合,怕的也就是她也學秦姬那樣離開吧?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盡一個父親的愛心,害怕兒子也步他的後塵!
可是,他好像沒想過,秦姬做這種選擇,也不是她想要的——要是不選擇離開,搞不好現在都已經被那正室整得連骨頭都找不著了!再說了,秦姬這種女人怎麼可以拿來跟她何軼比呢!
何軼雖然同情對方的遭遇,卻也氣她行事莽撞:調換人家兒子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跟人家商量一下,就這麼自作主張地決定著改變了兩個孩子的命運!還害她何軼和趙姬當初嚇得要命,生怕是什麼人在背後搞什麼鬼、想陷害他們!
誰知道竟是出自她秦姬當年的一片好心!
也就是這份好心,害這秦國的天下差點易了主人!好在老天有眼,又讓他們回覆了自己各自的身份!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天真的有眼麼?如果真的有眼,怎麼會又給呂不韋撿了便宜去——羸政既是他的私生子!
何軼一時有點蒙了!
再加上身體上的勞累,她又開始泛頭暈了!
秦姬看看她臉色不太好,給她號了號脈,道:“你身體虛弱,且在此處休養幾天再上路吧!”
秀麗夫人和成蛟等人見羸政幾天都未上朝,心中猜測他有可能又是出宮去找玉房公主了!
這日下了朝,陽泉君和成蛟藉口要探視大王,以示關心。
來到羸政的寢宮,被侍衛擋在門外,不讓他們進去!
成蛟大怒道:“放肆!兄長有恙在身,做弟弟的前來探視,豈容你們這些下人攔阻!以生疏了我兄弟的情份!”
那侍衛看起來是呂不韋的親信來的,他不慍不惱地回敬道:“王爺息怒,相國交待,大王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陽泉君見對方搬出呂不韋,心中更加氣惱,冷喝道:“放肆的東西,這是大王的家事,豈是呂不韋這些做臣子的有權干涉的!呂不韋雖然是相國,總不至於是大王的家人!”
“如此,陽泉君並是了麼?”呂不韋歷聲的責難聲響起,只見他和趙姬自宮內一起走出來,到得成蛟二人面前,呂不韋橫了他們一眼:“陽泉君終日教唆王爺一些別有用心之事,實非我大秦之福,更非王爺之福!”
陽泉君不服氣地頂道:“相國此言差矣,兄弟之義,兄長有恙在身,做弟弟的前來探望,難道也叫別有用心!”
趙姬冷冷地喝道:“陽泉君和成蛟二王子一直站在政兒的對立面,當初爲跟政兒爭這太子之位,沒少費心思,如今政兒身體不適,更不想見到你二人!識相的,在本宮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馬上滾得遠遠的!”
成蛟的好耐性終於用完了,直接衝口而出道:“什麼因爲過度思念先王所以身體不適?依本王看,羸政根本就是去出宮追他的心上人夏玉房了!此舉有傷風化,於祖制更是不合,夏氏父女如今更是在逃通緝犯人,你們守著宮門不讓人進去,根本就是心虛!”
趙姬歷聲打斷他的話:“長安君,枉政兒不記你搶太子之位時的種種不敬之舉,還賜你長安君之號,你不懂感激也罷,居然還出言誹謗!別以爲政兒仁慈不會治你的罪,剛纔你所言,足夠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成蛟見她這種當仁不讓的樣子,也老實了下去——沒有真憑實據,只憑猜測之詞看來是行不通的!
陽泉君見風勢不對,連忙拉了成蛟閃人……
他們一走,趙姬和呂不韋崩緊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
呂不韋扶著趙姬往宮內走去,趙姬邊走邊嘆道:“政兒已經有數日未曾上朝,再這樣下去,陽泉君和成蛟肯定不會罷休!萬一他們拼了殺頭的可能也要一探究竟,我二人的謊話並暴露人前了,介時,不只是政兒王位不保,就連我們也難辭其咎!”
呂不韋的眼裡閃過一絲兇光:“成蛟只是個毛躁無城府之人,不足成事,這諸多的事端,都脫不了陽泉君的干係!待本相明日上朝並廢了他這左丞相一職!”
趙姬擔憂道:“此事會不會操之過急了?萬一引起他和同黨的不滿……”
呂不韋冷哼一聲:“同黨?本相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最氣的不是陽泉君的唱反調——那麼多年了,他們倆個人一直的反來反去,陽泉君雖然跟他站在不同邊,但心繫秦國,也能處理不少事,所以秦王一直沒把他們倆怎麼樣,但如今秦國運勢不一樣了——他跟呂不韋過不去,並是反對秦王,對秦國不忠了!
呂不韋尤其恨他那一句:“這是大王的家事,呂不韋雖是相國,但總還不至於是大王的家人!”
他辛苦經營了這輩子,爲的不就是成爲大王的家人麼?如今好不容易鋌而走險除掉了異人,又把他的兒子扶上的王位,雖然他和趙姬一直把持朝政,卻總是不敢向天下告示,說出事情的真相來,所以,他就先拿這個老唱反調的左丞相來出出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