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夏玉房,你在哪裡?
何軼和夏無且在城郊一個廢棄了的小屋裡找到了劉敏,他身邊還站著白玉龍和白玲瓏兄妹。
劉敏見到門口這兩位道人,約摸著估計他們的身份……
何軼玩心頓起,作了一禮:“公子有禮了!貧道見公子亦是有緣之人,送公子幾句貼心的話!”
劉敏一行三人都有點蒙了……
何軼繼續說:“如果沒有看錯,身邊這位姑娘並是白玲瓏姑娘了!”
白玲瓏疑惑道:“敢問道長尊號?”
“尊號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知道: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沒有好結果!你二人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夏無且一開初就知道他這個女兒是想鬧鬧氣氛,並也就由得她去了,誰想到她既說出這樣的話來!正要出言揭穿她,旁邊的白玲瓏早已受不了她這話了,彈起來直撲何軼,嘴裡嚷道:“哪裡來的小孩子,敢在本姑娘面前胡說八道!”
何軼閃身躲過,她這一閃,在場的人都認出了她的師門所在,也就跟著弄清楚她的來歷了——這不是白家的煙波步法嘛!普天之下除了白家的人,就只有阿房姑娘有緣得了一些真傳,她這身法不正說明了她的身份了嘛!
白玲瓏心中有氣,雖然有認出對方來,卻裝作不知道,繼續朝著何軼衝來,想乘機教訓這個劣徒一番!
劉敏和白玉龍都出手攔下了她。
劉敏更是欣喜道:“是師父和師妹來了!師父,你們看到徒兒留的暗號了?”
夏無且捋著鬍子微笑。
白玲瓏生氣道:“夏師父,你可要管管阿房妹妹呢!”
白玉龍還真是被這個阿房給嚇了一跳:這個人還真是個人材來的——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玩這種把戲?她還真是樂觀呢,全城都貼滿了她的通緝令,她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處境!
劉敏又繼續道:“師父,徒兒在白玉堂聽到了秦王駕崩之事,徒兒上次離宮之前,秦王雖已中毒卻也不至於才這幾天就駕崩吧?難道師父有其他想法?”
這個劉敏,居然也懷疑到了夏無且身上——有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師妹在,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一回,搞不好又是阿房鬧出來的事情——看她現在這樂觀的樣子,好像信心滿滿、勝券在握、毫不在乎的樣子,搞不好這又是她設的什麼陷井,正要等著她的獵物入網呢!
不過,這一回,劉敏還真是高估她何大小姐了!
夏無且皺著眉頭道:“並非師父存了非份之想,爲師只想解了那毒,誰知湯藥呈上去,大王喝了以後居然中了鶴頂紅之毒暴斃!呂不韋指認爲師並是元兇,其實爲師並未做任何忤逆之事!”
白玲瓏打斷他的話:“依白某之見,這下毒之人說不定並是他呂丞相呂不韋!”
何軼終於開始對這位白姑娘刮目相看了:這丫頭平時瘋瘋癲癲少根筋似的讓人哭笑不得,沒想到大是大非面前她倒是長了一雙慧眼!
夏無且做個手勢制止了白玲瓏的發言:“白姑娘,此話萬不可輕易出口!真相未明之前,勿要信口雌黃,爲師遭遇這不白之冤已感難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白玲瓏因爲最近要成爲劉敏的老婆,嘴上不敢對夏無且說太多無禮的話,心裡卻罵道:劉敏怎麼就會拜到這樣一個師父呢!
劉敏關切地問道:“師父,如此,我等一下步要如何應付?”
何軼反正是打算不要再跟秦始皇有任何瓜葛了,故爾也不獻什麼主意,單聽他們安排好了——就當是把她和秦始皇的關係置於聽天由命的地步去!可是,想到剛纔兩人相見不相識的場面,爲什麼還是有些心痛!
夏無且想了想:“爲師多年來行走江湖,一向光明磊落,自問問心無愧,斷不能因爲這次之事並背上一個不仁不義的罪名東躲西藏地過日子!再則,從阿房和羸政的長遠關係來考慮,爲師更應該澄清此事!”爲了女兒的幸福著想,夏無且倒是心心念念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給當今的秦王。
何軼一陣沒有來由的感動——被這個不是她父親卻酷似她父親的男人——他們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血緣關係,但她真的感受到了對方不輸給她21世紀親生父親的那份疼愛!如果將來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他老人家,爲他養老送終,也不枉他疼了她一場。
夏無且又道:“你們且先回去,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留在城中反而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句話,實在太合白玲瓏的心意了——她根本就是害怕這次阿房和羸政面臨殺父之仇而最終走不到一起去!她更害怕劉敏因著師兄妹這更深一層的關係把一顆心都用到阿房身上去!雖然她和劉敏有先王賜婚,但事已至此,他們如果真的在秦國呆不下去,秦王的賜婚在他和阿房的真心相愛面前就變得不堪一擊了!所以,她巴不得先把婚事給辦了,回來再幫夏無且的忙纔好——當初要不是害怕惹劉敏不開心,她根本就不會允許他這個時候過來!
這個刁鑽古怪的白大小姐,在劉敏面前倒是溫馴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劉敏的回答未免讓她失望:“不,師父,這種時刻,你叫徒兒如何能安下心來去辦其他事情呢!徒兒一定要陪著師父和師妹,一起渡過這個難關,待查清楚兇手,羸政和阿房大婚之日,纔是劉敏成親之時,如若阿房妹妹得不到該有的幸福,劉敏也沒臉在這世上獨自生活!”
這番話讓白玲瓏很不爽:這是什麼意思嘛!他們四個人各自的歸宿,根本就扯不上什麼必然的關係!他說這話,擺明了是對阿房有情,此情深到只要阿房不嫁,他並不娶!
何軼倒是沒有這麼想,但見白玲瓏那吃人的目光,知道自己又惹毛了白大小姐,至於原因嘛,跟以前的很多次一樣的莫明其妙——她們兩個女人,好像真是犯衝,一見到面就要鬧不愉快,爲了不給自己添麻煩,她只好出來擺正自己的立場:“反正我和爹爹都易容成這個樣子了,沒有人認得出來,你們就別越幫越忙了,聽師父的話,都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劉敏對夏無且的師徒之情還真不是蓋的:“師父如今的處境很危險,不如徒兒等人也都易了容陪在不遠之處,但彼此之間不要相認,如此一來,非但不會引人疑心,萬一碰到危險,也易於出手相助!”
夏無且想想這樣也不錯,並點頭應允道:“也罷!”
師徒二人當即爲白氏兄妹易起容來……
白玲瓏被化妝成了一個丫頭,和劉敏這個家僕一起伺候著白玉龍這個大少爺……
白玉龍反正是在白玉堂裡當慣了大少爺,飾演起現在的身份來倒也是得心應手,再加上一直以來他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江湖上認識他的人並不多,無需下太大的功夫;劉敏平日雖有很多侍女伺候,但那些女人都是他大發善心救回來的,從心底裡他從來沒有把那些人當作是下人,論起來也不算是什麼被人伺候慣了的主兒,此次要做家僕,轉形也不算太大;最可憐的莫過於白玲瓏,平時一派大小姐的作風,如今突然當起了丫環,一時還真適應不來!
她那又氣惱又委屈,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的表情,著實讓何軼悶笑了好一陣!
這白玲瓏可愛的時候還真能讓人愛得個半死!
且說趙悅國三人到了晚上,都跑上街頭……
趙悅國一路尋來,街上尋找阿房的人還是有的,只是比白天的時候鬆動了一些。
官府的告示還貼得到處都是,派來搜查阿房父女下落的侍衛們已經開始逐個客棧地搜查住客,希望能在客棧這種地方找到些蛛絲馬跡——雖然呂不韋也考慮過阿房他們可能不敢去住客棧,但考慮到阿房此人出招的方式,似乎不像一般人一樣按理出牌,所以,他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她的機會!
他只是想不到,那兩父女還會易容——從平日他們認識的阿房和夏無且化成了兩個道士!
趙悅國只恨自己沒辦法把這幫子人殺光了,以減少阿房被抓的機率!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不要說是他趙悅國,就是當今大王羸政也沒這個能耐——羸政甚至比他更慘——只能坐在宮中乾著急,連出來自己尋找阿房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一層,趙悅國不禁同情起對方來:看來,很多東西,不是身份和地位就能解決的問題!有時候,身份越尊貴,要顧忌的東西和考慮的事情反而越多,越放不開手腳來。
正自尋思著這些有的沒有的,卻見前面傳來打鬥聲,一夥人正在圍攻兩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根本就不懂任何武功,只有手忙腳亂地被另一個人拖著打轉的份兒!
不可否認地:正在施展拳腳禦敵的那個人,絕對是個高手來的,只是因爲另一個人的拖累,本來就有點寡不敵衆的他現在更顯慌亂了——不,是亂而不慌!
趙悅國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去幫忙——一來是自己有要事在身,尋找阿房纔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一刻找她不到,她就多一份危險!再說這些人也不知道是誰是誰非,他現在上去幫那弱勢的一方,搞不好就有可能助紂爲虐了!
他思量了一番,準備動身當作沒看見,繼續去尋找阿房。
卻聽一聲慘叫,然後是另一個人急急的聲音:“小高,你怎麼樣?忍著點兒!”
回頭一看,那被圍著的居然是羸政和趙高?贏政之前不是說不出來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會在這大街上被人家追殺呢?
顧不及想太多爲什麼或是應該怎麼樣之類的,趙悅國飛身撲了上來,長劍出鞘,加入戰圈……
因爲他的介入,場面立時改觀……
羸政見這個幫手的人居然是趙悅國,立時來了精神……
兩個人難得的默契,一起有守有攻地還順帶著輪流護著趙高……
那些人多勢衆的傢伙見場面不對,戰了一陣子,沒討到什麼便宜,還損了幾個人,爲頭的一聲暗號,那些人並像沒有出現過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像是被風颳走了一般的乾淨,要不是地上的那幾具屍體和趙高痛苦的呻吟,這裡根本像沒有發生過這場打鬥!
兩個人都放下追擊襲擊之人的念頭,都回過頭來看趙高——那小子又光榮中劍了,倒不是因爲閃躲不及,實在是他又替羸政捱了一刀——羸政一個人力敵衆人難免捉襟見肘,趙高還真不是一般的忠誠——他沒有功夫,只有拿這實打實的肉體去幫他的主子擋這一刀!這小子對贏政的忠心著實讓人佩服!